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我在上海的徐汇区的“悠闲咖啡”，和末果一起，颇有感叹的吟了一句。
末果打了一个冷颤：“求你了紫枫，消停一会儿，人家欧阳修没招你惹你的，别糟蹋人家的诗。”
我不由一笑，望着高楼纵横的上海市区，貌似一尘不染的优雅环境，究竟有多少令人们难以启齿，无言述说的故事呢？
我不得而知，也许在这个城市生活很多年的末果会更有感触，我突然想起韩寒的书，特别想问他的家乡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末果放下手里的书：“你不是快毕业了吗？有没有想过来上海发展？要我说，锦绣文学城之后，我们完全可以成立自己的网络文学新体制，为什么要受运营公司的管制呢？”
“那是我三年前那么想。”
我沉吟了一声，然后说道：“事实证明我是错的，我们都把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了，不是所有的作家都如我一样，渴望自由创作的空间，一份只要可观的收入就可以的。如果这样，末果，我问你一个问题，韩寒和郭敬明的区别在于哪里？”
末果满有意味的看着我，身为知名作家的她，自然知道我问的不是那么表面，相反，她会想到我的话想要表达什么。
“韩寒是优秀的作家，可以影响一代人的价值观，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他可以让自己的作品受万人景仰。郭敬明却可以在同时保护自己，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来拓宽整个商业系统。”
我点点头，然后笑道：“这是一点，但是一个作家的作品已然成熟，有多少人会选择韩寒的活法呢？这就是区别，网络小说注定只会走向商业系统，稳固的更新才能保证收入，毕竟，不是每个作家都是富二代，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末果黯然，她接触网络文学比我早，这里面的水有多深，金字塔有多高比我更清楚，不是所有作家都能如她一样畅销网络，随随便便几百万的点击率。
去上海交代完锦绣文学城的事情之后，随即辞掉了上海书辉文化传播公司事业部经理、总编的职务便匆匆回到德州，上海的生活节奏快我让我整个人无法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而末果，也辞掉内容总编的职务，专心寻找网络作家交流论坛及周边产业的开发，这条路很难走，但是对于末果，真心的想支持，无奈时候未到。
八月份的德州每天都弥漫着殷殷小雨，在我离开德州去往上海的这几天里，九哥替我收了两个邮件。
我回到寝室便看到两封邮件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上，两个邮件的封口都已经被打开。
我看着九哥：“我说，有没有人告诉你，偷看别人的信件犯法？你们这样做，应该赔偿，最起码，今天晚饭我看大学西路那边新开了一个烤鱼店，晚上你请客……”
九哥：“NO……
看我拿出邮件：“两份邮件，一个是腾讯对《英雄联盟之超神绝杀》的签约合同，另一份，嗯，一千零一页小说网对于《网游之天气神话》的买断合同，怎么样？一个是老东家，一个是网文龙头老大，去哪？”
我将合同放在桌子上，然后将肩上的背包放下，耸耸肩道：“没想好的事情，干嘛要想。
九哥冲着伸出大拇指：“好样的。”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我听说，原来的起点中文网的团队已经离开了盛大，这是一个机会啊，起点团队加入腾讯，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啊，不过老东家也不错，直接把你这个人买了，要我说，你和你们编辑商量一下，要是价格合适的话，卖给他们也不错！”
“滚蛋！”
简直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打开电脑邮箱，密密麻麻的未读邮件，随即看了一眼，有几封读者的来信，还有很多都是各个网站的网络编辑发来的约稿函。
于是，我打开一封封读者来信，将所有约稿函全部删除。
这时候QQ闪烁，我点开邢晓莹的头像，上面写道：“老哥，从上海回来没？我现在在北京，见一面？”
我摇摇头，于是在网上订了一张去往北京的车票，背包都没有打开就准备出门。
“我靠，陈曦你去干嘛？”九哥诧异的问道。
我摆摆手：“去北京，开学之后替我喊到！”
“靠！CAD的结业考试你不考了啊？”
我：“让冷凌帮我考……”
九哥无语，大概真的觉得我是一个多么不靠谱的一个人，让一个女生替我考试，也亏我想的出来。
德州到北京，两个多小时的火车，在我还没有构思好下本书配角的人物形象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北京，但是距离作家年会的时候已然过了很长时间，每次来北京和离开北京都有不一样的心情，但是很多人问我北京给人的感受是什么。我都会非常肯定的回答。
“这个城市，哭和笑，都格外的大声。”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认同我这样的说法，但是我就是这样的认为，在这里有多少人的梦想？谁又丢失了方向呢？我不知道。如若这般，我的梦想刚刚在这里发芽就被自己抹杀了。
轻车熟路的做地铁，穿过人群，掠过大厦，穿过大半个城市见到了邢晓莹。
她很开心，从人群中把我认出，跑到我面前夺过墨镜，冲着我没心没肺的笑。
我很无语，手指指向旁边的咖啡厅。
“一杯蓝山不加糖，一杯卡布奇诺之恋。”我冲着服务员说道，理了理额头上的碎发，咖啡厅门口的风铃摇曳，静的出奇，不知道为什么，我依旧能够听到来自于这个城市的嘈杂，来往的汽车呼啸的喘息声，我打了一个冷颤。
邢晓莹浅笑：“可以啊，还知道我喜欢喝什么！”
我摇摇头：“你个卡布奇诺控！”
她抿抿嘴没有再说话，将包里的瓶瓶罐罐拿出来补妆，出奇的是，她将自己的嘴唇抹上火红色的唇彩，昏暗的灯光下，光彩动人。
我结果服务员递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暗骂又是假的，然后看着邢晓莹：“干嘛化成这样？见我还用补妆？你什么落魄样我没见过？至于么？”
邢晓莹：“No，Followmyheart！”
旁边的两个外国人看向我们两个，顿时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便说道：“好，那你现在的心情如何？热情如火？”
邢晓莹轻笑：“老哥来了，便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我在想，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你因为我的一条消息就不顾一切的过来吧……”
我有点不知所言，便含糊其辞：“不一定啊，杨磊呢？”
邢晓莹不说话，指着我的咖啡说道：“假的的话，给你加糖吧，蓝山如果是假的，加糖的话喝着更舒服一点。”
“晓莹！”我看着她，声音颤抖，略大。
“Noquality！”旁边的两个外国人对我指指点点。
随着咖啡厅响起的姚贝娜《随它吧》，我揽过邢晓莹的肩膀。
“哥……”邢晓莹从嗓子深处发出了一声哽咽让我心里镇痛，她伏在我的脖颈，肩膀轻轻颤抖。
紧紧的握着咖啡杯子，我说过，北京，这个城市哭和笑都格外的大声。
但是，她不是，她只是张开嘴巴，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衬衫，不住的颤抖。
感到胸口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全是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