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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创新华章(1)

孤独的英雄

华东师范大学一附中高一吕晴朗

学校组织观看濮存昕主演的电影《鲁迅》的时候,很多学生是颇不以为然的,影院内时常发出一阵阵的哄笑、议论声。我平时最看不惯的便是在电影院、博物馆、艺术展等高雅肃穆的公共场所大声喧哗、高谈阔论、忘乎所以的那一类人。在我看来,放映《鲁迅》的时候,全场应是鸦雀无声,观众应是正襟危坐,气氛应是肃然起敬,一切细节都应与庄严、沉重、尊敬、缅怀这样的字眼儿有关。然而事实却让我极其失望,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我的同龄人,我只能为鲁迅在21世纪的今天“孤独”的遭遇,感到无比的悲哀。

影片中有这样一段情节,鲁迅与巴金、黄源在深夜回家的路上,边走边聊起“深夜写作”的习惯。鲁迅说了很多关于“白天黑暗,夜晚光明”的话语。他站在时代与社会的伤口之上,揭露社会黑暗的现实,他没有悲哀只有悲愤,做出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真正的英雄的姿态。我不知道,此时的鲁迅是否会觉得孤独。电影中,他和巴金、黄源在路口分手,独自一人走进另一条黑暗的小路。两位年轻人在他身后大喊:“先生,让我们都来做这爱夜的人吧!”鲁迅前行的脚步突然停下,他愣了一下,回头对他俩说:“爱夜者都是孤独的人,而你们不是。”说完之后,先生转过身,继续迈开他的步子走了,只留下一个孤独、坚强的背影。

电影中的鲁迅先生提到了孤独,而在鲁迅的杂文《最先与最后》中也论及了类似的话题:“所以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扶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可见,在那个时代,能真正成为英雄的人,只是极少数的几个,他们往往是孤独的。鲁迅在《呐喊自序》中,也曾因《新生》的中途夭折感到寂寞无奈,悲愤地说:“因为这经验使我反省,看见自己了:就是我决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鲁迅只是那个时代一个孤独的英雄。作为一个用笔杆子作投枪、匕首的文人,鲁迅无愧为一个最强有力的战士,在与反动黑暗势力的战斗中,他一生都在孤独地战斗,直至力竭而死,仍未停止对那条扫除黑暗走向光明的道路的追求。当时很多人无法理解他,有很多误解,有很多谣言。他就是那个时代的一个孤独的英雄。

其实,作为一个英雄,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孤独的何止他一人?创立“日心说”的哥白尼,其著作《天体运行论》被当时欧洲的封建教会势力视为异端邪说,迟迟不得发表,而主张“宇宙无限说”的布鲁诺则被封建教会活活烧死。精忠报国的岳飞,遭人陷害,身陷囹圄。力主抗金的辛弃疾,空怀一腔报国之志,而禁烟英雄林则徐则受到排挤,被流放发配到新疆。再看现代,主张“人口控制论”的马寅初,遭到粗暴无理的批判。然而,随着历史车轮的辗过,这些曾经的孤独英雄都被平反昭雪,受到世人的景仰。可是鲁迅呢?

“孤独的英雄”这个短语是我在观看电影《鲁迅》的过程中出现在脑海里的。面对影院中哄笑的人们,我实在无话可说。我清楚地记得当鲁迅逝世后,万人为他送葬,写有“民族魂”几个大字的白布,覆盖在他的遗体上,此时影片也即将结束。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影院内竟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我不知这“掌声”究竟是为何而起。是因为鲁迅逝世?还是因为电影结束,身心得到解脱的“快感”?抑或是喝倒彩?这着实让在场的我感到无比的尴尬与心痛。过了这么几十年,我觉得鲁迅先生依然孤独。当今的不少青少年仍无法理解他,对他表示不屑,甚至以批判鲁迅为荣,以此来标榜自己的个性。他那无奈的孤独,此刻甚至连我都能感受得到。

时代造就英雄。难道我们的时代所造就的英雄只能是孤独的吗?为什么鲁迅作为一位为民族复兴而呐喊的旗手、英雄,时隔这么多年,却依然孤独?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这难道不值得我们的社会工作者、鲁迅研究者、教育工作者、语文教师深刻反思吗?

九面埋伏

湖南省桃江一中学生刘亚军

中午,教室里,一人,一桌,一椅,一书,一笔,沉睡中……西方的晚霞,逐渐由绚丽归于平淡,最后消失于苍翠的群山之后。

于是,在这寂静的古道上吹着的春风,便也开始有了些寒意。

他静立在空空如也的小城面前,分明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空前的敌意席卷而来,他不觉微微一颤,但他没有退却,只是轻轻一笑,走进这名叫初中的小城。

此人便是一代剑侠——亚军。

六天前,亚军为赴中考比武大会,昼夜兼程,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来到了城前。亚军进城,守城的军令便率领三千喽发起攻击。

一千零一个剑花挽出,亚军击退了守城的三千喽,且毫无气喘之势。

守令见势不妙,赶紧逃之夭夭,众喽自是一哄而散。亚军感叹地摇摇头,走到无人的小摊前,丢下四文钱,拿了两个包子,一路吃一路向前走。

包子刚吃完,抬头一看,亚军便见一富丽堂皇的府邸立在眼前,乃“九王爷府”也。九大王爷依次是语文、外语、数学、历史、政治、化学、生物、物理、地理。亚军记起临行前师父天机仙人曾嘱咐:“你去赴中考比武,自是非常艰难。为了了解比武的一些战术和抵御方法,你最好去拜访一下九大王爷,此九人乃武林的顶尖高手,武功自是出神入化。你若在那儿学得个一招半式,将一生受用啊。”

亚军便整一下衣衫,理一下呼吸,轻身走进府邸。府邸内的情况令人惊讶:如此大而华丽的府邸,却没有家丁的护卫,甚至连个奴婢也没有。思至此,亚军已来到大厅。忽听得人声四起,大厅已被来人手中的火把照得通明,亚军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这次众人没有急着向亚军攻击,只是摆着奇怪的阵式。

待到阵式摆好,大门前出现九个人,亚军见那九个人意气风发,周身的内力飞扬,便知那是武功好得不得了的九个王爷。

只见语文一声令下,之、乎、者、也四大护法应声而出,分别从四个方向向亚军袭来,亚军心中默念口诀,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五十招刚过,四人已招架不住,退了回去。

外语一见,大手一挥,A、B、C、D四大金刚挥舞着斧头冲了过来。亚军左手紧握《疯狂英语》秘笈,右手使出一招“万剑削金”,硬是生生地把四人的斧头柄削断,再一招“横扫千军”,四人连同身后几十个功力稍弱的武士都被震飞到五米开外。

这时,众人不再攻击。九个王爷颔首走过来,语文拱手道:“侠士辛苦了!我弟兄九人收到天机仙人的来函,仙人想请我们指导一下你的武功,便设下了这东南西北阵,中考比武时,不会出现太强的高手,所以,以你现在功力,足以夺个好功名。”

外语又说:“侠士一路劳累,府中又斗了半个时辰,请暂入内堂稍作休息,呆会儿,我十人来个不醉不归!请。”

刹那间,亚军只觉得一阵热血涌上心头,所有曾有过的悲哀、烦恼、恐惧似已离他而去,剩下的只是昂扬的斗志。

亚军抬头望天,天上群星闪烁,像无数眨着的眼睛,此刻夜已深,虽然有点暗,但距天明,已不远矣。

半夜,书房中。一人,一桌,一椅,一书,一笔,奋斗中……

闲与江南歌一曲

福州一中高三韩羽茜

江南的婉约与阴柔是岁月定格在我脑海中的记忆。踏歌起舞,江南摇着青梅,骑着竹马,轻歌曼舞应和着那首属于她的悠远长调。

音掠笙弦,曲曲回环的不可能总是安逸轻灵。岁月如流觞,滑落声声叹息——五千年的历史长河,朝代前加一个“南”字,大多只换来一败涂地和后世的惋惜。南朝、南唐、南宋、南明,都是天边一道凄美的晚霞,抵挡不住北方的金戈铁马。南国君主不乏妙笔生花的艺术家,想来他们也有名垂青史的愿望,可他们明白,凭自己这点国力,统一中原绝无可能,也知道北方正在磨刀霍霍,灭亡不过是两三年的事。我曾在书中读过:“当杨广兵临城下时,陈军四处溃散,陈叔宝下旨大将们‘为我一决’。”虽为时已晚,倒还是很沉着。且不论之后的胭脂井里他的懦弱,至少这四个字有些震撼人心。恰如当年的南方政权只是故国辉煌的回光返照,在风雨飘摇中奏一首挽歌。

由此,我本以为在江南,豪壮的只有黄山,却没想到也有一时,山也豪壮,人也激昂,水更辉煌。金兵南下,周庄人收起了他们的吴侬软语,擎着火把,在水上划着龙舟,以示抵抗到底的决心,远远望去,仿佛水上着了火。原来在江南,人与水是合为一体的,水,也能燃烧。江南人原本唱着灵歌,只到了该激昂时,才谱出一首战歌。这样的江南人,显得洒脱得多。

不洒脱的是江南的文人们,大半辈子都在犹犹豫豫。江南的文人们似乎都比较痛苦,一生被登龙入仕、治国平天下的愿望纠缠,却又只有极少人能如愿,于是一头扎进溢满忧愤的失意中,长久地期待着。有些才子真的等到有人请他们出仕,却又犹豫着是清高好还是如愿好。听一位学者说:“江南隐士多为文人,都享过福或图谋着享福,淡泊只为不淡泊。其实他们闯天下的愿望很强。”江南文人,没有狂士的傲气与潇洒,没有游侠马蹄轻疾的倜傥,也没有官袍加身的荣耀和徽商衣锦还乡的欣慰,只有无奈说声“归隐”,压抑自己的理想。虽然文人们无法笔擎千秋,但至少能投进自己的青春,靠近多年的梦想。江南的文人是岁月里的一声叹息,像首长恨歌。

皖派民居,黑得彻底、白得坦然,也许这种风格正反映了徽州人超凡的勇气。数百年前的时代,百行商为末,徽州的读书人们却毅然夹上雨伞,带上家当去闯天下。望着未知迷茫的前路,清楚自己将忍受经年累月的寂寞,心中仍想争一个名满天下。这样的勇气比踟蹰的文人要潇洒得多。仕、农、工、商,贾何负于农?贾何负于仕?徽商称雄天下三百年,靠的想必就是这种毅然的勇气。然而,古老的徽州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从这里走出的徽商在金玉满堂间也有掩不住的叹息。一个徽商走出去,故乡可能要树起一座贞节牌坊;一座贞节牌坊立起来,一个女子本该鲜活的一生就黯淡下去了。徽商宅中的雕梁画栋与粉墙碧瓦究竟是衣锦还乡的荣耀还是离乡背井的苍凉?徽商是首寂寞岁月里的乡愁曲。

江南把这些歌曲留在记忆里,如今,人们还是习惯让她徜徉在宋词的意境里,伴着春江花月夜,唱首不紧不慢的灵歌。

此“消”彼“销”

东北师大附中高二黄莹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情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自古文章多磨,文人用语言简意赅,却又发人深思,让人觉得妙不可言,因此才会流传出脍炙人口的美诗美文。

“销”的魅力不亚于此。从这个单字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古代诗词的精髓,还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

“销”字通“消”,也有消失之意。而唐诗中,很少有“消”字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销”。这当然可以说是由于诗人们文字洗练的缘故,毕竟“销”字要比“消”赋有更深的意味。

“销”字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比较浅显易懂,是“腐化金属”。《史记?秦始皇本纪》“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铸金人十二”中,“销’即为此意。杜牧有诗:“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虽然“销”字只是轻描淡写,但治国大将之风采无疑呈现在眼前,给人以强烈震撼力,这也是“消”所不具备的。

再一就是“销”的另解:独与“愁”并用。这更为“销”的神秘添上一抹黑色。人说愁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古代文人墨客,或左迁或心情不顺,借酒浇愁:“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这个“销”字别有一味。此处用“消”亦可,为何当时借酒浇愁的李白偏爱“销”字?肯定“销”比“消”有更过人之处。

用“销”取代“消”,关键在于“销”给人以微妙之感。单看一个“销”字,其内涵很难从字面上看出,因此需要更深刻的理解。“消”在人们眼里只是“没了,不见了”,而“销”却远不止这些。“销”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厚重之感,这或许与其偏旁有关。其次,“销”常与“愁”连用。这是一个让人发怵的字眼,似乎刚一听到,毛孔就张开,汗毛随之轻轻一动。李商隐《风雨》:“心断新丰酒,销愁又几千。”李白《将进酒》:“唤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如此的豪言壮语出自二李之口,姑且不说用酒是否能“销愁”,单“销愁”二字就引出了“几千”甚至“万古”之巨辞,可见“销”字非同一般。它横贯长空,竖击玉宇,承载了多少感情,而这些感情都倾注在这月下独酌的一杯酒中——装得下这整个苍穹。“销”字包含了“消”字,却也超越了“消”字的境界,这正是“销”的艺术特征。

要说“销”何以有这样的艺术特征,就不能不谈及诗歌语言背后的暗示性。一些文学大家正是通过这些暗示使文字呈现一种独有的魅力,一种浓厚的文学色彩。我比较喜欢这些富有暗示性的文字。例如“沆瀣”,或许你刚看到这两个字时有些迷茫,不知其意也不知其音,然而当你真正查取资料后,便可知这是多么美妙的两个字——“沆瀣”乃“夜间的水汽”之意。看到这个解释,仿佛有身临其境之感。“烟笼寒水月笼沙”,微云遮月,有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之感。这便是文字的魅力。而“销”字正暗示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一条缠绵却又十分有韧性的细带将你围住,让你无法自拔地产生无限遐想。

古代的文人很少考虑这一点,只是诗随境发,然而却给我们后人留下了无比巨大的文字财富。也许浊酒一壶,明月之下,月明明兮凄凉,酒浊浊兮思“销”,才会有更深韵味吧。

给自己机会

江苏省溧水县第二高级中学高一(1)班行

坦白地说,在长时间的苦思冥想和几次三番的输入、清除之后,我面对着冰冷的电脑和呆板的键盘依然无计可施。难道是所谓的“缺乏灵感”?——这是我为自己找寻的借口。时间并不曾因为我思维的僵滞而放慢脚步,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依旧在不停地变换数宇。我想,我是不是会因为自己在电脑前毫无结果的呆坐而失去背两段历史或是看一会《读者》的机会,会不会因此懊恼不已?我没有给自己答案,只是给了自己另一个机会,把刚刚的所思所想简单而自由地记录下来。这样一来,我面前的屏幕就不再是空白的了。

也许真的有一些自私罢,也许在这之后,我的手指又将在键盘上停住。可是,在给自己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机会时,原本不需要什么原因。你是自由的,不被安排,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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