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辗转徘徊
第一回打入红尘
第405章打入红尘
“就是你潜意识里面认定自己已经死掉了。就算是一个大活人也会变成一具尸体。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你。算了，要死要活都跟我没关系。懒得理你。”翠玉实在受不了和栾易这个傻子对话，直接单方面掐断了和栾易的交流。
任凭栾易怎么说话，翠玉再也没有搭理过他。
“深度催眠？难道我假寐了？”栾易抓住了刹那而过的一点灵光，渐渐觉得自己看到的这一切未必就是幻觉，也许自己真的没死成也说不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连忙把心态调整过来。
强烈的暗示可以让栾易变成死人，强烈的暗示同样可以让他从假死状态恢复过来。
听觉慢慢恢复的栾易听到了惨叫声，苏醒的他感受到了虚空中传递而来的帝威。无尽天空深处的帝者果然又出手了，准备将这头虚境的强大雪兽抹杀。
雪兽知道自己逃跑都是徒劳的，他开始打出自己种族的秘法，想要拼尽全力抵抗。“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鲜血从嘴角止不住地流出来，雪兽面容狰狞，突然表现，化成圆形从衣服中钻出来。随着雪兽一声嘶吼，他头顶的光芒大盛，直接打入了虚空之中，轰向那未知处出手的帝者。
千年之后第一个敢跟帝者拼命的人。
“好，很不错。”帝者的赞叹声让精疲力竭的雪兽面露惊恐，小嘴一张一合，口吐人言：“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从神虚到帝境，我们之间还有无数差距。你的秘法很强大，对本帝来说只是蚍蜉撼树。”帝者虚无的大手从虚空中探了下来，一点红光从指尖射出，点在雪兽的脑袋上。
“就是现在，快走！”
就在刚才，翠玉给栾易出了一个馊主意。寄宿在栾易的心房，翠玉窥窃了栾易的一切。从他过去的经历到一身修为的来历和修炼方式，甚至它还知道了栾易为什么要冒险到南疆最深处来把它带走。
以翠玉在这里几千上万年的经历，知道即便雪兽被击杀，栾易也依旧会饮恨此地。他两次祭出了自己的寿元，又被自己吸收了九十年，只剩下七十岁可以活了。
这次献祭的时间一过，短时间内他不能再无度地挥霍寿元。那个时候，随随便便来几个出窍的灵兽，就可以让栾易见阎王。
翠玉抓住了栾易想要回到红尘界这个目的，直接告诉了栾易帝者隔空出手的破绽。
“你确定？”
“放心。只要帝者出手了，那个瞬间你打开去红尘界的通道逃进去，绝对没问题的。”荒玉向栾易打保票。
信了无所不知的翠玉一次，栾易看准时机，暗中潜伏了许久的左手突然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算准了红尘界的一个位置后，栾易想都没想就跳了进去。
“虚境修为还能维持二十三分钟。你自己把握好，要是撑不住了就把那个虚无场域使出来抵抗空间压力。没有虚境修为强行越界是很危险的。别怪本玉没提醒过你！”荒玉说完，连忙和栾易断开了联系。
“胆大妄为！”虚空破碎，栾易差点被帝者威严的声音送进虚空的乱流中。连忙稳住身形，提前将自己的场域打出来加固了这一段虚空通道。
栾易高声道：“帝者何必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也好，本帝就给你一个机会。”帝者的虚影降临进入这个通道，在栾易脑门上轻轻一点。“栾易，今天本帝将你那细胞修士的身份剔除，把你一身修为取走。让你永生不得修炼。七十年寿元足够让你和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了。机会本帝已经给你，自己好好珍惜吧。”
帝者的声音渐行渐隐，犹如一声晴天霹雳让栾易几乎晕厥。那位不知名的帝者，没有杀他，也没有把他送回修炼界。而是给了栾易一个生不如死的惩罚。
剥夺修为，打入凡尘。栾易突然有一种自己是被玉皇大帝贬下凡间的神仙的错觉。原来那些个仙家是会这么痛苦的。
“咦？你怎么没死掉，帝者放过你了？”算算时间差不多，荒玉苏醒过来的一句话差点把栾易气得半死。
“你早就猜到帝者会来了？”栾易的声音中止不足的愤怒。
“我只跟你说过你有机会打开通往红尘界的虚空通道。帝者无所不能，解决成年雪兽之后肯定会找上你。我还以为你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呢。”翠玉一副你别赖我身上的意思，连忙撇清了干系。
“你在耍我？现在我连修为都没有了，你高兴了？”
“我也没想到帝者会这么做。本来你死掉了，我继续借着这个通道就可以进入红尘界旅游了。唉，现在好了，自掘坟墓了。你一点修为都没有了，我到红尘界还得跟着你到死啊。”荒玉无比郁闷地说到。
“果然你早就知道。为了去看红尘大世界就把我拖下水？”栾易点了点头，帝者就象征着绝对的权威，比起过去他作为废人被人断定不能修炼来的更加彻底。他已经彻底感受不到身体中的真元了，不能内视，也不能动用灵识。
境界是不能抹除的。掐动灵诀没有任何生涩的感觉，栾易却不能释放法术、禁制、结界……他现在彻底成为了一个普通人，如果说栾易还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那就是眼界比较高。
帝者为他保驾护航，这一路虚空栾易不需要担心自己被压死。他不忧不喜，一切已经定死了，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出“命运”两个字。
修炼，顺天而为。这六个字在他心中更加清溪，如今的下场是天注定，不可为。只是即便他早已对这个结果有心理准备，却还是难以接受。
一颗心在抗拒，修炼界匆匆一十三年，朝夕之间化为泡影。他拥有再高的境界，也差点在那一瞬间崩溃。
“红尘如烟，我栾易三十五岁，可还有人记得？”新河镇，残破的古庙被修缮一新。突然降临此地的栾易看着红尘那略有阴霾的天空，仰头长叹。
路人甲：“快看，是不是又要有剧组在这里拍戏啊？”
路人乙：“镜头在哪里，剧组在什么地方。就算一天一百也好，我要做群众演员！”
众人顿时向说话的这个人看过去，随后满地的干呕声。
“这是个良心剧组啊。你们看那替身的右手臂，那刀伤，那鲜血。全部都是真的，演员都这么敬业！”
“对对对，肯定会是一部好片子。待会去问问本地人，在拍什么片。等出来了我一定要去看！”
人群熙熙攘攘，因为栾易的突然出现而不断评头论足，掀起了一大波讨论。
“我的灵觉虽然退化了，却没有彻底消失。”栾易低声呢喃，那些混杂在人群中的低声评论他还可以勉强分辨出一些来。
原来曾经的破庙，被认定为六十多年前建造的之后又从更深处的地下挖掘出了稀世珍宝。随后地下被不断掏空开掘，逐渐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地宫。当地政府上报国家后，在这里建立了博物馆，专门供游客进入地下参观。至于上方被挖掘机破坏的古庙，也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重新建造起来，成为了新河这个千年古镇又一面金字招牌。
千年地宫？国家博物馆的神秘画卷？有趣，真当是有趣。看起来这个地方倒像是一处修士留下来的遗迹。没想到本玉一来红尘界就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翠玉无比兴奋地说到。
“可以自行飘浮的水墨画卷？虽然我也觉得是修炼界的东西，不过没有哪一种无主灵宝会飘在半空中吧。”栾易略带迟疑。
这你就错了。你以前虽然是个散修，运气倒是不错，接触了很多东西。某些圣兵会自行飘浮也不是没有可能。甚至会是一件帝器也说不定！
这个我知道，圣兵和帝器会留在红尘界？我第一个不信。再说如果是帝兵，那是带有自己的智慧的，不下于一位帝者重生，怎么可能任人放在博物馆中观赏。
久远的过去，有帝器遗落单独发生过战斗。可能其中有一两件我们不知道的帝器在争斗中败北，灵智被对手打碎。虽然经过漫长的岁月可以重新温养出新的灵智，现在很可能是没有苏醒的状态。
翠玉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栾易哦了一声点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你就不动心？”
“我现在是个普通人了。对修士的事情不感兴趣。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先把父亲找回来。”栾易淡淡地说到。
“你一个独臂凡人连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还想要满世界找人？红尘界连修炼界的一块大陆都比不上，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大的没边。那个什么警察肯定帮不上忙了，你一个人上什么地方找去？”翠玉在栾易心中侃侃而谈，“听我的，先把修为取回来。等到那个时候，灵识一扫，御空一飞，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