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的眸光终于在听到她最后一句时,沉了下去。
女人,三个条件,你怎么不为自己求一个?
他不是神,不是一国之君,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守卫边疆的将军,一名普普通通,被一道圣旨就能赐死的臣子。
她的秘密,他可以到死都不说。保风莫轩一命,他也可以勉强做到。可顾子墨……
他眯起双眸,以顾子墨的实力……什么时候需要他来保命了?
让顾子墨保他一命还差不多。
“为什么?”东方凌没有立即应下,而是反问道。
“四国终有一战,不管谁赢,我都希望他安然无恙。”
东方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女人,你究竟是傻,还是太过聪明?还是,那份天真只是包裹你缜密心思的外衣?
女人,你今夜的坦白相告,出于信任的成分到底有多大?还是,早已看清局势的你,只是为了让我答应你的条件?
尽管如此,东方凌还是敛起了情绪,问道,“女人,那你自己呢?”
“我?”李末指着自己笑了一声,“我好好的,怕什么?”
“东方,我的要求会不会有些过,让你为难了?想想也是,一会南启一会东启,让你夹在中间确实很难办。是我考虑不周,这个要求,收回。”
东方凌抓住她举着酒坛的手腕,仿佛要透过她的脸看到她的心一般,“女人,若除了第一个条件,我全部不答应呢?”
李末轻笑,笑容带着一丝高贵的慵懒,“不答应就不答应呗,大不了,我让他们见了你绕道走。”
“你有你的思量,我不会为难你。”她眉眼弯弯,对上他打量的目光,坦然而魅惑。
东方凌松手,“你赢了。女人,你很聪明。”
李末却轻叹一声,像是自嘲似的,“我要真是聪明,也不至于沦落到改名换姓,易容苟活的地步。”
东方凌深深地看着她,抬手拂去落在她青丝上的雪花。那动作,更像是在轻轻摸头,安慰一般。
“将军府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李末抬头,像一只温顺的猫儿,“恩。”
要说的话也说了,整整一坛酒也见了底,周围漆黑一片,除了雪花,毫无景色可言赏。
李末重新戴好人皮面具,二人灭了火,起身准备回去。
东方凌走在后面,唤住她,“小末。”
“恩?”
“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末顿住脚步,回头看他,“你说。”
东方凌垂眸片刻,然后弯起嘴角,“我还没想好,可不可以留到以后再用?”
李末往回走了一步,逼近他,“你不会是让我去杀人放火吧?”
“不会。”
“那也不会让我以身相许什么的吧?”
东方凌笑答,“不会。”
“那不会是想坑我的银子吧?”
东方凌用食指杵推了一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不会。”
李末皱了皱鼻子,负手轻笑,“好,我答应你。”
“若我能办到,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