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家业颇丰,这些什物总还是见过的。”顿了顿,又说,“昨日家主命奴往外教坊为那内翰的端阳筵席物色乐妓,说是会遇人阻挠,想必家主说的就是小官人你了?”漠滋几分顽皮几分挑衅,语毕,笑意隐敛。
姜岩也不慌乱,又饮了一口茶汤。“倒是好茶,烟带细香,色过滴翠,甘若英华。也是难得姑娘点茶的好手艺,又作得一好画卷!”姜岩倒也不甚在意漠滋对于自家的赞誉是何样的情状,面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意,又淡淡地说着,“既然姑娘的家主知某前来阻挠,也料定了某的图谋罢。”
“家主的意思奴尚且只揣摩到一分,既是家主交由奴理会,那……奴想听听小官人的条件。”想来是将话挑明了,漠滋也不隐藏什么,如是说着。
姜岩缓缓放下茶拖,“哦,这倒有趣。”
而后眸底映入漠滋的影子。眉眼浅淡犹如一片氤氲化不开的雾气,教人看不真切。忆起昨夜开云说这姑娘唤作漠滋呢,漠漠雨哉,流瑟芳馨;清浊无痕,滋息无声。想来为她取字的那位大抵也是这般想的罢,倒是像极了这晚凉楼映着的雨季。佳人佳茗,具是此等天日一段雅事。
方才并未细究的簪子,此刻再看,点翠簪子原是对镏金镶珠玉穿花银蝴蝶,呈蕉月的幻彩光又似多了几分明晓细腻,心想还真是个矛盾的妙人呢,心中所想全凭一脸神色便能猜透,可行事处处又透着些精明,想来这般年华的女子都是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