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的脑海中,猛然展开一卷画面,一片灰蒙蒙的混沌,神秘,压抑,广渺,震撼,磅礴……
种种气息扑面而来,深入人心!
无有天地,眨眼万年,鸿蒙中,渐渐浮现出一座高山,巍峨不可攀,不能形容其高大!仅此一物,四周混沌灰蒙蒙若海。
视线拉近,只见那高山顶峰,一株青碧色的莲藕扎根在高山上,青青碧碧,宛如翡翠,奇特的是,一支杆茎上生着四片圆蒲蒲的莲叶,和一朵莲花骨朵。
转瞬间,莲花开。
一颗莲子啪地裂开,跳出个赤.裸的巨汉,手掂巨斧,脚踏高山,一斧劈出,无声无息,无光无色!但是,就在这一斧之下,高山崩裂,鸿蒙分化清浊……
萧恒眼睁睁看着画面消失,不能言语,一股发自内心的震撼,油然而生。
“鸿蒙,天地,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鸿蒙天地之始,演化无上大道!”
青莲的声音立即将萧恒惊醒,他一愣,问道:“这是混沌?传说盘古大神在混沌中开天辟地,刚才那人就是他?”
“没错,不过开天之时,他还没有名字,盘古二字是后人加上的。”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对了,你不是说要传我一夜修成金丹的功法吗?”
“呵呵,三千大道,不管是什么仙之道,佛之道,神鬼人妖道,都是旁支末流!鸿蒙一呼,天地开始,三千大道各放异彩!鸿蒙一吸,天地闭合,任他三千大道,难逃灰飞烟灭!真正的大道,唯有身化鸿蒙,才能永恒不灭!”
萧恒被这话惊得愣了半天,才缓缓回过神,他想了片刻,摇摇头,“永恒不灭,活那么长久有什么意思,我痛快,只活今朝!”
“你!……”
青莲被他气的吐血,正要说话,院落中吹鸣之声忽然大作,一声声直上云霄。
一行人从后院走出,登上院中搭起的高台,一个七老八十的老翁,须发泛白,眉祥目慈,看起来像个德高望重的礼官,拄着杖,颤巍巍的声音宣布道:“吉时已到!新郎官背凰登上鸳鸯台……”
后院那边的庭门,夹道站着婢女丫鬟,很快,便有一个带着红花的粗壮汉子走了出来,正是新郎官,他背上驮着搭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身后跟着两个提着花篮的丫头,不断将篮中的花瓣撒到新郎新娘身上。
这新郎身子粗壮,脸面略黑,不过还算俊朗,更难得的是,那新娘子身骨虽然纤弱,但也有百十斤,他背着,却仿佛轻若无物一样,径直上了高台。
萧恒这桌子坐的都是本庄村人,一个个笑呵呵议论起来。
“高太公真是福气,身下虽然无子,但是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俊俏!大小姐,二小姐都嫁了,三小姐却是争气,给她老爹招了个倒插上门的女婿。”
“三小姐模样标致,如果不是我爹娘只生了我一个,还指望我给他们养老,我也愿意上门做太公的女婿。”
“咄!就你那破败样子?整天游手好闲,二十多了还要父母养着,你看得上三小姐,人家还看不中你!”
先前那人顿时怒了,“你说什么?听说那个姓猪的是福陵山人家,福陵山我去过,荒不拉叽,他不就一个山……”
萧恒暗自好笑,不过听到福陵山,心中却是一动,那福陵山不是什么天蓬妖王的山头么,怎么还有人住?
议论声中,新郎新娘上了高台,站在囍字前。那里放着一张供桌,燃烛焚香,那礼官唱道:“新郎新娘就位,一拜天地……”
爆竹鸣响,新郎噗地跪在供桌前,嗵嗵嗵磕了三个头,不过他似乎有些急了,头磕完了,那新娘子还没来得及跪下,顿时台下哄笑起来。
新娘慢慢跪下去,也磕了三个头,又盈盈站起身,显得知书达礼,懂得规矩。
“二拜高堂……”
那新郎也不站起来,跪在地上转过身,望着里面坐的太公太婆,舅姑公婆,又磕了三个头,高声叫道:“爹,娘,磕了头您们就是俺的爹娘了,以后不许反悔。”
哄!
下面人哄笑的更厉害了,台子上端坐的太公脸上也有点发青,不过大吉之时,不敢发作。
“夫妻交拜……”
新人对着跪在一起,那新郎官“咚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七八个头,慌得那礼官扯住他道:“三个就够了。”
等新娘也磕过头,礼官这次不敢怠慢,急忙唱道:“礼成!进洞房……啊!新郎官,新郎官,这次是抱的,不是背的,慢点走……”
看着闹剧,萧恒又暗暗笑了一声:“早晚都是自己的人,慌什么。”
婚礼做成,新郎抱走了新娘后,喜宴就开了,一盘盘饭菜端了上来,萧恒许久不食人间美餐,嗅一嗅菜香就十指大动。
正要动筷子,却在此时,忽然之间,天地一暗,萧恒急忙抬头,只见远方一片乌云滚滚而来,挟着昏天暗地的风沙。
他心中一惊,身边的图巴颤抖道:“不好,大王……萧公子,是那个社稷神将!”
喜宴上的众人也都吃惊起来,个个抬头看天,见到风大,来的怪异,有人就怕了,叫道:“新郎官不懂礼数规矩,冲撞了月老公公。”
乌云,如同一滩黑墨,遮天盖地,中间噼里啪啦紫色电光蹿动着,凛凛神威,不可一世。
所过之处,高粱倾倒一片片,大树卷起两三株。
“不要怕他,安心坐着,自有人相助!”青莲忽然说了一句。
“嗯?”萧恒一愣。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后院之中,一道黄光,冲天而起,望着天空乌云捣去!紧接着,一个如同雷霆的声音响彻天地。
“小小毛神!俺老猪今天喜庆之日,你敢来给俺捣乱!”
顿时之间,两两相撞,乌云消散一半,其中的电光更是消失干净。
萧恒眯着眼,急忙去看,只见乌云中的黄光露出本形,是件古怪的兵器,像个筑地种菜的钉耙,有九个齿,玉一般,金把长有六尺,毫光迸放。
“啊!九齿上宝沁金钯……你是天蓬元帅,天蓬妖王……”
乌云一阵剧烈滚动,里面也传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叫声。
“还以为你不知道俺名号呢,看在昔日同僚份上,这才饶你一命!原来认识俺,那你还敢来捣乱?冲撞俺老猪娘子,不要无礼,再吃一钯!”
声音强横霸道,睥睨天地,视乌云中的神将如草芥。
黄光闪动,九齿钉钯一抖,好似金龙探爪,筑向乌云。
乌云中的社稷神将,见识到厉害,哪里还肯与他打斗,仓皇叫道:“天蓬妖王,小神不知道是您,莫见怪,我这就走。”
说话间,早夹着乌云逃出了十几里。
只一钯,就将神将打的望风而逃,萧恒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听在耳中,只觉得热血沸腾,震撼不已。
不过那些凡人就没这等眼力、耳力了,他们只看到天空电蛇飞舞,两人的争斗说话声,也听不到,只当是轰隆隆的雷声阵阵,全不知道,天上已经斗了一场神通。
见到乌云来得快,消散的更快,众人虚惊一场,安心了。
过不多时,新郎官走了回来,挨桌子向众乡亲宾客敬酒答谢。
萧恒此时已经猜到,他就是那福陵山的天蓬妖王,虽然奇怪这妖王怎么倒插门做人女婿,但是见到他端着酒杯走来,急忙也端着酒站起身子。
新郎官扫了萧恒与图巴一眼,满脸憨笑,仰头将杯中酒喝干。
萧恒忙也仰头喝酒,水酒入口,还没来得及下咽,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们两个小妖,是哪里来的?最好给我安分点,不要给俺老猪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