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听了好奇,放下手中的针线探过身来瞧,细细的摸摸布料上的小雏菊,问道:“姑娘,你的手可真巧,这花儿远远看着跟真的一般模样儿。”
赵金瑶闻言笑而不语,不说那个要花真金白银的外挂,便是单单配色这一块,却是她所掌握的,唯一适合现在能用到的技能,不要跟她说会做点心会做菜之类的,她表示上辈子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是懒人中的极品,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势。
刘妈妈见了,笑骂道:“你呀,若能有咱姑娘一半努力,你的女红肯定比现在好。”
她的视线落在石榴搁一旁的花绷子上,到目前为目,她尚未曾瞧出石榴绣的那一坨是啥玩意。
见石榴不甚在意,又苦口婆心劝道:“做女红,可得静下心来慢慢练,你索来毛毛躁躁,就应该多练练女红磨磨性子。”
赵金瑶在一旁打趣道:“奶娘,定是石榴姐姐成日里随身带了个陀螺,她是个坐不住的。”
刘妈妈笑道:“姑娘,你可不能帮着她说话,不然,她必是有几十条理儿,以后奴婢若再说她,她必会拿了今日姑娘说的话来搪塞奴婢。”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她再不开口打断,刘妈妈估计要歪楼到石榴的婚姻大事上去了,遂道:“好了,好了!奶娘,你到是说说看,我这样的女红可还拿得出手。”
刘妈妈伸手摸摸这上面的花儿:“姑娘这手女红已红很有进步,四姨娘若是能看到不知该多高兴。”
赵金瑶迫切需要银两,花园子里已经被她挖了不少坑了,她暂时是不可能再把目标瞄在那处,好在刘妈妈不识字,这算铜板子的方法,也是靠绳子打结来计算,数目多了照样算不清,石榴更是见了就头疼,就这样,赵金瑶顺利地把院子里的财政大权抓到手了。
不过,这会子她又琢磨起新的赚钱方法了,赵金瑶指着自己的女红问道:“奶娘是说这针脚能过得去。”
“岂止过得去,姑娘的女红可是比一般人好多了。”说完还拿眼神狠狠地瞪了下坐一边的石榴,言下之意,便是石榴的女红见不得人了。
“呵呵,奶娘,你就不要操心石榴姐姐了,说不定她更适合上灶炒菜。”
赵金瑶并非信口开河,比起女红,石榴对做菜似乎更感兴趣。
刘妈妈听了直乐呵,说道:“姑娘切莫要夸她。”
赵金瑶抿嘴轻轻一笑,便不再说石榴的事,指着自己绣的花儿说道:“奶娘,你帮我从衣柜里找些厚实的锦缎边角料来。”
刘妈妈面色有些为难,赵金瑶一想便明白了,叹道:“若是不行,便把我小时候的衣裳拆几件,找那些料子鲜光,不陈旧的。”
“姑娘,你这是何苦呢!”刘妈妈瞬即明白了她的打算。
赵金瑶却摆摆手,无所谓地答道:“没什么苦不苦的,横竖是被关在这院子里不能出门子,到不如趁着这空闲多做些女红,换了银钱请大夫给姨娘看病。”
刘妈妈无奈地叹息,说道:“姑娘,再忍两年便好了。”也许,对刘妈妈而言,忍便是对生活的希望,而赵金瑶却不会坐以待毙。
赵金瑶出神地望着正在另一端扇火煎药的小翠,心中暗自思量:端看小翠便知,府里的下人越发看重那黄白之物,没有银子使,在这府中更是寸步难行,便何况这些下人最会干的便是逢高踩低。
她想通透后,笑道:“奶娘,这一年却是苦了你跟石榴姐姐,若非你们的月例也贴补进来,我们的日子怕是更苦。”便是赵夫人想捧杀的赵浩然,也不过是外表光鲜,却是襄中羞涩,大概是觉得他还不到年纪吧!
刘妈妈见她如此说,不免心中高兴,遂又道:“姑娘,快莫要如此说,奴婢与石榴都是外乡人,又是随了姨娘一块儿进的府,再如何也是与姑娘、少爷要香亲些?”
刘妈妈心中很酸,以前在老爷身边时,姑娘可是娇惯着捧在手心,谁知回到这府里却落得过如此凄凉。
赵金瑶似知刘妈妈心中所想,一双明亮的眼眸能穿透人心。
“奶娘不必难过,天无绝人之路,且我如今的女红也算过得去,日后便随了奶娘一同做女红贴补家用,正如奶娘所言,待爹爹回转家中时,我们的日子便会好起来。”赵金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是从来没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她从来觉得只有靠自己,强大到别人不能随意拿捏她。
刘妈妈眼圈儿一红,说道:“往昔姑娘虽聪慧却多随性,不肯听奶娘的劝,不曾想一场大病下来,到是越发懂事了。”
赵金瑶心中一惊,后又见两人并未有异样,估摸着大概原主也是个有主意的,只惜错在年纪太小,阅历太少。
“姑娘,只是......”
“奶娘,你还有何担心的?”
刘妈妈确实是有顾虑,赵金瑶身分的不同,她是官家姑娘出身,见她问便说道:“姑娘,这若是传出去......”
“奶娘,你多虑了?传出去,谁传?再说传出去说我会做女红,那又能如何。”
赵金瑶再如何,是个现代灵魂,对于古代的事不可能样样皆知。
刘妈妈摸摸她的小脑袋一脸慈爱,说道:“奶娘自知姑娘的打算,只是,姑娘不知,这闺阁女子所做的女红,除了亲人、手帕之交,便只能赠予夫君。”
赵金瑶闻言顿时大囧!
她见自家姑娘一脸羞色,便又道:“姑娘,万一被那些个有心人知道,去绣庄买了姑娘所做的女红,拿到府里来扯皮,非得赖上这门亲,那可如何是好,到时纵然有十张嘴也还不了清白。”
赵金瑶听后笑道:“奶娘且放宽心,你到时只管拿了我做的女红去换银钱,这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哪还会在意这些,更何况,我又不是只懂一种绣法,拿去卖的是一种,这拿来哄府里的又是另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