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迷途
在一阵昏昏噩噩之中,我睁开了酸涩的双眼,眼前的一些凌乱的东西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办证?迷药?枪支?一些歪歪扭扭的字后面跟着一串电话号码被记号笔写在我面前的木板上,紧接着一股骚臭的味道席卷了我整个鼻腔,那股味道瞬间像打了一针肾上腺素,让我清醒了很多,我这是在哪?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打起了精神看了看四周,视觉和嗅觉告诉我,我正在一间厕所的单间隔断里,借着并不微弱的光线,我环视四周,这里的三面隔断墙壁上写了很多条乱七八糟的小广告,而我的外套正挂在左手边的隔断板上。甩了甩微微有些疼痛的脑袋,我又打量了一下我自己,我上身穿着一件粉色休闲衬衫,下身米黄色的休闲裤还在小腿间没有提起来,我就是这么坐在马桶上醒来的?!
再次晃了晃脑袋站起身,发现马桶里并没有大便过的痕迹,难道我上小号也要脱裤子吗?我努力的去回想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发现根本想不起来。我提起自己的裤子扣好,拿起挂着的外套,却发现外套的口袋里有东西露出来,取出一看,是一件粉色蕾丝花边的女士内裤,内裤上微微有些污渍。天!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难道我不是来如厕的,而是来打了个野战?体力不支晕倒在厕所中?但是我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自己都被我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无奈,敲了敲脑袋苦笑了一声,推开了隔断门。
我推开隔断门,迈出的脚步踏在地上,却传来“啪叽”的声音,一低头发现地面上竟然全是水渍。这究竟是哪?公共厕所吗?这一地水又是怎么回事?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厕所的大门关着,我出来的那间隔断旁边还有两间,但是都开着门,没有人,从贴膜窗户透过的阳光告诉我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了,我摸了摸口袋,我的钱包还在裤子口袋里,手机呢?手机哪去了?算了,总之先离开这里吧,我现在急于弄清楚我究竟在这个满地都是水的厕所里待了多久。
想到这里,我向厕所门走去,抓住把手一拉,一种威化饼干碎裂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门一开,一股黑灰迎面扑来,弄了我一头一脸,但是我已经顾不得擦去脸上的灰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已经把我惊呆了!火灾灾后现场!这是我唯一能联想到词语,门外的桌椅、墙面等等全部被烧得漆黑,几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人正在把烧焦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搬,显然我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我嘭的一声甩上门,用力按住了自己的脑袋,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嘭嘭嘭,嘭嘭嘭。”也许是听到我的关门声,有人过来敲厕所的门。“有人在里面吗?你还好吗?”
我直起腰,叹了口气,再度把厕所门拉开,门外站着几个穿灰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
“奇怪了!竟然还有生还者,你有没有受伤?”那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把我从厕所里拉扯到门外,上下左右的打量我,其中一个人还走进厕所又转了一圈。“奇怪,那么大的火居然没有烧到厕所,是在最角落的原因吗?”
我一边向他们表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边询问他们这究竟是哪里,从他们口中得知这里是一家酒吧,凌晨一点起火,大火肆虐了五个小时才被彻底扑灭,烧死了七个人,其他碰撞拥挤等等受伤者不计其数,而我是唯一一个大火扑灭后走出来的活人。难道,起火后只有我一个人在厕所吗?实在难以想象。
他们一致要求把我送去医院做检查,我摆了摆手,因为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受到火灾的影响,唯一的问题就是往前一段时间的记忆被掏空了,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根本听不进任何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好不容易等他们安静下来后询问了日期,发现现在离我之前记忆的最后时刻已经三天多了!
我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已经碳化了的零零碎碎,希望能想起点什么,但是思维却好似一个抽水马桶一样将我所有有关的思路通通打碎抽走,我根本无法想起任何跟这里有关的事,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又是为什么会在厕所晕倒,这里究竟怎么会起火?那些工作人员见劝不了我,加上不管怎么看起来我都不像受伤的样子,几个人就扶着我把我送出了门外,门外有几个看热闹的,我也转过身去看那烧焦了的门脸,那里挂着四个扭曲了的霓虹灯大字----情沐酒吧。
难为了这么雅的名字,让我想起满是牛皮癣广告的酒吧洗手间,不由得一阵苦笑。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仍然在试着努力回想,这里我不熟悉,甚至没听过这个名字,这里还是上海吗?
没错,这里还是上海,周围汹涌的人流车流和密集的广告投放,让我确定了这一点,随便问了几个看热闹的,知道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对了,我想起我是有车的,我的车呢?想想自己清醒时只找到自己的钱包和一条不知道是谁的内裤,看来我并不是开车来到这里的,那是谁带我来这里的呢?
算了,一阵饥饿感侵袭过来,不由得打了个饿嗝,看来站在这里一味的空想是没有意义的了,打听好了回去的路线,我做了茫然后的第一个重要决定,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