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打算怎样救倾城?”七夜跟在九疯后面,无法控制自己的疑问。问道。
“为师自有方法。”九疯道。
“师父——”七夜欲言又止。
九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初选择你,就是看中了你的这个性格。”
“那麻烦师父救出倾城后,送她回到苏府,告诉她我——已经死了。”七夜已经思考了很久,说完的时候,感觉到心在撕裂般的痛,但是,见到师父后,他又坚定了自己的使命,此番路漫长,不知去何方。倾城跟着自己,只会受苦,而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极可能会被影响到。曾经和倾城在一起的最幸福的时光,拥有过就够了。这成为他生命里最难忘的一段。他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倾城,对不起。
“那你打算如何去和魔首交代?”
“徒儿也自有方法。朱颜要救她哥哥,必须在西华山下用活着的女童生祭,才可以取得效果,因此,这事,我可能需要和灵荒城的城主商定一个计划。”
“行。你去吧!那个女娃,就交给我了。你有什么话或者东西带给她吗?”九疯知道,七夜这一下决心,又是几百年。或许等到他下一次动摇和崩溃意念的时候,他与倾城,早已形同陌路了。或许,这样对相爱的两个人是种痛苦,但是相对于苍生的命运,也只能狠狠心。
“没有。师父,你去吧!倾城就交给你了。务必将她安全地送至苏府。”七夜迟疑了一下道。既然决定了以后不再见面,那么就当让倾城彻底死心。
言毕,师徒二人分路。九疯前往魔窟,七夜前往灵荒城。
夜灵荒见到七夜的到来,很是意外。他们曾经在幽月之战中就打过照面。
七夜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给了夜灵荒听,道:“于我而言,并非是想救你们,而是我自身想要取得魔境的信任。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城主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夜灵荒沉吟了一会,答道:“我们接受这个方案,但是,不能去抓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我给你安排几家,这样我们灵荒城好安排。”
“你居然就这么相信我?”
“我夜灵荒从来不会看错人。不管你在魔窟是为了什么,但是,你始终看起来和他们貌合神离。”
七夜沉默。没有回答。夜灵荒递给他一张图纸,上边标识了十三个女童的住址。全是自己门客的孩子。
七夜拿了,道:“谢了,城主。九月初九,记得带好你的人马来救这些女童,否则,出了什么意外,别怪说是我失信。”
夜灵荒点头。七夜消失在夜色中。
倾城吃饱了,积蓄了一定的体力,便开始养精蓄锐,只能魔物开门的时候,趁机逃出。但是邪门了,今天一天都没有魔物来开门。她想制造点动静,引起外面注意,但是从那小窗里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一个身影。
奇怪,平日里看守在这里的魔物呢?倾城正在诧异,忽然一个影子从窗户里钻了进来。
“谁?”倾城小声的喝道。一副戒备的样子。
只见那团从窗户里钻进来的东西,居然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慈眉善目,但是邋里邋遢的小老头。
“缩骨术?”
“正是。”那小老头道。“想不想学?”原来是九疯。
“想。这玩意比轻功好,逃命方便。”倾城见老头没有恶意,也便不再害怕。
“想学的话,出去再说吧!我传授你几句口诀,你先跟着我念。”九疯念了几句。倾城也跟着念了几句,不一会,只见自己和九疯都变成了兔儿那般大。
“好了,出去吧!”九疯拉了拉倾城。
一路上倾城还想去看清楚魔窟的地下构造,但是被九疯拦住了,这咒语,是有时效性的。九疯看起来对魔窟很熟悉,九拐八弯的都不迷路,不一会就出了魔窟。
“你为什么救我?”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倾城问道。
“有个人托付我这么做的。”
“是七夜吗?他在哪里?”倾城心里那么多的疑问,恨不得马上就找到七夜问个究竟。
“你不要再找他了。他,已经死了。”九疯按照七夜的吩咐。倾城确实是个好女孩,真应该找个好人家嫁了。七夜这样的人,承担不起这样的命运。和自己一样,七夜,也注定了,孤独一世。而倾城,就如同自己当初的蓝心一样,只能成为回忆里,最美最深的一段。
“死了?我不相信。”倾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局,谁都不对她说真话。七夜,朱颜,包括救自己的这个老头。“你骗我是不是!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的。我不介意七夜是魔,他没必要躲避我的,我也丝毫不怪他,我只想和他去承担,不管未来是怎样的命运。”
如果,你爱的人,你永远地失去了,从今以后的生命里,你再也无法见到他,那种痛苦,无法言语。好不容易和七夜拥有的那段幸福时光,居然如此短暂,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他的脸庞,触摸不到他的温暖……倾城心里一阵阵绞痛,泪如雨下,情不自禁。当初在密室里所想的种种怀疑和怨恨,此刻全部化解,只要七夜在自己身边,那么一切,皆可原谅。
这,就是爱。
等倾城哭到差不多了,九疯道:“人死不能复生。其实,你又何尝了解过他呢?!你是个好女孩,只是,七夜无法消受。我送你回家。”
倾城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她的大脑陷入了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老头说的话,她只是不愿意去接受七夜死了的消息。可是,她又能怎样呢?倾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而在不远处,七夜也呆呆地站着,看着倾城,见到她安然无恙,他终于放下了自己悬着的心。倾城说的话,他一句句都听得很清楚,字字如刀刺在心头。看到她哭成那样,更是于心不忍,有一种情感,是见心爱的人心痛而更加心痛,但是,却不能对她说。即使她愿意和自己一起去承担,可是,他又怎么能自私到真的去牺牲她的幸福,让她和自己一起痛苦呢?!
九疯安慰着倾城,带着她回苏府去了。七夜也转身去了魔窟。脸上有点冰凉,他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