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颜忿忿走出书房,看到荷塘边墨子砚背对的清瘦身影,阳光就那样轻轻洒洒的落于他的身上,他的背影是那么孤寂落寞。她不禁踌躇该如何去回答他。
墨子砚看着这一池的荷叶,还没有到夏令时节,荷花还没有开,只偶尔露出尖尖角。
感觉到花夕颜走到身侧,他幽然出声:“如何?”
花夕颜咬了咬嘴唇,这才踌躇出声:“他是主帅,我没办法命令他放人,只能等到父王来了再说。”
墨子砚凄厉一笑:“我原本就不应该相信你们北辽人有什么诚信可言,只是害了我舅父和表妹,我真该死真该死。”他说着便捶打起自己来。
“别这样,别这样,这件事不能怪你,都怪完颜烈,那个家伙明显是蓄意报复。”花夕颜见他这样,连忙抱住他捶打的双手。
墨子砚却冷冷看着她:“他为何要报复我?”
花夕颜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墨子砚却冷冷开口:“是因为你,他喜欢你,而你偏就喜欢缠着我,所以他嫉妒了他才要报复我对吗?”
见他目光逼人,花夕颜只好默然点头。
“那你为何要缠着我,说什么你能保护我,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我便安全的多,我身边的人也就安全了。你走,你走,我再不想看到你。”
墨子砚说着便推开她的双手,转身欲走。
花夕颜见他欲走,顿时慌了,从身后拦腰抱住他:“我不走,我不走,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喜欢你了,墨子砚,我喜欢你,求你别让我走,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开心,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事我都愿意。”
此时,微风拂过荷塘,带着莲藕的芳香,吹动两人的衣袂。
花夕颜的侧脸紧贴着他的后背,甚至能听到他的强烈心跳声。
墨子砚说不清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如此强烈,第一次有一个女子这样的抱着自己,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他知道他不会也不应该对她产生别样的情愫。
正在花夕颜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时,一个突兀震怒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完颜烈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走出书房便看到两人抱在一起,他大步上前将花夕颜拉至自己身边。
“好大的胆子,我们北辽的公主你也敢勾引,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完颜烈厉斥墨子砚。
墨子砚自坦然自若,巍峨不动。
花夕颜奋力挣扎,却被完颜烈捁得紧紧的:“完颜烈,你发什么疯,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快放开我。”
“放开你,好让你和那质子在一起做那苟且之事吗?”完颜烈暴怒的眼睛索然望向花夕颜。
花夕颜顿时震怒,狠狠一巴掌甩在完颜烈脸上。完颜烈被她打得一蒙,楞在了原地,却始终未松开手。
好半晌,他才叫来侍卫:“将这大炎质子关进水牢,严加看管。”
花夕颜眼看着墨子砚被侍卫带了下去,他清瘦的身影却倔强硬挺着。
“你到底想干嘛。”花夕颜恨恨甩开完颜烈的手:“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公主。”
完颜烈恢复平静,恭敬作揖:“属下只是不希望公主因一时的情愫做出有伤大雅的事情。”
“什么叫有伤大雅,你完颜烈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迂腐了,我的事情你少管,别以为你是主帅就了不起,今日你这样对我我定不会饶你。”说完,花夕颜愤然离去。
完颜烈紧跟在她身后:“夕颜,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一路上,花夕颜都没有理他,想着墨子砚现在被关进水牢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水牢哪是他那么柔弱的人该呆的地方。
进了房间,完颜烈安排侍候的丫鬟去为她做可口的饭菜,这才准备离开。
“你站住,我要你放了墨子砚。”
“不可能。”完颜烈冷声拒绝。
“我是北辽的公主,我说的话你都敢不听。”花夕颜威胁。
完颜烈却毫不退让:“此次接手凤凰城我是主帅,对于军中大事我有决定权。”
花夕颜气恼的拿起花瓶向他扔去,却被他轻巧避开,回眸看向她,眼中尽是温柔:“夕颜,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骑马吗?”
花夕颜还在气头上,忽然听他这样问,冷声开口:“当然记得,怎么了。”
“你骑马是我教的,射箭也是我教的,你应该知道我早就喜欢你。从小我大事小事皆让着你宠着你,但是唯独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由着你,那墨子砚可是敌国质子,他不会真心对你的,他只是在利用你。”
“你胡说。”花夕颜愤然回头:“就算他不喜欢我他也不会利用我的,这些日子都是我一厢情愿,他甚至都没有跟我要求过什么?”
“他现在是没跟要求什么,难保他以后不会对你要求什么,帝王家的城府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夕颜,这个世界上,除了可汗,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只有我绝不会骗你伤害你。”
“谁稀罕,我才不稀罕了,还说你没有伤害我,你现在就在伤害我,你出去。”花夕颜说完,又气恼的拿起枕头扔他。
“好,你休息吧。”完颜烈想再说什么,最终沉默无言的离开了。
花夕颜躺在床上发呆,想着在荷塘边的那一刻,自己抱着他的时候那种心悸的感觉,想着想着便傻笑起来。
这时,侍女已经端来了可口的饭菜,花夕颜忽然便想起墨子砚还被关在水牢中,虽然她从来没有去过水牢,想来那里面呆着也一定是非常难受的。
“公主吃饭吧。”侍女是侯爷府里原先的丫头,看到花夕颜充满了胆怯敬畏。
花夕颜感觉肚子饿了,便从床上跳了下来,看着那托盘里的可口饭菜却怎么也没有胃口。
“你知不知道水牢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忽然她问小丫头。
小丫头一脸敬畏,听到她问连忙回答:“侯府里的水牢位于侯府南面,奴婢从来没有听过,不过曾听别人说过那里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听闻那里到了晚上便会发出凄惨可怖的嚎叫声,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奴婢也只是听说,万不敢乱加揣测。”
花夕颜一听,顿时急的跺脚,那么恐怖的地方,也不知道墨子砚现在怎么样了,不再犹豫她便让那小丫头带她前去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