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陈妈妈还真指不定是夫人出嫁前的丫鬟。”
刘妈妈只觉得这后宅被赵夫人紧紧地捏在了手中,而困于小院中的她们却是如同被拽上岸的鱼儿,却是半点不得动弹。
两人又聊了一会子,赵金瑶又让刘妈妈给她指点了一下女红,不想刚出门不久的石榴又急冲冲的赶回来。
“姑娘,妈妈,不好了,不好了!”
赵金瑶放下手中的绣活,绷着脸喊道:“石榴!”有些头痛这个直性子的丫头。
见她收了脚步,方才又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平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石榴还是不习惯这个威严很甚的姑娘,一时怔住不知该做活反应。
刘妈妈觉得回头还得多提点下她,说道:“石榴,姑娘问你话呢!”
石榴这才回过神来,把刚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倒出来,说道:“哦,姑娘,奴婢听到消息一时着急了,刚才府里下人们都在传,三姨娘失庞要被送去庙里!”
“什么?”
赵金瑶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赵夫人就这么无所顾忌?再说了赵致远也不在家中,这又是折腾个什么劲儿?
赵金瑶忙说道:“到底何事?你且慢慢道来,莫急,左右也不关咱们的事。”
石榴许是真吓着了,脸色苍白的吓人,说道:“姑娘,刚才奴婢去大厨房领饭菜,结果碰到大家伙都在议论,说是夫人要派三姨娘同四姑娘去庙里祈福,姑娘,三姨娘与四姑娘会不会再也不会回来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夫人会不会把四姨娘及少爷、姑娘也打发去庙里。
赵金瑶目光微闪,祈福?又问道:“可还说了别的?你先仔细想清楚再回答,别说得颠三倒四,叫我听得一头雾水。”
石榴听后低头沉思,缓缓神理清思绪,说道:“姑娘,听说夫人梦到太老爷了,今儿早上夫人就病倒,这才打发三姨娘带着四姑娘去庙里祈福。”
赵金瑶目光微冷,心中冷笑,这赵夫人怕是从来没见过赵致远的祖父吧,难怪前几日派紫绡来吩咐,叫她别出院子,这会儿......看来这府里要热闹起来了。
刘妈妈十分担忧,不安地问道:“三姨娘没有犯什么事,怎地突然打发两人去祈福?”
石榴顿了顿,平息了一下心情,这才又道:“姑娘,奴婢还听到一件事!”
赵金瑶定下神来继续手中的绣活,说道:“何事?”
石榴这几日得了赵金瑶的提点,现下也知要收敛起性子帮着打听事儿,遂又道:“夫人打发人请三姨娘去主院之前,大姑娘去过夫人那儿!”
这事儿与大姑娘有关?她低头沉思,拿不准府里到底要发生什么事,让这位夫人如此谨慎,说道:“这事儿你给烂肚子里,奶娘,吩咐下去,从今儿起院子门叫粗使婆子看好,除了石榴去领饭菜,一律不准进去,还有平时院门都给我从里面落锁,旦有人违命,我会亲自去禀与母亲,求她将人赶出去!若有不从者,但可一试。”
赵金瑶这话可是重了!
石榴与刘妈妈同时惊呼道:“姑娘?”
赵金瑶想了想说道:“母亲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们院子人微势弱,万一......我暂进可是谁都保不住!”
石榴与刘妈妈对视一眼,忙应道:“是,奴婢们知道了!”
赵金瑶这才悠悠说道:“你们记了,我不希望这段时日内,咱们院子里闹出什么动静,很快,府里便能听到些什么了。”
石榴眨眨眼,说道:“姑娘,奴婢一定很谨慎的去大厨房端饭菜。”
她淡然一笑,低头继续做绣活,院子里静悄悄,只有秋风扫过的落叶,飘落在院子一角化做春泥。
不管赵夫人有何动作,赵金瑶打定主意,凡事不沾身。
刘妈妈忧伤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可怜姨娘也不知何时才会好起来,只苦了姑娘与五少爷。”
赵金瑶一瞬间的恍惚,她依然没有融入到这个时代,尽管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可是依然有根剪不断的弦--牵挂!
直到刘妈妈刚才的话提醒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那个自由的年代,只有努力不失去姨娘的庇护,她与赵浩然的日子才稍微会好过些,也才能慢慢的,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悄悄改变夏语院的处境。
心中拿定主意,忆起前世无聊时问过度娘,绿豆是真的可以解毒。
“奶娘,你可知哪儿有绿豆?”
刘妈妈只当她嘴馋,说道:“姑娘可是想喝绿豆粥了?那东西太凉,这会儿天又不热,等姑娘热到要穿裙子时,奶娘再煮给姑娘吃可好?”
赵金瑶满头黑线飘过,真是哄小孩子呢!
“奶娘,姨娘是怎么得病的?”
刘妈妈诧异她会如此问,便回道:“姑娘可是担心姨娘身体,姨娘啊,肯定会好起来的。”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赵金瑶。
赵金瑶心中疑云层层,遂又道:“哦,奶娘记得我姨娘是因何得病?做甚哥哥说姨娘得的是不治之症?”
不治之症不就是七出之一吗?难道赵夫人是想把四姨娘扫地出门,可是到如今也没有瞧出她有什么动静。
刘妈妈一听急急解说道:“浑说,姑娘,那是外面人不清楚才乱嚼舌根。”
“是吗?奶娘知道姨娘是怎地生病的?”
赵金瑶步步紧逼。
刘妈妈无奈之下方才道也原委:“姑娘可还记得?姨娘是今年开春染了风寒,谁知道身子骨弱,熬到现在......”
赵金瑶故意皱眉问道:“奶娘,你这话好生奇怪,你当真是哄着我玩不成?我有听守门的婆子说过,夫人今年春也得过一次风寒,请大夫捡了几副药喝下去,一个月后便大安了,怎地到了姨娘这处便不是如此呢?便是再难治的风寒,到了夏日里不是该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