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手划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沿着她的脖颈向下探去。
朦朦胧胧中,玉冰猛的睁开双眼,见一男子正邪魅的笑看着她。胸前的肌肤袒露大半,亵衣隐隐而现,立时抓起被衾遮住身体,闪躲到一角,“你是什么人。”
“你说我是什么人。”男子笑道,目光贪婪的盯着玉冰,“当真是绝色。”
“出去。”男子的目光让玉冰厌恶。冷声道。
“出去?这是本宫的地方,你让我到哪儿去?”男子大笑道。
男子捏起玉冰的下巴,手指划过玉冰的双唇,缓缓俯身。
玉冰奋力挣扎,却甩不开男子的手,猛的一掌甩出去,响亮的打在男子的脸上。
男子脸上吃痛,火辣辣的疼,心中愤怒,“还挺刚烈。不过,本宫喜欢。”话音方落,一手扯下玉冰胸前的被衾。
胸前的肌肤再次袒露,单衣滑落肩头,只剩亵衣遮住雪肤,玉冰羞辱的挣扎,无意中触到男子的目光,如坠冰窖。男子的目光中有愤怒、有讥讽,还有欲望。
“太子殿下。”玉冰恐慌道,“太子殿下既知道我的身份,就请太子殿下顾及两国体面。”
太子直起身子,大笑一声,猥琐的目光看向玉冰,魅惑的说道,“我不说,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太子猛的俯身,压在玉冰的身上,双唇落在玉冰的脸上。
玉冰一阵恶心,泪水屈辱而下。奋力一脚踢在太子的腹部,将太子踹到地上。拉起被衾裹住身体。
“常山王妃何必如此固执,跟着本宫不好么?”太子起身,不怒反笑道,“常山王就是一个痨病鬼,怎么能伺候好你。”
玉冰厌恶的别过脸,无意中,却摸到枕下的短剑,不动声色的紧紧握住。
“你以为拿到龙涎草,就能解他身上之毒么?”太子冷笑道,“都三四天过去了,他若是活着,为何不来救你,这里距安州城可是近的很。”
三四天了,他醒了么?一想到躺在榻上的高衍,玉冰的心似被掏空一般,空空落落。
太子走到床边,讥笑道,“你跟着他有什么好,不如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玉冰冷漠中带着鄙夷的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不理会玉冰轻蔑的目光,坐到床边说道,“早就听闻常山王风流成性,身边姬妾成群,少你一个,他根本不会在乎。”
少她一个,他会在乎么?也许一开始也会念念不忘,心有不舍,但随着斗转星移,终究会将她遗忘在过往的记忆里。
太子看着玉冰幽幽凄凄的目光,知道被自己一语说中,“本宫还听说,常山王与你至今未有洞房,看来,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你,都四天了,他都不来救你,怕是早就忘了你,你又何必执着于他,不如跟了我。”
心中的痛处被他一语刺破,鲜血淋漓。
太子见玉冰眼中变幻的目光,缓缓靠近玉冰,笑道,“看来是真的,想不到美丽绝伦的常山王妃还是处子之身,我是不是该谢谢常山王?”
伸手拉下玉冰胸前的被衾,却见一柄明晃晃的短剑对着自己,脸色瞬间僵住,片刻之后,恢复如常,笑道,“你跟着他,无非是一个小小的王妃;你若跟着我,在不久之后,我可以让你登上皇后之位,母仪天下,如何?”
玉冰愤怒的吼道,“禽兽,滚,快滚。”
太子脸色一沉,目中骤现戾气,四周浮着杀意,厉声道,“本宫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剑锋一转,玉冰将短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她没有能力杀掉太子,只有杀死自己,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你想死?”太子冷笑道,“哪有那么容易。”
不及玉冰反应,一掌挥去,击在玉冰的手腕上。
手腕吃痛,短剑落在床上,待要去拿时,已被太子握在手中。
太子随手掷出,将短剑扔到地上,反手一扬,一掌掴在玉冰的脸上,“贱人,给你脸你不要。”
玉冰还未感觉到疼痛,又是一掌响亮劈来,顿时觉得两边的脸颊肿胀,火烧般的疼,口中充满腥味。
“本宫还真没遇到过三贞九烈的女子。”太子狰狞的目光射在玉冰的脸上,讥讽道,“今儿,本宫倒要看看,你有多贞烈。”
丝帛剧裂之声响起,玉冰的单衣被撕成碎片的落在在床边。
太子如野兽一般俯身压来,玉冰屈辱的挣扎,更是撩起太子霸占的欲望。
门外响起急促的叩门声,没等到太子回话,径直闯进来。
太子甚是厌恶的看着来人,目露凶光,狠狠盯了一眼身下的玉冰,无奈下床,整理衣冠。
玉冰拉起被衾紧紧裹住自己,抬眸望去,来人正是同罗。
“什么事?”太子厉声道,对于同罗径直闯入,甚是不满和烦躁。
同罗上前在太子耳边低语几句,便躬身立到一旁。
太子目光愤怒,不甘的望了一眼玉冰,拂袖离去。
玉冰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同将军,谢谢你。”
若不是他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同罗没有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短剑放到床边。
玉冰愕然,忽然明白,短剑怎么会在自己的枕下,定是同罗知道太子的为人,才将短剑还与她,“谢谢你。”
同罗仍是没有说话,双目中有歉疚之色。
玉冰见同罗转身欲要离开,喊道,“同将军,请同将军念在凝香楼抚琴比试一场的份上,护我周全,我胡玉冰若能清白生还,定至死报答同将军的回护之恩。”
同罗错愕,定眼望向床上的女子,正是去年凝香楼里的小二,“是你。”
月光幽幽倾洒在史摄图的小筑四周,轻柔的月光似摇篮曲,使本就在四更天沉沉入睡的人,睡的更加酣甜。
一个瘦弱的黑影,闪过小筑的碧纱窗前。亮出青光长剑,剑锋轻轻一挑,碧纱窗悄无声息的缓缓打开。黑影一个跃身翻入房间,与此同时,手中长剑奋力向床上挥去,长剑斩下,却无任何声音。
黑影惊愕,纤手一扬,床幔化成碎片纷纷而落,只见床上空无一人,黑影的双瞳急聚缩小,惊恐万分,心中暗道不妙。
凌空跃步,从碧纱窗中跳出,飘然落在小筑后面的空地上。
黑影抬步就跑,没跑几步,嘎然停止,惊恐的盯着前方。
黑暗深处,有一个人影凛冽走来,目光中的杀气,侵染着四周。
黑影只觉彻骨的寒意从四周袭来,霎时间,冷汗浸透重衣。
来人在距黑影三步之遥的地方,立住,“依依姑娘,请回吧。”
依依扯下蒙面的黑巾,凄凉一笑,“元将军何时来的?”
“王爷让卑职在此等候姑娘,所以卑职在姑娘来的前一个时辰,已经等候在此。”元少棕冷冷的说道。
“王爷,王爷。”依依喃喃的说道,“他都知道了?”
明知道他已知道,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元少棕愤恨的看着依依,目光嗜血,若不是她,娘娘也不会身陷莫国作为人质。
清园水榭里,银光冰冷的洒在碧水上,才几日的功夫而已,池中的芰荷凋谢零落,只有半残荷叶,散出恹恹的姿色,凄凄荒凉漫卷天地。
水榭中,一袭丝白长袍的男子,如一片清冷柔弱的梨花瓣,萧然立在栏杆处,面无神色的望着池中残荷,眸底深处,汇聚了秋日里风肃残木枯枝的萧索。长发垂负,任由秋风吹起,飘舞的长发在风中张扬,带出愤怒和杀气;长发丝丝纠缠中却有思念和悲伤。
丝白长袍外罩着一件雪白狐裘,还是秋日天气,男子却罩狐裘暖身,可见身子单薄异常。
狐裘男子的身侧,立着一位素衣青袍的男子。
青袍男子遥望远处,目中似空洞无神,又似愁绪万千,良久之后,缓缓开口,“你要我怎么做?”
“换玉冰。”高衍说道,“我已书写信函,让人交给你父皇,相信史摄业不敢不放人。”
“好。”史摄图答道。
莫国皇上一直在寻找失踪的四皇子史摄图,而莫国的太子殿下史摄业一直在暗中派人追杀史摄图。若是莫国的皇上知道史摄图在高衍的手上,就是手中有一百个玉冰,也会愿意交换。
“只是……”高衍目中一丝歉疚,划过眼底。
他了解史摄图一直不愿意回到莫国,就是不想陷入皇位的争斗之中,史摄图也无意皇位,可是史摄业从未真正的相信过他的这位弟弟会真的放弃皇位,四处追杀他。史摄图此次回到莫国,也是危机四伏。
“我明白。”史摄图淡淡一笑,即便高衍不让他这么做,他也会这么做。
高衍回望史摄图,“谢谢。”他很少跟人说谢谢,即便别人有恩与他,可是这次不同。
“高衍,万一,我是说万一。”史摄图停顿片刻说道,“万一……出事,你会怎么做。”他始终未敢将玉冰二字说出口。
高衍嘴角微微扬起一笑,目中却是杀意骤现,萧索的杀意弥漫着整个水榭,连史摄图触到高衍的目光,都觉得背脊阵阵寒冷。
“我的兵力虽不足以踏平莫国,但是,我会让整个库莫城陪葬。”
高衍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的感情,脸上的杀气如飓风般急遽翻腾,弥漫整个清园都笼罩着重重的杀气。
史摄图不由的一颤,全身彻骨的寒冷,侧目望向高衍,只觉得毛骨悚然。
库莫城是莫国边境较大的一座城池,连带附近的小镇村庄,约有一万二千多户人家。
让整个库莫城陪葬,他相信高衍说得出便能做的出。他似乎看见库莫城血流成河,尸骨砌山的场面。
“这么做,可想到结果?”史摄图问道。
私自出兵血洗库莫城,挑起两国争端,此是重罪,即便皇上有意轻饶,也难以堵住满朝文武的悠悠众口。
如此妄为,不仅性命不保,更别说成就宏图霸业。
高衍淡淡一笑,笑的无比凄凉,“没有了玉冰,就已经没有了结果。”
史摄图回味着高衍的这句话——是了,没有玉冰,哪有结果可言。高衍对玉冰的感情早已如瀑布般一泻千里。冷漠如他,无情如他,却也有用情至深,用情疯狂的时候。
在江山与美人之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远处,元少棕与孟达走来,“王爷,人已经关入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