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男生看着眼前这个别别扭扭，一边拉扯着领子一边快跑向自己的女生，眼前骤然一亮。
女孩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墨绿色衬裙，质地柔滑，褶纹的裙摆倾泻而下，延及至中膝以上。中领，镶缀着淡淡蕾丝纹案，把女孩的脖颈衬得雪白。一双皮质黑色小单鞋，煞是可爱。
他找不出可以形容的词语，他只是觉得，眼前的女生就好像，就好像洋娃娃一般。
女孩喘着气，面颊因为快速的移动而微微发红，鼻子尖上沁出一点薄汗。
“你这穿的什么衣服啊。”男孩开口，话语与心思背道而驰。
“难看吗，这领子勒得我也是很不舒服，都是我妈妈她啦。”小元苓边抱怨边还扒拉着微微束紧的领口，像是非要给它扯出个大口子似的。
“诶，你别扯你别扯，我帮你把领口后面解开一点点，那样应该会舒服一点。”他急忙制止女孩对衣服继续的破坏。
他把她的头发微微拨至前方，把她脖颈后的拉链稍微松了松，“诺，这样是不是好一点了。”
她抖擞抖擞了肩膀，晃了晃脑袋，还真的是不难受了。
“不难受了我们就走吧。”男孩酷酷地说了一声。
“哦。”
他们一起来到了程自旭家，远远地她就能闻到奶油的香味。不出意外的话，全阿姨肯定正在烘焙芝士蛋奶小蛋糕。太棒了，她的最爱。
但还没待她走进门里，皮皮球球两只狗已经是热情似火地朝她而来。飒爽带风。
经过一年的相处，她仍然不能消化这两只小生物的殷勤。她总是，虚与委蛇地和这两小只打着太极推脱。成人世界里的太极，她最早学会并灵活运用在了两只狗狗身上。
不动声色地玄学。
狗狗到了脚边，争先恐后地半立着身子向她讨好，舌头上还可以见到分明的热气。她的神经开始绷紧，象征性地隔空朝两只狗狗示了示好。狗狗并不满足，更加逼近。
而身旁的男生，则正呈作壁上观状，倚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强撑着的窘迫女孩。
两小只不断逼近，她当机立断，发号施令。“皮球，坐下。”两只狗在距她半米的地方坐了下来。很乖。
“乖啊。”她微笑。
“伸手！”两小只也乖乖地伸出了手。
然后是一阵的静默。她不敢伸出手去，却也已经发号完了这她仅知道的这两个施令。一人两狗就处于一种尴尬的僵持状态。
皮皮球球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两腿蹲着，前腿正微微向前耷拉着，期待着等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再一次的发令。女孩没有动作，两只狗狗随即又向前挪了一点。
女孩一边说着乖来安抚，一边蹲下身子。“滋啦”一声，皮质小单鞋的粘扣被解开。一旁的男孩开始困惑，他的身子微微前倾。
“走你，接好了啊皮球。”小鞋子在空中滑出一道看似完美的弧线，却因为慌神之中而“嘭”地一声砸在了一个门口的小盆栽上。
狗狗因为这声脆响而更加欢欣鼓舞地争抢着去衔回这个抛掷物。于是，当女主人因为门外动静而开门出来之时，便看到远处的小女孩单腿立着，摇摇欲坠。门口的皮皮叼到了小黑鞋，兴奋异常。球球则也呆头呆脑地叼着她刚买的小盆栽，似是心满意足。
她一眼便明了刚才门外的局势，笑着摇摇头。真是只小傻狗，真是个傻小孩。
她从皮皮嘴里取下女孩的鞋子，来到女孩身边。女孩似是觉得愧疚，微微地低着头。
小元苓抬头，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全阿姨...”，她害怕全阿姨生气。下一秒，迎接她的却是全阿姨充满奶油香的怀抱。啊，真香，这个怀抱，她的紧张也一消而散。
“平衡能力还挺好，你个傻孩子。”全阿姨抱着她往屋里走，也不忘回头看看自己的儿子，“也不帮帮妹妹。”
“我哪有啊...”男孩抗议，却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苓苓今天可真漂亮，和小公主一样。”她把刚出炉的小蛋糕交给小元苓，这孩子便心满意足地轻咬了一口。
“这么甜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男孩在一旁嘟囔。
“还是女孩子好啊。”她叹气。女孩吃的很香，一小块蛋糕仿佛就是她的所有，吃完一口便抬头对她微微一笑，让她的心尖儿都要柔化了。
“哼。”男孩示威性的拿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大口，还有点烫舌，却只得硬气地强吞下去。
“真想要个像苓苓一样的女儿啊，看你吃我的新品蛋糕连带着觉得心情也好好，这个小旭一点也不会捧我场，和他老爸一个样。”她喟叹。
“呜，那，那全阿姨我就当你女儿好了。做你女儿也好幸福。”女孩咀嚼着蛋糕，囫囵地应答着。
“是哪个小白眼狼说要给别人家做女儿啊。”远远地，门外传来叶元苓妈妈的声音。
叶母推过门，跨了进去。叶元苓看着妈妈进来，便从全阿姨怀里离开，一蹦一跳地上前，拿着啃了一半的小蛋糕堵住了叶母的嘴巴，“妈妈，吃，全阿姨做的可好吃了。”
“算你有良心。”叶母吃过一口，转头说“你这手艺可真让人羡慕，不开个烘焙店真的是浪费了啊。”
“哈哈哈哈，你们回来了啊。我才羡慕你呢，有个这么贴心的小棉袄。”
“哎，要是没有这个国家政策，能再生一个多好啊。”
“是啊，还是女儿体己。好想也有个女儿，天天给她穿衣打扮，长大了还可以陪我上街。”
“哈哈哈。”
“苓苓啊，嫁给全阿姨家也行呀，那样阿姨就可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了。”
女孩也听不大懂，听到可以每天吃全阿姨的蛋糕便啃着蛋糕满心欢喜地答应。
她又转头，开玩笑地对自己儿子说一声：“小旭你说苓苓是不是很漂亮啊。”
“就，就今天的衣服还挺好看的。”男孩支吾。
“哈哈哈哈。还是小旭有眼光，这丫头还不喜欢我给她买的衣服。”叶母说着笑着从手中递出一纸袋子“来，这是从国外给你带的护肤品，我见你一直有用这个牌子的。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啊，你看我这......”说着，两个女人便聊起了护肤心得。小女孩坐在她们中间，也听得饶有兴趣。
程自旭看着眼前这三个谈笑风生，一拍即合的女性，满头黑线。女人这个物种啊。他在这个年龄便深刻认识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