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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万里追堵,枉费心机(3)

接着红军于8月20日突破川军郭汝栋防区,顺利地向东发展,把“围剿”军从江垭向东推回了200里,连占石门、澧州、津市、临澧等城,震动了国民党南京反动当局。

总之,红2、红6军团会师之后,由于清算了夏曦的一系列左倾错误,在任弼时、贺龙指挥下,以不足7000人的疲惫之师,很快发展到17万人枪的英勇善战的劲旅,歼灭蒋军两个师、1个旅和1个师部,击毙、活捉师长各1名,缴获长短枪8000余支,轻重机枪百余挺,炮20多门。

红2、红6军团在湘鄂川黔边的英勇奋战,不仅牵制了湘鄂川黔等省的反动军队,而且还把追击中央红军和“清剿”江西和湘鄂赣红军的一部分蒋军吸引到自己方面来,对中央红军长征和兄弟苏区坚持斗争起了积极配合作用。

正当红2、红6军团在五六月间与“围剿”的蒋军做积极斗争的时候,中央红军胜利地渡过金沙江、大渡河,与红4方面军在川西会师,红2、红6军团方面已完成了侧翼掩护任务。

蒋军方面,由于川西地势高寒,交通不便,已无法对红1、红4方面军“围剿”,决定将兵力调回,肃清长江以南其心腹地区的红军。

为此,蒋介石特在宜昌设立行营,委陈诚为参谋长,代蒋统一指挥,并从江西调来汤恩伯、樊崧甫两个纵队和孙连仲的26路军为进攻部队,采用在江西打败中央红军的战法,对红2、红6军团进行大规模的“围剿”。而且红2、红6军团控制的几个县,地区狭小,素称贫瘠,经过一年大小三十几次的战斗,人力、物力消耗净尽。

为改变这种不利局面,中共湘鄂川黔省委和军委分会根据中共中央指示的在原地区不利于作战,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可以转移的精神,决定在蒋介石的“围剿”军未部署就绪和开始“围剿”以前,留张正坤的红18师坚持龙、永、桑地区斗争,贺龙、萧克率红2、红6军团主力向贵州突围。

但当时湘黔边蒋军有重兵防守,如改为向南突围,湘军战斗力虽强,其兵力分散,而且湘中人口众多,物产丰富,进入湘中后可获得人力、物力的补充。况且以前红2、红6军团几次南下,均被湘军挡回,现在再次南进必将出乎何键意料之外。为此,红2、红6军团决定从南线冲破蒋军防线。

1935年11月15日,红2、红6军团开始突围行动,20日一举突破澧水封锁线。21日晚,红2、红6军团以强行军赶到沅江渡口洞庭溪,守军根本不知道红军已突破澧水防线,全部做了俘虏。

红2、红6军团渡过沅江后,红6军团迅速东渡资水,到23日就占领了新化、兰田、锡矿山;红2军团也占领了溆浦、辰溪、浦市,从而控制了湘中广大地区。为了吸引更广泛的群众支持,红军打起了抗日救国旗帜,很快扩充了6000多名新战士,收集了大量布匹和现金。及至陈诚指挥汤恩伯、樊崧甫、李觉、陶广等纵队前来“围剿”时,红军与该敌旋圈推磨于丛山峻岭和沅、资两水之间的地区。

至1936年1月1日,将敌人全部甩开,再渡沅江进至芷江、冷水铺地区。原拟在晃县、玉屏做临时后方,主力集结尤溪口地区歼灭追击的敌军,建立湘黔边新根据地,但便水之战未能歼灭李觉纵队,而陶广又率领几个师赶来,红2、红6军团遂撤离晃县向西北转移,1月9日和12日先后占领江口、石阡。

留在老根据地的张正坤师,在主力转移时积极向湘鄂边活动,吸引住孙连仲、徐源泉部队,有力地支援了主力突围。该部后因处境异常困难,也于上年12月中旬突围,于1月10日经鄂西、川东到达江口与主力会合。

红2、红6军团本拟在石阡、镇远、黄平地区建立新根据地,但因便水之战未能打败湘军,蒋军樊崧甫、郭汝栋、郝梦龄、郭思演等纵队又配合李、陶两纵队由北向南压迫,拟驱赶红2、红6军团进入广西与李、白部队作战,以坐收渔人之利。加之江口地区狭小,人力物力资源均极困难,遂决定继续西进,争取到黔西北地区去建立根据地。

为了突破乌江天险,红2、红6军团采取了声东击西策略,于1月20日开始行动,在尤溪突破敌人封锁线后,连克瓮安、平越、龙里,做出直趋贵阳的姿态。蒋军急忙抽调防守乌江的部队保卫贵阳。红2、红6军团急忙绕过贵阳向西急进,于2月2日顺利渡过了蒋军防守空虚的乌江,进入黔西北地区。

黔西北地区位于川、滇、黔三省边陲,离敌人统治中心较远,交通不便,供应极其困难,不便于蒋军作战,而且群众有高度的革命要求,被蒋军遣散回家的王家烈军队散布在农村,对国民党非常不满,有利于联合各阶层人民反蒋抗日。

当时蒋军的形势是:樊崧甫、郭汝栋两纵队被甩在思南地区;甘丽初、蒋在珍两师防守贵阳;李必藩、傅仲芳两师被隔在乌江东南岸;陶广、李觉两路湘军因贺、萧已不威胁湘省,顿兵不进;杨森川军、孙渡滇军则各守防地,只求自保;只有乌江西岸的郝梦龄、万耀煌两部3个师向黔西急进。

这样,红军方面就以第5和16师西取大定、毕节,18师在黔西牵制敌人,以其余3个师布置在三重堰地区伏击万耀煌师。但因对敌情未摸清楚,指挥上失误,不仅未能给万师以打击,反使万师于2月14日突然袭占了黔西县城,进而将乌江东岸的李必藩、傅仲芳两个师接过江来,乘红军回援不及,袭占了大定。至2月下旬,樊崧甫、郝梦龄两纵队也都进到大定、瓢儿井地区,郭汝栋纵队也渡过了乌江向大定前进。在此情况下,红2、红6军团只有带着新扩充的5000多名新兵离开黔西北地区。

红2、红6军团退出毕节后,原拟转移到黔南安顺地区建立根据地,但顾祝同亲自坐镇贵阳,追堵红2、红6军团,后边和左侧又有10个师紧紧追击。因此,红军不能直接去安顺地区,只有沿毕节、威宁大道西进,尽量将追军西调,俟蒋军精疲力竭,再折向黔南。但在顾祝同严令下,樊崧甫、万耀煌、郝梦龄紧追不舍,郭汝栋、李觉两纵队又加入追击行列,川军杨森、滇军孙渡也在进行堵截,红2、红6军团不得不旋磨打圈于乌蒙山中。

蒋军在追堵过程中疲劳不堪,士兵沿途纷纷掉队。红军方面亦因历时23天千里回旋在气候恶劣的大山中,在黔西北扩充的新战士,也大部分掉队落伍。但红军毕竟是有高度政治觉悟的部队,终于跳出敌人的包围圈,突破昭通、威宁间孙渡纵队防线,直趋滇东,然后掉头南下,甩开所有追堵的蒋军,于3月28日进占盘县、亦资孔地区,进入了南北盘江之间的广阔地区。

南北盘江地区位于黔、桂、滇三省边陲,离三省反动统治中心较远,有南北盘江灌溉之利,物产丰富。境内为贵州土军阀尤国材师盘踞,战斗力极弱,远非红军对手,而跟踪追击的蒋军,基本上已被拖垮,围堵的部队只剩下了樊崧甫、郝梦龄、郭汝栋、李觉、孙渡等杂牌部队50多个团,不及湘鄂川黔边围剿军二分之一。

红2、红6军团虽经4个多月的巡回战斗,但因在湘中、黔北补充了大量新战士,尚保持桑植突围时的实力。在当时这种情况下,击败蒋军的追兵,消灭犹国材,创建黔桂滇边根据地,坚持红军在长江南的一个战略支点,完全是可能的。但经请示中革军委后,以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治委员张国焘名义,复电命令红2、红6军团在农历3月水涨前渡过金沙江,到川西与红4方面军会师。红2、红6军团总部考虑三大红军主力会师迎接抗日民族革命的高潮,是符合全国人民利益的,遂放弃在江南建立根据地的意图,决定渡江北上。

1936年3月31日,红2、红6军团离开盘县西进,冲破孙渡纵队的防线进入滇东。顾祝同急令樊、郭、李三个纵队尾追。

4月9日,红军击败孙渡指挥的滇军两个旅于普渡河边六夏地区,然后掉头南下,直捣昆明。蒋军回救昆明,红2、红6军团即乘机渡普渡河,向滇西挺进,将追敌远远甩在后边。滇西又只有地主民团驻守,红军所向如入无人之境,于4月24日到达丽江和长江渡口石鼓镇。

由于红军进军神速,地主民团来不及封锁渡口,25日夜红军即开始渡江,只用了两昼夜即全部渡过了金沙江,然后分两路沿康藏高原横断山脉前进,翻越无数高山峻岭,克服空气稀薄、气候寒冷和饥饿等难以想象的困难,上千名红军战士埋骨大雪山上,终于于6月3日在甲洼与远道来迎接的罗炳辉红32军会师,红2军团亦于30日在绒坝岔与程世才30军会师。7月1日,红2、红6军团在甘孜与红4方面军总部会师。

五、追堵红四方面军渡嘉陵江西征,嘉陵江终为红军所有

1933年冬至1934年秋,红4方面军经过10个多月的苦战,粉碎刘湘的6路围攻后,四川大小军阀均被打得焦头烂额,短期内再无力发动攻势,但川陕边根据地内人力物力也遭到了很大的消耗。

1935年1月,蒋介石委派与刘湘、杨森、王陵基等有同学之谊并且对红军作战有多年经验的南昌行营参谋长贺国光来到重庆,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长重庆行营参谋团主任,督促川军再度努力“围剿”红军。

对于如何应付川军“围剿”,张国焘主张放弃根据地,经陇南和青海西征新疆,依靠苏联的援助占据西北地盘。徐向前等红军将领则主张依托川陕根据地,向陕甘南部发展,与川陕边联成一片,粉碎川陕军阀和蒋军的围攻。

张国焘的主张不仅是右倾逃跑,而且穿越青藏高原人烟稀少的少数民族区去新疆,也是行不通的,因此遭到众多将领的反对。张国焘势孤,不得不同意向陕甘南部发展。

当时川军邓锡侯、田颂尧两部均在6路围攻中被红军打残,蒋介石为了稳住川北阵脚并借机图川,派驻防天水的胡宗南师推进到川北的广元、昭化一线。

红4方面军于1934年12月发起目的在驱逐胡宗南军退出川甘边的广元、昭化战役。

是月22日开始,红军对据守广元、昭化的胡军独立旅旅长丁德隆指挥的5个团进攻。虽予胡军以相当杀伤,攻下外围一些据点,但广、昭两城始终未能攻下,至月底撤围回嘉陵江东岸。

1935年1月22日,红4方面军接中革军委电示,中央红军决定于2月中旬在泸州上游渡江,转入川西,命令红4方面军“迅速集结部队,完成进攻准备,于最近时期向嘉陵江以西进攻”。

红4方面军为了迷惑和调动敌人,同时策应已进至陕南商洛一带的徐海东红25军西上,一面以红31军钳制广元蒋军,积极进行渡江的准备工作,一面派红4、红9、红30等军向陕南进发。

2月3日起,各路红军分别向驻守各地的胡军钟松独立旅和陕军孙蔚如17师进攻。

经十余日激战,攻占沔县、宁强和阳平关等城镇,包围褒城,直抵汉中城郊,威胁胡宗南军后方天水,共歼灭蒋军5个团,俘团长以下4000人,缴获步枪5000余支,机枪70余挺。

蒋军惊慌失措,急忙调整部署,胡宗南由陕甘边调军巩固其后方;邓锡侯率军向宁强、阳平关推进。红4方面军见调动敌军的目的已达,遂撤褒城之围,回师川北。

红4方面军回到川北后,又接到中革军委电示,川军在泸州长江沿岸布置有重兵,不易渡江,中央红军决定转移到川黔边活动。

红4方面军为了牵制蒋军,并在川西和甘南创建根据地,决定发起渡江作战。当红4方面军进军陕南时,四川军阀部队曾乘隙进占川陕边苏区各城镇。红4方面军为扫清渡江作战的障碍,于3月初发起了对川军罗泽洲、田颂尧两部的进攻,夺回了仪陇、苍溪两城,歼罗、田两军5个团,俘敌官兵3000余人,缴长短抢5000余支。北起广元,南至南部的嘉陵江东岸,除阆中外,悉入红军之手。

蒋介石重庆行营参谋团为防红军渡江西进,曾部署邓锡侯部10个团防守射箭河至江口沿江地段;田颂尧部26个团防守江口至新政坝沿江地段;另由邓田两军拼凑12个团做江防总预备队,由孙震指挥,配置在阆中以西思依场地区,做纵深配备接应各方。

红4方面军总部根据川军正面宽大、纵深配备防御的特点,决定集中主力,选择敌人防御薄弱部分实施重点突破,尔后乘敌人动摇,在宽大正面上同时多路抢渡嘉陵江的作战方针。

3月28日夜,红30军89师一部在苍溪佯攻,吸引敌人,却以红88师以“钢军”命名的263团两个营,于苍溪、阆中之间的石家坝实行强渡。两营以神速的动作渡过嘉陵江,当即向敌阵猛扑,全歼守敌1个营,击毙敌团长陈登朴。

30日拂晓,红88师第2梯队两个团陆续登上西岸投入战斗,攻占了飞虎山、万年山等制高点,击退思依场敌江防总预备队增援的1个旅,残敌向剑阁方向逃去。

与此同时,红31军91师也在苍溪上游鸳溪口强渡成功。红9军亦于阆中上游渡江,一部协同红30军向北进攻,一部向阆中迂回,守敌弃城逃走,随即继续向南部进攻,在红4军配合下攻占南部县城,全歼守敌李玮如3个团。第1梯队各师渡江后,迅速向纵深及两翼发展,后续部队也陆续渡江投入战斗。

3月31日,红30军及红9军一部攻占剑阁。30军除以一部监视敌人外,主力则向剑门关疾进,剑门关守敌邓锡侯部刁文俊旅急忙以1个团向南迎击。88师“夜老虎”团很快将敌人击溃,抢占剑门驿。

4月4日,红31军由正面向敌人展开猛烈攻击。红30军一部绕到敌人背后,以突然动作夺取了北山正峰,对剑门关守敌形成包围形势,当即居高临下向敌侧背攻击。经一整天激烈战斗,全歼刁文俊旅4个团,夺取了天险剑门关。接着部队乘胜展开,发起了彰明、中坝战役。

当时邓锡侯以3个旅布防于梓潼、江油地区,其军部和机动兵力驻锦阳;胡宗南部几个旅驻松潘、碧口、广元;孙震部驻三台、射洪、盐亭地区。

红4方面军决定首先攻占江油、中坝、彰明,相机占领青川、平武,进出陇南,然后再在运动中消灭敌人主力。

根据这个作战方案,4月10日红9军渡过涪江,包围江油,直逼中坝。红30军另一部北出,10日攻占青川,14日克平武。江油自古为成都门户,邓锡侯为解江油之围,集结18个团的兵力,在空军配合下向江油增援。红四方面军总部遂以红9军27师继续围困江油,以其余几个军打援于江油、中坝间。

14日,红军与邓军激战于搭子山、雉山关一带。16日,红88师攻占搭子山主阵地,红25师迅速向邓军右侧后猛插包抄,断其后路。邓军阵线崩溃,红军乘势追击,全歼敌4个团,俘敌官兵3000余人。17日克中坝;18日克彰明;21日克北川。涪江和嘉陵江之间广大地区遂尽为红军所有。

彰明、中坝战役的胜利,为向川西、甘南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同时打乱了蒋介石重庆行营的作战部署,威胁着四川军阀巢穴成都,有力地配合了中央红军转战黔、滇腹地,最后终于甩掉敌人,横渡金沙江、大渡河,向川西做战略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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