“当问则问,不当问则不问。”帝君笑了笑,不过五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四十岁的样子,面色红润,鬓发乌黑没有一丝银发。
“帝君为何要这样做?”苏沐锦那句话本就是客套一下,该问的她自然要问。
“你可知这两个月的朝事是由谁来处理的?”帝君看着苏沐锦,眸色深深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谁?”苏沐锦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太子。”帝君眉头紧锁。
“哦,那他让你失望了吗?”苏沐锦勾起唇角,手中细细把玩着茶杯。
“很失望。”帝君站了起来,背着手看向内殿门口的方向,因为背对着苏沐锦,所以苏沐锦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或许就算面对面苏沐锦也看不出,帝君隐藏的有多深,谁也说不定,就像这一次一样,有谁能看出帝君的用意?
自古帝王多城府,敢揣测帝王的人毕竟是少数,而能揣测帝王的人更是少中之少。
“他不够狠。”帝君缓缓开口,“已到太子之位,离帝君之位只有一步之遥,本君故意生病,看他是否下得了这个决心。”
“他有仁爱的意识。”苏沐锦摇摇头不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只能从表面接话。
“仁爱?”帝君转身质疑着苏沐锦的话,“能坐上帝君这位子的,有哪一人能对着自己良心说仁爱?”
“心不狠,则位不正。安陵信被封太子时,本君故意将群臣弹劾他的消息遗漏给他,他只是一笑毫无举措。四皇子安陵歌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党派时他亦无反应。本君称病两月,他有足够的时间将本君致死,名正言顺,他没有这样做。机会本君一次次给他,他却一次次地放过,这算仁爱?这叫蠢钝!”
苏沐锦不由得笑了起来,“在帝君看来,以下犯上,刺杀亲父,手足残杀,废除臣子,这算聪明?”
“帝君是要将太子置于何地?刺杀亲父为不孝,手足相残为不义,废除臣子为不仁,为谋私利为不忠,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如何民心所向,如何创造霸业,如何统领西凉?”苏沐锦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与帝君对视。
“那你认为是本君错了?”帝君皱眉看着苏沐锦,苏沐锦知道,如果她一句话说错,这脑袋便不在她的脖上了。
“帝君何错之有?”苏沐锦眼神坚定没有半点动摇,“心不狠,则位不正。这句话对,但只能对于自己的敌人。如若对于自己的敌人仁爱,那便不是仁爱,是爱心泛滥。”
“呵呵,好你个小姑娘。”帝君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苏沐锦指了指自己,不过这里除了她也没有其他的女子了,“小女名唤苏沐锦。”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太子只是不想出手,一个能被文官书写在历史上被称为战神的人,心怎可能不狠?计谋怎可能不多?只是不愿意用罢了。
有些话只能自己知道就行了,这一点苏沐锦很早就已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