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战争的残忍在之前的幻雪王成军队营地的观察楼上诺雨看到过那血腥的场面并为之震撼,但是当诺雨带着他的士兵赶到侍御部族的堡垒式才真正的体会到了战争的血腥和残忍。
侍御部族的战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堡垒前面的平原上,应该是堡垒的勇士为了阻止骑兵的冲击而进行的反突击。可惜他们对骑兵冲击式攻击没有足够的认识,很显然他们在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防御便呗突破的骑兵撕碎了防线,而堡垒上的射手因为双方混在一起不得不谨慎射击,这样以来为骑士军团节约了更多时间。
伊斯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诺雨的身边,“殿下,刚刚修魔伊差人送来战报,他们继续追击敌人,堡垒由我们接手防御。”伊斯坦看了看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的银月,“他们怎么办?”
诺雨摇了摇头,现在他实在是不想去想太多,心里的压抑让他在短时间内无法有效的思索什么。
诺雨木然的收敛着那些战死的尸体,幻雪骑兵在进攻顺利后只带走了自己士兵的尸体而那些侍御族的反抗者的尸体只能孤寂的躺在战场上无人问津。
成群的饥饿野兽在战场周围徘徊等待着一顿美味的大餐,似乎战场的残忍可以是真个夜域蒙上一层最为阴暗的阴影。雨水打湿了诺雨的前襟他强忍住的泪水在眼眶里旋转,稚嫩的小手奋力的抓起不认识的尸体艰难的踏出坚定的一步...
依城不知道自己眼里虚弱的诺雨曾几何时变得如此的决绝,如此的坚强。甚至作为满怀风怒想要将王城所有人在瞬间碎尸万段的银月也被诺雨的行为所震撼了,是的,一个“孩子”因为诅咒而显得弱不禁风的身体在风雨中坚定的为那些敌人的死去而悲怆。她本以为他就算不会兴奋也会欣慰这里战死的尸体不是王城的绝对而是部族的勇士。
诺雨脆弱的身体竭力背负这一名侍御族射手的尸体,泪水因为怜悯终于禁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动着。横七竖八的武器不小心挡住了去路,诺雨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连同背上的尸体重重的摔了下去。固执的站起来,摔倒,再站起来,再摔倒,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站起来多少次,华丽的长袍满浸透了血水的泥泞,发髻也散了遮在脸上挡住不息的泪水。
他笨拙拿起地上的武器一点一点挖一个可以埋葬死去亡魂的地方,手不知何时也划破了,自己的血顺着武器的木柄流入坑里与死去的人血水混合呈现异样的颜色。一双大手包裹住诺雨的小手,诺雨抬起头看到一张写满鼓励的脸,“陛下,我来帮您。”诺雨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坚强的拿起旁边的武器继续笨拙的挖掘。
不断有人加入到这个行列中来,先是银月,再后来是幻雪王成的士兵也在没有收到命令而是被诺雨感动而来。没有人说什么,没有任何的语言,也不再有相互的敌视,但不是怜悯,不是命令,这只是人性最深处的良知被诺雨发掘。
妖已王军没有真正的撤去,他们目睹了幻雪王城的据对成功攻克了侍御部族的最后堡垒也看到了另一对幻雪王成的军队在收敛侍御部族士兵的尸体。
当诺雨出现的时候妖已城的士兵也有些许的感动,但是很快包围幻雪王成军队的命令下达下来。
当最后一个背着背篓的女人进入到战场的中心的时候妖已军开始包围了浸满血水的战场,亮出他们用来杀戮的武器,可是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几乎没有人在乎他们的到来,大家依旧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将背负着或者拖拽着的曾经的邻居,朋友,爱人甚至陌生人,敌人的尸体放入那个很大很大的坑里将他们埋葬。
真的没有时间去管那些妖已军,因为他们很忙,忙的忽视了军队,忽视了武器,忽视了杀戮,也忽视了死亡。
妖已军面面相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无视他们的存在。在过去的战斗里敌人看到他们手中的武器的时候都会害怕的要命,可是现在他们必须要依靠他们手中的武器来制止自己的害怕。是的,他们在害怕,害怕这群几乎疯了一样的人,害怕他们对死亡的藐视,害怕自己会和地上躺着的尸体一样永远留在这里。
军官显然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他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贝贝背篓的女人用手中的剑刺进女人身体,可以听见清晰的钢铁与肉体碰撞的声音,声音来自女人也发自军官,妖已的士兵发现军官身上有一个和女人几乎一样的伤口,然后同时倒了下去。
一阵清晰的哭声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到死去女人的背篓中,士兵伸手去拿却被依城抢了先,妖已的王军立刻把矛头直指拿走背篓的依城,幻雪王成的士兵立刻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戍守,而侍御族的女人也站到妖已军的对面。
于是,对峙,开始了。
没有人注意到神情已经恍惚的诺雨被那声哭啼惊醒了,他呆呆了看着对峙的那群人,慢慢的走了过去。依城现在很为难自己刚刚只是出于本能的反映救下了女孩,而现在如果僵持下去,自己很难保住这个婴孩而即使自己保护她安全离开那么现在妖己王城的军队是幻雪王成军队的数倍而且对方不怀好意,如果因此伤害到王子那么自己会因为这个女婴带来横祸,但是让自己交出去却也办不到。
诺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依城的身边,伸出手去包裹女婴,轻声哄着,女婴听话的止住了哭啼,安静的看着诺雨。依城看着神情恍惚的诺雨心中一阵痛苦侵袭而来,诺雨还是个孩子,这么小却承受了人间刻骨铭心的死亡洗礼。成年的自己尚没有办法直面生死更何况一个孩子。
“把婴儿交给我们。”妖已族胆大的士兵生生的叫了一句,吓的女孩又嘤嘤哭泣。
“为什么一定要杀那么多人?”诺雨看着怀里的婴孩低低的说目光竟然有些呆滞。
“你说什么?”妖已族对诺雨答非所问很不明白。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诺雨一字一句的说,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妖已王军,“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话还没有说完诺雨竟然晕了过去。
“因为只有你死了我们才有可以占领侍御部族,只是我们与修魔伊将军的约定,现在你们就姐说自己的命运吧。”妖己王城军队指挥官将手一抬,妖己王城的军队排列着整齐的队形想诺雨冲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箭矢命中了指挥官的咽喉,紧接着更多的箭矢穿过幻雪军的防线从身后袭来准确的命中那么没有护盾的妖己王城的士兵,妖己王城的军队不蹲的倒下还没有前进几步阵形就被打乱。
幻雪的士兵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缺少一个骑士冲击的空间显得十分的被动,幸好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箭矢给了他们缓冲的时间。但是也仅仅是缓冲的时间,因为妖己王城的军队数量非常多很难取胜而且对方在不断的增援,这样没有依托的消耗战是不可取的。
当幻雪王成的士兵还在迷惘的时候银月一把抓起诺雨,“我们赶快撤进堡垒依靠堡垒抵抗妖己王城的军队。”刚刚飞来的箭矢银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是她的那支援军,原来庶修害怕银月受到危险看到幻雪王成的士兵赶往侍御部族的堡垒也悄悄的跟了过来,也因为庶修的小心所以刚刚的箭雨挽救一场可能的全军覆没。
银月和伊斯坦带着诺雨首先进入堡垒,守卫堡垒的幻雪王成士兵看到自己的的往自己想都没有想就打开了大门,伊斯坦肚子和守城的士兵,“将我们的人和那些侍御部族的射手放进来就把守大门,我们的王子呗妖己王城的人伤到了。”
守城的士兵不敢造次,将幻雪王成的士兵和侍御部族的援军放入了堡垒,并且利用有限的远程武器对妖己王城的军队实行了反击暂时算是制止了敌人的进攻。。
风停了,雨也停了,白色的雪花代替雨丝飘撒下来,白色的雪遮住了一地是血迹。夜域的雪季来了,一切在茫茫的白色里回归他们最本质的样子,纯洁的白。依城回首看了一眼那一片白茫茫的平原,新的鲜血将在再次染红那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