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故事,时隔月余,整理了部分之前的文,重新更新。
今天就跟大家讲个关于云彩的故事。
耳边是常石磊的《我的城》,也被人翻唱过。很温柔的一首歌,适合今天的题目。
像我这么糙的一个人,很少会有细腻的时候,只是在纷纷扰扰的街头,快步赶路的时候,偶尔抬起头,看到魔都不常见的晴朗天气里,朵朵白云飘过,便会想起少年时,很多个午后……傍晚……一座平房前的小院,一张缝缝补补过不知道多少回的行军床,一个光着膀子的少年躺在上面,一手枕在脑后,一边仰望万里晴空,或是白云朵朵,或是乌云密布,或是偶尔几多浮云飘过……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没有MP3,没有Ipad,没有电脑,没有键盘,只有安静的……心,聆听各种自然的声音。
多少年之后,每每心燥难安,每每烟屁股堆满了一盒,透过火柴盒一般的城市窗口,即便满眼的高楼林立,钢筋水泥,眼前也不自觉会浮现出当年那些个曾经刻印在脑海里的场景……
而那个时候,旁边经常会有个老太(老太在方言中,意思是老奶奶)。少年会在支好行军床之后,连带着把那张破旧的,但颇有古风的躺椅也一并搬出来,虽然有些份量,但少年丝毫不介意。这张竹制躺椅表面已经被磨的非常光滑,棕色也有些深了,在它的最上面,是一个类似于枕头的横枕,横枕的中间是一个五角星的形状。我曾问过它的来历,但已经有点忘记了,大体是革命时期的文物,现在……似乎还在老舅家里,但是我好久也没见了,很是想念。很奇怪吧,会想起一件家具,可是对于我来说,现在几乎能想起屋里的每个门栓。
通常,老太会对少年说,去,挑个瓜,洗洗切了。
然后少年欣然同意。
在那小院一隅,便是两间小屋,其中一间里必定有数个西瓜静静的躺在那里。随便用手拍拍,或是用指节敲敲,但凡听到脆脆的“咚咚”声,这瓜必定是皮薄蜜甜,丝毫不用担心膨大剂,乙烯利之类的东东。少年偏爱的是翠绿的,有着像篮球一样泾渭分明花纹的那种。
拎了十几斤的西瓜,往院子里墙边的水池里一放,拧开龙头,也必然是清冽的水,凉爽的甘甜,让少年忍不住伸着脖子去牛饮几口,那是如今很难再喝到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纯纯地下水啊,只是……然后便听到老太婆的叫骂声,喝凉水,不怕拉稀啊。少年则赶紧缩回脖子,将瓜擦洗个干净,再去另间屋子提了瓜刀出来……这也是少年唯一被允许拿刀的时候……
有样学样,将瓜蒂那边儿切下薄薄一片的皮儿,里面白嫩的内皮下便透出丝丝红嫩,比着目下街上、海报上、电视上那些姑娘的腮红要自然的多,美妙的多。用那切下的皮儿,擦擦锃亮的瓜刀,然后左手按瓜,右手提刀,轻轻对准中间,稍稍用力,瓜皮便应声而裂,然后一顺到底,这瓜便被分成两半。也往往,少年会将其中一半倒扣个藤编的筐子,那是给妈妈和姥爷留的。这另一半,少年便会寻个脸盆,在那水池旁的台子上,用长长的西瓜刀,擦擦擦几下,切成斜角,然后端到老太婆脚边。
挑个大的,先递给躺椅中的那位。然后少年才蹲在地上,急不可耐的拿起一块儿塞进嘴里,之后是一串儿瓜子像机关枪一样喷出。再来就是一阵叱喝,呆会吃完你扫地,看吐着一院子。少年只是偷笑……
如今,路边隔几步就有的水果店里,当年那个少年已经不再是毛头小子,伸手取过一盒,切成块码放整齐的无籽西瓜,掏出十块钱,递给有着福建口音的青涩少年……便会想起那些,吃相如今看来,相当野蛮的每个暑假的傍晚……
云彩。不是王胖子心中难忘的那个姑娘,是我们那地儿的方言,彩是轻声,就是指的云。
知道云彩是怎么来的么?老太摇着有点破旧的芭蕉扇,那速度,让少年怀疑真的会有风?
是高空水汽遇冷凝结而成,但重量太小还不足以形成降水。少年知道她又要开始讲故事了,必定又是跟迷信有关,所以单刀直入告诉她什么叫科学。
朝霞晴,晚霞雨。老太说,晚上火烧云明天必有雨。
少年只是一边儿听着一边儿啃着西瓜,并不接话,经验和迷信不同。他相信谚语。只是多年以后,听到了“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的俗语,不禁莞尔。只能说,一个地方一个民谚。地域不同自然民谚也不同了。
你看……那一片云彩上面,便是独角大仙,赶着赴仙桃盛会呢。老太伸手,抬起芭蕉扇指着天空中一朵孤零零朝着东方奔去的云彩说道。
少年咧嘴一笑,随手指着另一朵云,说,那个大的就是八仙吧。你看,那个角多像何仙姑的荷花?
老太也大笑,你个小兔崽子。
于是,少年开始YY,指着天上朵朵云彩,依次说着那是啥,那是谁。直到后来,《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的话,踩着七彩祥云而来……突然就想到了那些个被夕阳镀上一层金的七彩祥云。谁又能说那上面真真的就没有神仙呢?
关于云彩,老太说有过两种解释。
第一种,少年曾经信过。
反映?少年问。
对,是镜子,云便是这地上,这天上的影儿,老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