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为了他这样。”江瑟瑟点了杯摩卡，“诽谤罪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大的伤害，嗯，一般就是停止侵害、赔礼道歉，最严重也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管制或拘役，顺带着剥夺个政治权利嘛。”
江瑟瑟对肖文钦的印象坏到了极点，站在她的角度来看，黄子茜完全没有必要为他做这么多。
“江瑟瑟，你不懂爱吧。”黄子茜咬牙看了她一眼，“爱他就是能为他做一切！”
谁说我不懂爱，我又不是法海。江瑟瑟在心底里吐槽了一句。
“行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了。”她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拿出录音来给我听听。”
“我还会骗你不成。”黄子茜冷笑了一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了江瑟瑟一只耳机。
“你以为江瑟瑟很难对付？不过就是空有靠山的纸老虎罢了，她高中那会儿就傻得可爱，将自己的手稿交给我，让我帮她发到网络上……《萧凰曲》记在我名下这么多年，她不是照样连个屁都不敢放，因为她没有证据啊……”
“怎么样？”黄子茜见录音播完就收回了耳机。
江瑟瑟沉默了会儿，直到她的摩卡被端上来也没有说话。
黄子茜有些不耐烦，“你就说吧，这笔交易做不做。”
“录音是不能作为单独的证据的。”江瑟瑟轻轻地晃了晃咖啡，抿了一口。
“怎么，你还想通过法律程序拿回自己的作品？直接在网络上发表录音，你就已经可以让江琳身败名裂了。”
“我知道了，你把录音拷给我，我让人撤销对小文青的诉讼。”江瑟瑟这些年忍了这么久，不仅仅是想江琳身败名裂的，她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过录音中提到的手稿倒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黄子茜将录音发了江瑟瑟一份，然后就拎包离开。只不过在路过江瑟瑟的时候，她停住，和这位曾经的好友和室友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希望我们以后，只是最普通的陌生人，走在街上都不会互相看对方一眼的那种。”
“当然。”江瑟瑟又喝了一口手中的摩卡，没有回头看黄子茜。
直到听到她推门出去的声音，江瑟瑟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今天这摩卡喝起来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
她将咖啡杯放下，买了单离开。
今天的A市不冷不热，阳光在厚厚的云层后藏了一段时间，这会儿露了半张脸。江瑟瑟站在咖啡厅外头，伸出手接了半截阳光，做完这个动作后又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种叫“动不动明媚忧伤一下”的矫情病，甩了甩手，将手插进口袋。
回去找谢叔叔，刚刚有人说她不懂爱，哪里不懂爱了，她明明爱她家谢叔叔爱到死去活来。
江瑟瑟回到谢氏的时候，已经五点过头。原以为谢珩应该快下班了，两个人可以一起回家，没想到欧洲那边的分公司却突然要和总部开视频会议。
不能打扰人家，那就只能坐着等了。
江瑟瑟窝在会议室旁边休息室的沙发里又听了两遍黄子茜今天下午给她的录音，听着听着莫名其妙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错乱复杂，醒来的时候倒没有什么记忆了。
“你醒了？”谢珩见江瑟瑟睁开了眼，笑着喊了她一声。
“嗯。”江瑟瑟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从十七层往下看，这一片的夜景倒是很美。谢氏大厦对面就是一栋有LED显示屏的大楼，此刻屏幕上的图案正在变幻着。
谢珩站在江瑟瑟身后，将她圈进怀里。
“想不想看变魔术？”谢珩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问道。
“你还会变魔术？”江瑟瑟挑了挑眉，她老公还有这样的技能？
“看着外面。”谢珩伸出了手，在她面前握了握，然后打了个响指，对面的LED显示屏上不断变化图案突然停了下来。
白色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颗不断跳动红色的心，在跳动了大约十秒钟后，红心停在了屏幕中央。
红色下方“xh loves jss”渐渐显现。
谢珩爱江瑟瑟。
“给。”谢珩手一抓，变出了一枝玫瑰花，递到江瑟瑟面前。
江瑟瑟一时还没有从这突然的告白中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玫瑰花。
“不喜欢？”谢珩站直了身体，看着江瑟瑟的头顶，从他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
“喜欢的。”江瑟瑟转身抱住他的腰，“我喜欢的。”
黄子茜说她不懂爱，可是爱这种东西，哪有什么具体的表现形式，旁人看不出来，但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意，这就是爱。
谢珩见她突然来了情绪，也没有打扰她，就让她这样静静地抱着。
“谢珩，我爱你。”江瑟瑟的声音里带着点鼻音，“很爱很爱你。”
“我刚刚忍不住在想，要是当时，我因为你出差没有来订婚宴生你的气，而你也因为我那天没有去两家的聚会生我的气，最后我们谁也不肯见谁，也许我们就这样错过了。”这样一想，她忍不住觉得“错过”实在是太可恶了，怎么可以随便拆散人家呢？“或许我们压根就不会订婚，你到了合适的年纪，认识了别人，结婚生子，而我也在大学里和年纪相当的人恋爱……”
“不要做这种假设。”谢珩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你怎么没有想过，也许到了合适的年纪我也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高眼光如你，也一直没有看上学校里的同龄人，然后在A市的某个街道，我们突然相遇，一见钟情。”
“什么一见钟情，其实都是见色起意啊。”江瑟瑟心中的小伤感被他驱散，她笑了笑，“要不是你长得帅，我才不会嫁给你。”
“是啊，我得多谢我妈妈给了我一张能让我们瑟瑟看得上眼的脸。”这的确是个难得的优势，他长得刚好符合她的审美，“可是我长了一张你喜欢的脸，这就是我们缘分的一环。”
你会看见我，我们会相识，相爱，携手，哪怕只是因为脸，这也是不可磨灭的缘分。
谢珩和江瑟瑟在外头吃了晚饭，并讨论了黄子茜提供了录音的事后才回的家，结果还没进小区就看到了坐在门卫室里和门卫聊天的维西。
“维西，你怎么过来了？”瑟瑟看到维西有些好奇，“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早点回来啊。”
“我没有等很久。”江维西冲着她笑了笑，“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一刻都等不了了才过来的。”
江瑟瑟见他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语气却难得严肃，也没有在外头多问，将他带回了家里。
“有什么东西要给我？”江瑟瑟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个西瓜，切开递了一块给维西，又拿了一块自己吃着。
维西将西瓜放在一边，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几本硬皮本。
硬皮本上的图案是五六年前最流行的糖果屋，江瑟瑟有些迟疑……这好像是当年她写《萧凰曲》时用的本子。
“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个？”江瑟瑟接过本子，打开其中一本翻了翻，始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今天她听完黄子茜给的录音后也曾动过去寻找这份手稿的念头，可是谁知道江琳还会不会留着它，这样的证据，显然是消灭了更保险。
现在这证据直接被维西送到了她手中。
“我回了一趟江家老宅。”江维西知道江瑟瑟不喜欢他去那里，可是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帮助她的证据，“我很早之前就在老宅的书柜底下见过这些本子，当时并没有太留意，直到知道《萧凰曲》的事情，才想起来本子上的字迹分明是你的。”
江瑟瑟的字迹和江琳的格外不同，江瑟瑟从小学习毛笔字，练得是柳体，受着影响，她写字总是很正楷，连连笔都很少有，可是江琳不同，她的字迹通常潦草。
“谢谢你，维西。”江瑟瑟的嘴唇有些颤抖，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我……我没想到我还能有拿到真切的证据，对付江琳的这一天。”
谢珩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轻轻地帮她顺气。
“这件事情，不如交给司南去处理。”若是江瑟瑟现在已经拿到了律师证，她大概更愿意自己来处理这一起案件，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盛司南要有经验得多。
“好。”江瑟瑟知道这是目前最妥帖的处理方式。
她要拿回《萧凰曲》，越快越好。
“我觉得现在可以先利用网络造势。”江维西见两个人已经讨论起了律师的事情，忍不住出言道，“利用网络的舆论，将这件事闹大一些，到时候告了江琳也能有更高的关注度。”
这样说倒也不错，这件事的确是关注度越高，对他们越有利。
于是当天晚上，一个经常爆料各种网文圈奇葩事件的博主“网文圈那些事儿”收到了一份爆料，一份足以让整个网文圈都抖一抖的爆料。
网文圈那些事儿：这些年来我经营这个微博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知道了不少奇葩事了，可是我从来没想到，这个世上，只有更奇葩，没有最奇葩。‘八一八那个不知道该不该叫她卯辰的娘娘’
这条微博下附上了那段录音。
就在一分钟后，博主又发了和爆料人的聊天界面截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