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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阳卷(7)

海田叔也去了。海田叔去得特别晚。他去后极不情愿嘟囔着我二爹这个村支书两眼有问题了,眼看着农活越来越忙了,却号召修路。我爹咳嗽了一声,说村里的大路谁个哪天你不走两回?修路是给自己修的,有啥闲话说的!我爹始终没看海田叔一眼,他把挖镢从我的手中接过去,猛地朝路边挖了两下,好像是在跟路面说话。海田叔在他的跟前站了一会儿,拿着工具跑到了路段的另一头,也开始干活了。

不一会儿,海兰表姑和梅花婶有说有笑地去了。

花海兰和石梅花家的路段划分在一起,紧挨着我们两家的路段。她们干起活来,那扎实的样子并不比男人逊色。一人挖土,一人把土朝地面上铺垫着。两人累了,就轮换着挖土和垫土,配合得相当好。海田叔站着看了一会儿,走向我爹。他在我爹的面前站住了,可我爹没有理睬他。

嗨,你们两人咋不搭配着修路呀?路段在一起,咋各自修?!梅花婶的声音喊过来了。

海田叔说,比不得你们,各有各的修法。

我爹说,梅花,你家大牛哪儿去了,让你来修路?

海田叔说,看你那细皮嫩肉的,大牛先修你。

我爹说,大牛也真是的,修路可是粗活,他舍得让你来修?

海田叔说,只怕是大牛修你修累了,来不了了,他修你,比修路还累啊。我不怕累。

海田叔和我爹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他们抬起头看着对方,却不说话了。海田叔说出来的话充满了调戏,我那时候还不懂。我爹大概觉得我个小娃子不易听那些荤话,瞪了我一眼,让我快回去。

我没有马上走开。我望着眼前弯弯的路。每隔一段路,都有人出工修路的身影。听我爹说村民会议上,意见通过,要把凸凹的路面垫平,特别狭窄的地方铲宽。路面要求至少一米多宽,必须要达到这个标准,达不到的,等于不合格。我蒙蒙胧胧地觉得,那可真是在办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突然,我听到梅花婶跟海兰表姑说,你大哥说话也不避人,他说那话多难听。你大嫂走得早,只怕他是想女人想疯了。哪像梅家大表哥,一是一,二是二的。

男人嘛。呵呵。

嗐,你说咱们两家要不要申请雷管、炸药和导火线?

申请那干啥?咱们的路段看起来不需要放炮哇。

会上说村里负责发放雷管、炸药、导火线的。不要白不要,我问一下他们要不要?喂——!那边儿的,你们要不要申请雷管、炸药、导火线唦?梅花婶撩开跟海兰表姑的谈话,又喊过来了。

海田叔说,是叫我的?我这里有雷管、炸药、导火线,你要不要?

梅花婶说,你个不正经的,我问的是梅家大表哥,没问你。老梅,你听到了没有?

海兰表姑说书记富成是他二弟,他拿那些东西应该不用申请吧,要多少拿多少。梅花婶说那可不一定。老梅是个老实人,书记有时对他大哥还可以,有时竟然不顾兄弟情意,池塘边的那块田……对于池塘边的半亩多田,梅花塘人谁都知道我二爹处理得不够合理,不够兄弟情面。梅花婶还要说下去,海兰表姑却拦住她,又转了话题,说彩云要定亲,问梅花婶到底跟不跟她一块儿做红爷?做红爷坐上席,吃大鱼大肉的,多好。梅花婶说,去。她要顺便去看看我幺爹。说他蛮欣赏我幺爹的。做红爷,她当然愿意。

我二姐要定亲这条消息刺激着我的耳朵。因为我们一家人从来都没有听说。我爹大概也听见了,他丢下手中的挖镢,飞快地跑去了海兰表姑和梅花婶的面前。

我爹问,你们刚才说彩云要定亲?

石梅花说,是呀,你还蒙在鼓里?

我爹说,我要是知道又不问你们了。我要去问问?

石梅花说,媒人就在眼前,你问她不就得了。再说了,我也是媒人了哇。

我爹一声叹气,撒腿就朝回家的方向跑去。我不能想象我爹知道了我二姐定亲的消息,他的内心是怎样的感受。我追在我爹的后面。追不上他。我爹在里湾碰到了我二姐,不知道他们在前面说了什么,我爹又蔫蔫地转回来,走在我面前,他说,是真的。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接下来的一两天时间,我爹依然上工修路。可我发现,每次他回到家里总是站在院边朝老屋看几眼,好像在盼望着什么。在我二姐定亲的前一个晚上,我二爹去了我们家。我爹似乎盼望的就是这个人。他给我爹解释,只因为事先没有告诉我家,是怕我爹想多了,就把事情想杂了。我二爹让我爹别见怪,第二天去帮他招待一下客人。

我爹说,我想的再多,不都是为了彩云好,我不去。

我二爹说,去不去,你自己看。

我二爹走后,我妈说,你不去不好吧?

我爹并不是不想去。自己的亲生闺女定亲,他怎么会不想去?第二天,我爹照常出工修路。与前几天不同的是他刚去又回来了。我爹让我妈把半串辣椒弄一弄,他去舂辣椒。我妈把辣椒串从墙上取下来,放在簸箕里揉了一下,掰了辣椒把儿,装在了葫芦瓢里。我爹叫上我,端着瓢,朝老屋走去了。我爹说舂辣椒是他为自己找的一个理由,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我二姐定亲的情况。

他在老屋前面的石窝旁坐了下来。用刷子刷干净了石窝后,他把辣椒倒下去。我爹舂一会儿辣椒,他让我朝石窝里的辣椒上面浇一点清水。我的手中拿着一只瓷水碗,水是从一旁的水龙头接来的。我一会儿把水碗放下,一会儿端起来。我爹让我倒,我便倒,不让我倒,我便停。我实在太无趣了,从不同的角度看着水碗,想从中发现什么趣事。

我多天没有去学校上课了。田校长到我家找过我一次,但那次我躲了起来。我爹无奈,不打算让我继续读书了。我又不甘心,时常半晌跑去学校。我在教室背后擦墙根听一会儿课,又离开。有时我还对着自己的小书包发呆,偷偷地拿出本子写写字。

我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听到鞭炮声从老屋传来了。我爹望着老屋,说让我快去看看。我赶紧跑去。一会儿,我又跑回来了。

我爹问,你看见你二姐没有?

我摇头。

我爹问,你看见那个以后你要叫他二姐夫的人没有?

我还是摇头。

我爹等不及了的样子,他抹了一把清鼻涕,从石窝前站起来,向老屋走去了。我又跟着他去了。老屋大门口,地上有鞭炮纸皮。那红色的纸皮就像盛开的凤仙花,从大门口一直伸向里院。我爹从门口走进去。里院里,站着一位留了光头的小伙子。小伙子把灰色长褂下边系在腰间,他的光头亮堂堂的,有着一种霸气和野心。他就是以后要做我二姐夫的程财发,我那时不熟悉,而我爹是认识的。

程财发向我爹扔来了一支烟,喂,吃一根。他的话语特别随意。

我爹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程财发说,嗐——,都是老脸了。

我爹没有捡烟,直接进屋了。他把我二爹叫到一旁说,这门亲事,咱们得好好考虑考虑。我二爹说,哥,你别这样掺合了。人家把彩礼已经拿来了,红爷也在这里……堂屋放着二斗粮食。粮食用四只箩筐装的。箩筐上面放的是烟酒和布料。另外,两根肥大的腊肉礼吊挂在墙上。屋中,站着媒人花海兰、石梅花,还有我二妈、我奶奶和其他一些亲戚、邻居。我二妈见了我爹,怕我爹抢了彩礼似的,像一只大母鸡,用身子护着箩筐。我爹直接走到我奶奶面前问我幺姑是不是已经走了?我奶奶说,飞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哪儿,飞哪儿去!我奶奶不愿意我幺姑离开梅花塘,前去秀水城工作。她想的是让我幺姑在学校教几年书,在村子周围找个好婆家嫁了,让她省心。当我幺姑离远了,她牵挂着,又不好说。我爹安慰我奶奶,不要操我幺姑的心。

黄酒端来了。黄酒碗摆满了两张桌子。浮在黄酒碗上面的蛋花,金黄金黄的。我爹没有坐下来喝黄酒。他到了我二姐的房里。我也不喝黄酒,跟着他进去。我先前没到那个房,所以没看见我二姐。进去了才看到我二姐刚好在房里。她那天穿了一套新衣服。那衣服有着大翻领,衣服的下边是花边,像月牙。整套衣服全是米黄色的,看起来就像盛开了一片黄菊花。我二姐穿起来很好看。我爹说,你在这儿啊。

坐在镜前的我二姐说,大爹,爹……。

我爹在我二姐的旁边坐下来了。问我二姐真的愿意以后跟程财发过日子?我二姐迟疑了一下,说她愿意。我爹问她是不是想好了?我二姐说她想好了。几天前下雨的晚上,她哭着到我们家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她很想把事情告诉给自己的亲爹,可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我爹说既然是她愿意的,在好日子里要快活点。我爹要走,我二姐说从床头翻出来了几张钱,说总共有一百块钱,程家给的,程家给了三百,让我爹拿去一百。

我爹不要那个钱。让我二姐自己把钱拿着,说她以后成家了,用钱的地方多。只要她心里头不再怪怨我爹跟我妈就行了。我二姐说不行,要我爹把钱收下。我爹不。恰好我二妈进去了。她看到我二姐手中的钱,就把钱拿过去装在她自己的兜里了。我二姐说我二妈不该那样做,可我二妈说那钱本来就是该给她的,我爹没资格拿那个钱。我爹没跟我二妈计较什么,我跟着他从房里出来了。

堂屋摆放的彩礼已不见了,一屋子人站的站,坐的坐,除了我奶奶和梅花婶,其他的一个不少。我爹在跟人打招呼,我先出来到了院子。

我闻见厨房里飘来了烹菜和油炸的浓香味。我奶奶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我大姐也来帮忙了。她正在洗碗。厨房门外有一只大水盆,我大姐把一只只碗清洗干净放在了篾箩头里。我爹从堂屋出来了,说我大姐要多跟我奶奶帮帮忙。端着油碗站在厨房门口的我奶奶让我爹别走。我爹又以舂辣子为借口,说要走。我奶奶又说那要把我妈叫去帮忙。我爹说他马上回去叫,又说让我先去石窝那里等他。

我跟着我爹刚出院子,我二姐从后面追出来了。她哭着说她长那么大,还没能孝敬我爹我妈一天哪。其实,她知道我爹的心里头疼着她。我二姐的这一句话说到了我爹的痛处,他说我二姐不要哭,在喜日子里不能哭。我二姐说她就是想哭。我爹说不要哭。她穿那么好看的衣裳,笑起来才好看。

跟出来的程财发也说我二姐要笑起来才好看。我二姐见了程财发扭头钻回大门里面了。程财发看着我爹。我爹经常去供销社办事,程财发对我爹只是面熟,先前并不晓得我二姐把他叫大爹。当他知道了,他说他以后会好好对我二姐的。我爹说要是他对我二姐不好,就是对不起他。我爹说到这里突然又跨进大门。

我像跟屁虫一样,也转回来。我爹是去找我幺爹去了。我奶奶毕竟年纪越来越大了,能够照顾我幺爹的时间少。我爹担心我幺姑的一次离家,使我幺爹缺少了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人,生活更艰难。我爹到了正房叫着我幺爹。我幺爹的睡屋有说话声。谁在跟我幺爹说话呢?我想看个究竟,就先跑了进去。我看到梅花婶在那里。梅花婶的一只手放在我幺爹的腿上不住地捏着。我赶紧蒙住了双眼。

梅花婶跟我幺爹是有故事的。梅花婶因为佩服我幺爹的才艺,似乎愿意为他付出。我爹朝我幺爹的睡屋瞄了一眼,也退了出来。他回家了一趟,又舂了辣椒,就去工地修路了。

我爹中午从工地上回家后,他又到老屋看我幺爹了。

我幺爹的世界是一个独立起来的世界,是外人所不能够明白的。包括我爹。他有时很悲观。可他说他年轻的时候是有追求的。那时候的他热血沸腾、生龙活虎、乐观积极,对未来总是充满幻想。

我幺爹有一些书。那些书都是他从当兵的城市——珠海买回来的。有文学书籍,也有政治、自然、历史方面的图书。他还带回来了象棋和军棋。在部队上他喜欢跟海升叔下棋。除了海升叔,在村里,他没有下棋的对手了。部队生活成了他残疾之后的美好回忆。他在回忆中生活,安慰着自己。

我幺爹坐在轮椅上。那把轮椅正是我幺姑从秀水城带回来的。有软软的坐垫和椅背。我跑去老屋让我爹回家吃饭,我看见我幺爹坐着扫地。他的一只手拿着笤把,一只手摆动着轮椅。扫地的姿势像荡桨,随着笤把伸向前面,身子也跟随着倾斜一下。

我奶奶说,你放那里,我扫吧!

我爹也说,造孽啊!你别扫了!

我幺爹不听,他扫完一次地,就像刚扛完石头回来,脖子和额头全是汗珠。我奶奶递了一条毛巾给他,让他擦擦汗。她又到厨房弄了些吃的来。我奶奶不让我爹回去吃饭了。也让我留在那里吃饭。说我二姐定亲,客人走后还有很多剩菜我二爹给她了一些。我奶奶端出来了一盘油炸果角、一盘白菜豆腐、一盘萝卜干炒肉,又拿出来了半瓶 “本地造”红薯酒。我不喝酒,但被那些菜吸引着。我爹和我幺爹喝酒时,我只管吃菜。他们边喝边说话。我爹说我二姐定亲,按说他该高兴,可他的心里偏偏闷得慌。我幺爹说程财发看起来不怎么老实,谁知道他以后能不能给我二姐带来幸福。我爹说他希望我二姐幸福。又说到他们兄弟三个,就我二爹不一条心,他有时做出来的事情,让人不好受活。我幺爹说每个人都有缺点和优点,我二爹是个不好让人评价的人。我爹说人与人之间要将心比心。活一个人就那么几十年的光景,为一些小事情争去斗去,怪没意思的。弟兄之间、邻居之间都是一个理儿。可有些事儿让他困惑。我幺爹说一个人活在世上总是有这样的困惑,那样的困惑,人越跟人计较,计较的事情就越多。我爹说人跟人计较一辈子,到头来,死了还不是占一口棺材那么大的地方?!

两人说说话,好像心里都痛快。他们喝完了半瓶酒。

饭后,我奶奶拿出了锯和砍镰,要去竹林砍竹子让我幺爹编箩头。我幺爹要自己去砍。在我和我爹的搀扶下,我幺爹来到了路上。我爹并且把轮椅也挪到了路上,让我幺爹坐上去。我幺爹坐在轮椅上,顺路滑动。一群学生娃见了,朝他围了过来。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惟见长江天际流

学生娃们的身影像七彩小鸟,在我幺爹的身边飞翔。我幺爹那时候已经三十四五岁了,脸上有了沧桑感。学生娃们唤起了他的一颗童心。他也说了一首诗:

木兰之枻沙棠舟

玉箫金管坐两头

美酒樽中置千斛

载妓随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黄鹤

海客无心随白鸥

屈平词赋悬日月

楚王台榭空山丘

兴酣落笔摇五岳

诗成笑傲凌沧洲

功名富贵若长在

汉水亦应西北流

这首诗学生娃们没听说过。是水波读高中后,有一天说起了这首诗的。又说起小时候我幺爹吟诗的情景,他当时也在场,他说就是这首诗。他把诗写在纸上,让我看,我因此记在心里了。我幺爹那时吟完诗又说谁猜猜诗是谁写的?是诗仙。谁是诗仙?李白。哈哈。我幺爹笑了。

水波说,李白是诗仙,幺爹,你是篾仙,你用竹篾编的东西,我好喜欢。

山歌说,你笑死我了,水波,我没听说过篾仙。有个杜甫爷爷是诗圣,你幺爹是篾圣哟。

哈哈。我幺爹又笑了,很少笑的他很开心的样子。我爹不懂我幺爹笑什么,他催促水波快去上学。学生娃们就像燕子似的,一起飞走了。我看着学生娃们离去的身影,羡慕得要命,真想掉一场眼泪。泪珠子在眼眶里滚了滚,又滚进里面了。因为我听见我爹问我幺爹诗是啥东西?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就仔细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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