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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花初绽(2)

想起郭敬明,那个常把自己叫作孩子的半老青年,喜欢高叫着用火焰埋葬青春,就有一股恶寒从背后蹿起,激得全身毛孔一起紧缩。本来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下雨天闷头在家里吃山楂就罢了,还要弄点矫情的文字搞情调。幸甚!还有郭敬明。“孩子”这个无邪的名词,我们已然担不起了,因为他们就像树头青青的山楂果,青涩、甘香,水灵是他们的特质;而经历青春期的我们,就像此刻我手中的山楂片,鲜红、腥甜、酸黏,失去了水分,却得到了防腐剂;失去了灵气,却得到了价值——或已经出售,像前面的老兄;或正待售,像我。隔壁超期服役的老录音机,支那着上个世纪七○年代的筋骨,传出一句时下流行的歌来:“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

纪伯伦说:“我无法教给你们用语言祈祷。”嘴既然不用来说话,我就用它嚼山楂,一边用胸腔里的泵血机器试着跟上帝聊天。除了天上落下的雨,上面好像没给我回应。有点丧气,于是,继续嚼山楂。雨还在下,可渐渐地,我的情绪就同窗外的雨合上了拍子,零零散散却不乱七八糟,扬洒飘落却不自由下坠,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拂碎了细微的雨幕,一两个本已深埋的记忆片段此时毫无征兆地荡出。一念及之,快乐和悲伤都是一如既往,早已远去的人事此刻又仿佛就在身边。原来,上帝是冷冻库管理员大爷,不知何时把我的心情放进冰库。多年以后,在这样的天气里听到了祈祷,又取了出来,让我明白什么叫刻骨铭心。赶紧又许了愿,希望这场雨不要停,就这样掺着我的回忆,从渺远的天空静静落下,从渺远的天空静静落下,掺着我的回忆。

常常会祈祷无关乎虔诚,好像常常吃山楂无关乎喜欢。

帘外,雨;我,山楂。

有一种味道叫回味

天津市五中高一吴潇羽

回味是一种特殊的味道。它是用岁月做催化剂,用经历做调味品而酝酿出来的。

旅行者说,世界上有多少地方就有多少种味道。内蒙古是青草奶香的味道;绍兴是醇厚浓烈的酒香味道;重庆则是辛辣刺激的味道……有着番茄酱味道的是英国;有着菩提神秘香的是印度;有着各种水果清香的则是马来西亚……每个地方特有的味道,就像给旅行者的旅途贴上了回忆的标签。

四季也有味道。不同的味道激起不同的回忆,不同的回忆就有着不同的回味心情。

春天是鲜花嫩草的味道,记忆深处是为考试而拼命学习的我们——回味春天就是顽强拼搏,积极进取;夏天是奔放浓郁的味道,记忆深处是暑假里尽情畅游的欢乐——回味夏天就是挥洒青春,活力奔放;秋天是成熟的味道,记忆深处是我经过努力终于站在梦寐以求的领奖台上的情景——回味秋天就是收获希望;冬天则是酝酿的幽香,它像是一坛好酒,总让人忍不住想打开看一看,闻一闻——回味冬天就是酝酿未来。

不要以为人是无味的。想想看,画家不是有着颜料的味道,文人不是有着墨香的味道吗?而你是否又细细回味过家人的味道呢?父亲是劳累一天留下的汗味;母亲是从厨房出来后满身的饭香……当你长大离家后,回味起这样的味道,难道不会想念家乡的父母吗?难道不会拿起电话报声平安吗?

有一种味道叫回味,而回味又不单单是一种味道,而是酸、甜、苦、辣、咸的五味人生。我们要勇敢地涉足世界,让我们以后的日子里拥有值得回味的记忆。

感谢对手

四川省成都市实验外国语学校高二文姝

你从心底感谢过你的对手吗?这对手,是一个异常庞大的群体:包括那些不惜一切代价阻拦你的人,包括在你泪水盈眶时逼得你连眼泪也不能流下来的场面,包括你正大步前趋时一个不识时务的土坑,迫使你在摔得如此彻底时狠狠地爬起来。太惨烈了——对于对手,真的应该反而感谢他们吗?

然而,我有足够的理由让你感谢对手。

假如你是一个强者,你才懂得感谢对手。所谓“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没有什么比坦然地直视对手并接受对手的眼光,比接受并且反击四周的残酷更能证明一个人的强大的。我们崇拜强者,而他们渴望对手。于是作为衣食无忧的贵族的十二月党人,向沙皇交出高贵家族的徽号,走向苍茫。他们在革命的风暴里感到了对手的狰狞,也感到了自身的力量,还感到了社会的需要。他们最终因强大而高贵。

假如你深谙生存之道,感谢对手将是一件不再痛苦的事。曾有一动物学学者发现非洲某地河流东岸的羚羊居然比西岸羚羊的奔跑速度快一倍,而究其原因竟是东岸有一群狼!而当我们追寻恐龙灭亡的踪迹时,我更愿意这样解释:它们灭亡,因为它们几乎什么都有,惟独没有对手。有时候,没有对手也许比对手环绕潜藏着更大的危机。

然而,能感谢对手的人终究是少数。更多人以为正面的事物才于己有益,于是收集了一行囊的溢美之辞、微笑的脸、顺风的帆……待明朝暴雨把你困在充满美好的汪洋上的一个孤寂的小岛上时,你打开行囊看看,必将痛苦地捂住脸——美好与美好的组合,未必得到美好的平方。而善之所以顽强地在人类的土地上扎根,无非源于有个比善更具威力的恶罢了。

你从心底感谢过你的对手吗?你为自己不曾有对手而沾沾自喜吗?对手让人坐立不安,可对手更应值得你感谢。感谢对手,但当朔风吹过,心底忽然有了傲视它的勇气。

清华随想

天津市耀华中学高二夏天

秋风才爽,枫叶正红,当秋的旋律荡漾起她特有的魅力时,我第一次踏入腾飞中华梦想的摇篮——清华园。

在此之前“清华”这个概念只是一个模糊的载体,稚气未脱的我只知道“清华大学”是中国最有名望的一所名牌大学,并且在“世界100所知名大学”中榜上有名,仅此而已。至于它真正承载着什么,我真的一无所知。

初进清华园,整个清华是掩映在一大片浓郁的绿阴中的。树与树之间隔了楼,楼与楼之间插着树,仿佛碧海松涛的澎湃,迎着劲风,鼓荡起震慑大地的声音。

我曾领略过岱宗泰山的挺拔神峻,曾陶醉于五台山的神奇灵运,曾徜徉于香山枫叶的那一片火红与激情。五岳山川,凝聚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也凝聚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精魂。

清华的美仿佛汇总了岱宗五岳的神韵,博大而深远,激烈而不浮华,具体呈现在清华园里的每一个个体中。徜徉在清华园中,让人油然而生一份有容乃大的心境和一股傲我中华的自信。

清华是美的,近百年的历史积淀使这位巨人能够驻足于东方神龙图腾的最顶端,雄视五湖四海,成为挑战世界学术顶峰的跳板,聚首中华民族精英的摇篮。清华的静态美无处不在:从物理系的研究楼,到土木工程系的教学馆;从“衣带渐宽终不悔,对镜双花人憔悴”的水木清华,到良辰美景、清幽高雅的荷塘月色;从镌刻岁月沧桑的日晷,到为革命留下的碑文;从朱漆片瓦的旧式楼堂,到饱含沧桑的一草一木——每一样事物都饱含着清华大学自身所孕育的那种博爱和凝重的历史情感。

而清华之魂,却在于心怀“清华情结”的清华人。正是他们,穿梭于教学楼与树丛碧草之间,以最朴实的方式汲取和播撒最珍贵的知识。这样,有了清华学子的来来往往,有了人与人之间的那种和谐与欢笑,清华才又具有了亦静亦动的率真与自然的美。这种美才是真正让人羡慕和向往、憧憬与奋斗的动力。

当再次伫立在清华园的正门口时,秋风送过几片红叶,从清华的方向吹出的风掀起我的衣角,那是一股催人奋进的劲风,融合了清华特有的气息。我喜欢呼吸着它的这种自然的感觉。

于是,抛掉一切烦恼与忧愁,踏着清新的风,积蓄同样清新的精神,为成为一名清华人的梦想,而激情,而奋进。

绿山

北京大学附中高一戴文澜

我的记忆常常会从现实中逃离出来,它一直在找寻着,找寻着那座时隐时现的、寄居在我梦中的山,那座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仰望并依恋着的绿色的山。

回忆里的绿山一年四季都不寂寞,山上有很多颇有名气的景点,大部分人都是冲它们而来的。然而,它吸引我的地方却是那些树,那些跳动的绿色,那种能让人感受到生命存在的颜色。

我站在山脚,抬头望着那一段长长的、慢慢向上延伸的青石板路。路边,无论春夏秋冬,始终覆盖着厚厚的树叶。轻轻地踏上去,那一声声清脆的叶片碎裂声就会从脚底传来,仿佛脑海深处的记忆断裂的声音。我微微地抬起头,眯着双眼,顺着那穿过层层树叶的新鲜阳光往上看,那些明亮但纤细的光束与摇曳的树影交织在一起,织成一片光与影的协奏。我静静地站在那儿,阖上双眼,只是为了倾听那风声从树林的深处涌出,然后悲鸣着掠过树梢。这是光与影协奏的最后一章,美得令人炫目,炫目得令人恍惚。

我踏上第一级台阶,就这样,开始了一段长长的旅程,那是一段寻找童年痕迹的漫长旅程……在路的尽头,我找到了那棵坚定的大树。那盘虬的枝干依旧有力,那浓密的树叶依旧苍翠,它浑身上下都弥散着一股强烈的生命的灵气,哪怕时间已经像流水一样,匆匆地从它身上流过了几百年……我以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仰望着它。它身上所散透出的那种威严,像一道光芒,将我笼罩。它就那样安静地看着我,向我昭示着它的生命力……我从来都不愿意爬上山顶,因为我并不是为了那短短一刻的征服感才到这里来。我来,是为了与那些树木对话,是为了感受那些跳动着的绿色精灵……而现在,我正在慢慢地,慢慢地往下走,转身离开那些我曾经拥有的单纯的小小幸福。幸福的道路总是这么短,我们谁都没有权利赖着不走。

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我常常骑着那辆小自行车,在黄昏时分缓缓骑上家门前的小石道,骑上绿色的山。黄昏降临了,所有的植物似乎都在散发着奇异的光晕,山上的橘树叶子油亮的表面像涂上了一层铜黄。我站在树林中,感到太阳余下的黄色光线正在渗透皮肤……昏黄的记忆正在渗透皮肤……

远处,回忆里绿色连绵的山安详地躺在那儿,像传说中沉睡着的青绿色的野兽。我听得见它微微的喘息声,那充满活力的生命的脉搏能一直传达到我的手心……小时候,绿山紧紧靠在我家屋后,那里,有我的天堂,寂寞和悲伤会在那儿烟消云散……而我的回忆,像一潭深深的湖水,湖面上,那常常泛起的,是绿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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