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如水,冰冷的夜光透过窗户间的缝隙射进屋子。
项寒易静静的端坐在窗户前的桌子前,在月光的照射下,驱鬼所存身的白玉雕像透露着深蓝之色,显得更加的神秘了。
项寒易盯着桌子中间的白玉雕像,心中百感交集。
打从他高中归来,嘉荫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他有些适应不过来。
若水的死,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谜一般的身世,赖老的三魂离魄,凤玘山双子穴。。。。。。
这些都让项寒易有些措手不及,仿佛这一切如同一场梦。
如果不是以前的白玉雕像,落魂山上若水那冰冷的墓碑,项寒易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等他梦醒之后,生活一切都是美好的。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就算他再不肯相信,再如何欺骗自己,它还是存在的,嘉荫村发生的一切,并不会因为他的不相信而不发生。
若水死了,再也不会回来羞涩的喊他一声相公,就算有玉蝴蝶,但两人也仅仅只是相貌相似,除了相貌两者相差甚远。
自己的孩子,自己和若水的孩子,意寒若水,想起东方卫赵的提示,他都想打通断脉,让自己的孩子出世,亲眼看看自己和若水的孩子,亲眼看着他长大,一步一步将他培养成人,然后给他讲自己的故事,讲他和若水的爱情故事,但是因为嘉荫村百姓的安危,梅老几十年无悔的付出,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大公之人,但是面对梅老的无私的付出,看到梅老为了断脉毅然变成五感缺失的乞尸时,他无法让自己自私,去伤害一个为了嘉荫村百姓付出一切的老人,所以他退缩了,他这一退就是和他自己孩子永世不得相见,这份心痛有谁能明白。
而且,直到如今,自己还未弄明白到底是谁害死了若水,让若水含冤九泉。
“若水,我的好没用,不但救不了你,现在就连我们的孩子我也救不了。高中状元又如何,金榜题名又有何用,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守在嘉荫村,就算不能和你联结百年之好,至少你不会死,至少我还能每天静静的看着你,可是现在。。。。。。。”项寒易一把拎起手中的酒壶狠狠的喝了一口。
顿时,项寒易被烈酒呛得咳嗽不已,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酒还是泪水。
醉,此刻的项寒易只想一醉,一醉解千愁,一醉他就不会再想若水,一醉他就不会为自己的孩子痛心,一醉他就不会再为自己的身世纠结。
第一次,项寒易觉得酒是个好东西。
一壶酒,在项寒易故意豪饮之下,已经剩下半壶了,不胜酒力的项寒易身子有些飘忽起来。
项寒易举着酒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若水,我们干一杯。”
“我那未出世的可怜孩子,陪爹干了一杯。”
“古人饮酒皆寂寞,我辈饮酒忘千愁。好酒。”
酒精上头,项寒易渐渐的感觉眼前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若水,是你吗?”忽然,项寒易眼前显出了一大一小两个模糊的影子。
“孩子,是你吗?”
项寒易望着眼前的柱子痴痴的喊道。
项寒易摇了摇沉重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来,好看清眼前的佳人。
但还未等项寒易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逐渐远去。
项寒易吓了一跳,连忙跌跌撞撞的冲向前去,试图拉住眼前之人。
眼前哪里有人,那只不过是项寒易的幻觉罢了,项寒易扑了个空,一头撞在眼前的柱子之上,用力过猛的他被撞得向后倒去。
叮当一声,桌子上的驱鬼所化的白玉雕像随着项寒易撞向桌子的身子一起跌落在地,白玉雕像顿时破碎,碎片散落一地,在月光的照射下,一地的泛蓝色。
跌倒在地的项寒易望着眼前的一片泛蓝色,再加上自己头撞柱子剧痛影响下,顿时清醒了很多。
“白玉雕像?”项寒易知道自己闯祸了,那可是自己父亲唯一留给自己的遗物,但是现在。。。。。。
项寒易端坐在地上,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片泛蓝色,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没用,我真的好用。”项寒易疯了似得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
“我真的没用,不仅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孩子,现在就连父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也保护不好。我真的好没用。”项寒易哭喊着。
悔恨、不甘、心痛,项寒易心中百感交集。
项寒易懊悔之余,忽然被眼前的一地泛蓝色吸引了。
“全身泛蓝色,如同月光之色。”项寒易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初青云柳木关于若水死时描述的话语。
月影弑玉局,柳叶刀破局。
是巧合吗?项寒易联想起自己在客栈遭遇的墓攻。
自己和若水先后遭遇墓攻,若水身死,而自己被奇人东方卫赵所救,这中间难道有牵连?
想到这里,项寒易的酒一下子醒了,他仿佛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又仿佛什么都没抓住。
他依稀记得青云柳木说过,若水所中的墓攻月影弑玉局必须设置在若水七代先人的墓前,而自己所中的柳叶刀破局虽然东方前辈没有说要设置在几代先人墓前,但至少必须是自己先人的墓穴之前。
此前,项寒易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对方又如何知晓自己的先人墓穴所在,虽然项寒易不排除设置墓攻之人是自己父亲的仇人,但是联想起凤玘山的墓穴,项寒易觉得这一切不是巧合,他隐隐觉得这中间有关联。
自己和若水先后遭遇墓攻,墓攻的前提必须是在自己先人的墓穴之前设局,巧的是刚好自己的父亲和若水的爷爷刚好葬在凤玘山上。
项寒易越想越深信自己的猜测,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鬼婴凶穴、凤玘山的葬凤凰贵气以及父亲前来凤翔镇的目的都有关联。
想到这,项寒易迫不及待的想验证自己的猜想,随即挣扎起身,顾不得头上已经撞肿的脓包,摇摇晃晃的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