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卿也不愿做这天罗坊管家之事,只不过事由己出,无奈善后而已。湛卿在外面等得焦急,这游三山却也躺的不安生,不出半刻,医师尚未请到,游三山却已然清醒,还在屋内吵着执意要见湛卿。屋里人拗不过这游三山,只得出来相报。
湛卿得报也是心中惊异,若是常人,别说恢复意识,受此重创,就是能否保全性命都是未知之数,不料这游三山居然体质居然强壮如斯,真是个怪胎。
进入房内,游三山已是气息奄奄,连发声都有些困难。即便如此还是不断询问下人母亲游氏是否已经知晓此事,旁边一个管事也是不时安慰着,“三爷放心,老夫人派人打探过,已经被我们搪塞回去了,三爷安心养伤便是。”
湛卿也只是点头示意,让其不要多说。哪知这游三山居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还是周围人连压带按才让其安定下来。同为修行之人,湛卿哪能不知游三山心中所想,“古人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游坊主恢复武功也不是全无可能。我已派人去找寻医师,不久便会归来,还是要安心养伤才是!”
见湛卿顾左右而言他,游三山面若死灰,呆望床帏,久久不肯发声。房内诸人亦是面色凄苦,更有啜泣者掩面出门,房内所剩不过寥寥数人。
游三山喉结微动,艰难吐道:“悔不听将军之言,游某悔之晚矣。”
湛卿也是仰首难言,此时规劝莫不显得有些虚伪,只是说道:“希望有所转机。”
沉寂片刻之后,忽然有人入内禀报,“三爷,湛将军,医师请到了,可外面那鬼祟军的百长吵着要进来,在下拦也拦不住,您看?”
游三山如今本就是虎落平阳,闻鬼祟军又欲强行闯入,气恼之下,在床上又蹬又踹,胸前也是一阵气短,咳嗽不止,险些没有晕厥过去。
湛卿也是心中无奈,只得说道:“既然如此,湛某就去探个究竟好了,游坊主还是安心养病的好。”
湛卿抵达府门之时,一众人等正拥作一团,场面混乱至极。不过显然鬼祟军战力更胜一筹,眼见天罗坊众人不敌,湛卿心中焦急,当即喝止道:“全都住手!”
即便湛卿高声呼喊,游府大门却已被一众人等堵了个结结实实,府外之人就算有心应答,却也无从回应,只得继续向府内推搡。
情急之下,湛卿凝神寄思,气运丹田,鼓足灵气,顺势一吼:“都住手!!!!!!”
这一声吼叫有如狂狮哮日,还隐隐牵动了一丝神识之力。府门前一众人等尽皆卧地掩耳,哀嚎不止,就连门外的鬼祟军诸人也是头晕目眩,耳中轰鸣不断。
全力施为之后,湛卿亦是状况不佳,脚步虚浮之下,只得扶门自助,才免得落个单膝跪地的尴尬情景。
状况稍解之后,鬼祟军诸人见湛卿倚门而立,都是面面相觑,生怕开罪这位椹檀副将。伏波平更是心中发虚,误以为湛卿现在这幅样子完全是被自己气出来的。好在这伏波平也是血性男儿,索性抱拳认罪:“在下一时莽撞,惹恼了将军,请教军责罚!”
湛卿环视一圈,见无人伤亡,心道这伏波平还算懂得轻重,况且医师还被堵在门外,自己也无心纠缠,只是随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伏波平脸色一红,低头答道:“在下原以为将军斗不过那游三山,如今游府之人外出求医,又不让我等入内探视,还以为是将军遭了意外,这才。。。。”
湛卿闻言一愣,思索一番,觉得伏波平所言也有一番道理,自己这幅身材却不似那游三山之敌,也不怪伏波平误会。
误会既除,湛卿赶忙问道:“医师何在?”还未等伏波平言明,一鹤发老者已从人群中穿行而出,随后摇首答道:“正是老夫!”
这老者身高不过四尺,样貌宛似孩童,若不是须发皆白,湛卿还真当他是在哄骗自己。既然是寻医救人,理当厚待。湛卿自然也要礼数做足,于是躬身问候:“医师请随湛某前去诊治。”
老者闻言点头说道:“还算懂得礼数,前边带路!”言罢,转身向府内走去,神情颇为傲慢。伏波平闻言简直怒不可遏,横眉怒斥道,“老匹夫,安敢如此戏弄将军!”天大地大军令最大,这老者如此对待湛卿,他鬼祟军颜面何在?
湛卿闻言也是心中不喜,不过据说名医皆有几分脾气,若其真能治病,这点委屈倒也算不得什么。“你等且先回魏将军处复命,此事我自有计较。”
既然湛卿如此抉择,他伏波平也只得听命,于是拱手报道:“卑职告退,愿将军早日赴鬼祟军任职。”军命即受,伏波平也不做逗留,转身传令道,“鬼卒听令,整兵回营!”
士卒闻言轰然响应,齐兵列队,昂首转身,跨步前行,宛若一体。湛卿心中兀自叹道:“真乃强军!”
湛卿一脸赞赏,那医师却是一脸嫌弃,出言奚落道:“人吃五谷杂粮,孰能无病?不敬老者,生病之时也勿要来扰老夫。”随后又提音八度,扯着嗓门对远去的伏波平喊道:“小子,你且记住,老夫神医贾元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