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那爷孙俩,怀着舒畅的心情去拜访徐泓家人,俩人之所以舒畅,爷爷是因为一切都想通了,人的心情就是这样?当郁结烦闷时,一切都是死胡同,天灾地灾,天窄地窄。可一打开心结,海阔天空,却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固步自封、自囚牢笼了!
而小姑娘开心的是,她又可以看见那个帮自己擦眼泪的小傻瓜了,这么多年来,她跟着爷爷东奔西跑,全然不知道这世界还有朋友二字,朋友对她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她没来由的希望去维系,去珍惜,去渴望!她发现傻子泓很可爱很可爱,很对她胃口。是呀,在巧儿身上我们体会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对缘的依赖!一种对纯真友谊的渴望!是的,友谊不是在你最快乐时出现,那样显得太市侩;也不是在你最痛苦时出现,那样显得太矫情;友谊应当是出现在最渴望时,最渴望的他(或她)出现了,该一齐高兴时既一齐高兴,该一起快乐时就一起快乐;该一齐痛苦时就该一齐痛苦,该一起哭的死去活来时就一起哭得死去活来,这样的友谊岂不快哉!
巧儿和她爷爷沿路问过去,人们看见是爷孙俩,非常热情地指路,也有些好事的人会问有什么事,都被老爷爷搪塞了过去!
道路渐渐明朗起来。原来,为了显示自己显贵的身份,戚徳正将这泰府之地分为城、郊、野------所谓“城”是为“国”(根据西周中宗法制:小宗围绕大宗,卿、大夫拱卫国君,诸侯藩屏周王。再加上与异姓间的婚姻联系,构成庞大的血缘关系网。西周统治者希望用这种关系维护他们的地位和特权。这种层层的相属宗法关系,使族权和政权合一。于是,“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为避讳诸侯所在地,他把“国”称为“县”,住在“县”内的是些贵族,士族;城外二三里之内又为“郊”,住着大量的“贫民”,这些“贫民”皆是一些农户或者手工业者,他们的主要职责是租田种植,向城内贵族提供采扈;再边缘些的就是“野”了,住在“野”的人被称为“野人”,是“贱民”了,这些贱民脸上皆有刺字,皆为“奴”字!大多数原住民(当地土著“濮人”)皆是“贱民”,只因为他们是被征服者,所以成了阶下囚,沦为“臣妾”,也叫“奴隶”,是贵族的物品!当然还包括一些战俘之类的奴隶,没有身份地位,只有自生自灭,有时候受城内人的捉拿,去当杂役,经常是有去无回!而徐泓父母是逃亡至此,不存在着被征服,因而只能算“贫民”,可是,徐泓的父母并不根据戚德正的要求住在“郊”内,而是搬到一个更为偏远的城南安居了下来,已经非常靠近那片神秘的森林边了!
爷孙俩沿着问询的路向前行去,西周时期是远古社会的鼎盛时期,虽然为鼎盛,但远未达到现在的疆域,很多地方都是杳无人烟,比如说徐泓所在的“泰府”,离自己的“国”还有万里之遥,临近也没有大的诸侯国,连小的也没有!又地处南面,实为“南荒”!所以戚徳正真正叫山高皇帝远!也正因为这样,这里原始风貌独特,古树参天,浓叶密枝,树林间獐子梅花鹿等小型食草动物成群,它们三五成群,也不怕这爷孙两,有时还边嚼东西边远远地静静地看着这两只“动物”,不知是哪里来的外来客?偶或从森林深处传来不知名的大型野兽的嘶吼,吓得小动物们乱串,巧儿和他爷爷倒是不怕,因为他们常常会跋山涉水,已经形成了一整套规避措施。
看,此刻的巧儿姑娘,起先是这儿摘朵花那儿拔根绒草,戴在耳际,插在头上,然后问爷爷:“我好看吗?”老人看着自己孙女像只花蝴蝶一般翩翩跹跹,自由自在,他感到心酸,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连说“好看好看,我们的巧儿像传说中的仙女!”巧儿姑娘听了连连拍手,连连拍手!老人便背过头去暗暗地擦了擦眼泪!转过来又陪着孙女,她在前面蹦蹦跳跳,自己则在身后想着见到徐父母该如何和他们说起心中的事,想了一会儿,想得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也就打算见机行事了。把心放下,他也注意起沿路的风光来,真是一个世外桃源:花依树来树参天,直至苍穹九重天;远处一条明澈清亮的泉溪潺潺地流着,弯弯的泉水流向远方,似乎还能听到它远去地叮咚声。巧儿大喊:“水水水!”她兴奋地跑到泉溪边,此刻如果巧儿有注意,她一定会发现这泉溪非常特别,溪面有着一丝肉眼极难分辨的淡淡的蒙蒙的光晕,时有时无地会显出七彩来,令人惊讶地是,这些地方并没有阳光照射进来,怎么会有这种七彩光丝呢?可惜巧儿只是个孩子,老人也没走到近前,那七彩光丝在巧儿轻轻掬起一捧泉水时,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而此刻,巧儿轻轻掬起一捧泉水送入口中:喔,香甜可口,沁人心脾!巧儿忍不住大呼:“喔喔喔,好冰凉的水,爷爷快来爷爷快来!”呼声在这空旷的山林间回荡,惊起一片飞鸟,哗啦的飞鸟又惊动了树林间的猴群,警惕的叫声响起,一时间各种叫声此起彼伏,反而让静谧的森林热闹了起来!
巧儿说完也不顾爷爷,脱下那破绣鞋,起先用水搓了把脸,再把脚踩进水里,那一刻冰凉的泉水刺激着她藕嫩的小脚,这种感觉让巧儿忍不住呻吟起来:“噬,哇,好凉快!”时不时的有些小鱼啄着她的脚,痒痒的,天然的足浴啊!她静静地享受这大自然的馈赠,也想起心事来,想着想着突然间扑哧一笑,老人在旁看了很奇怪,说:“巧儿,小心别感染寒气了,傻笑什么呢?想到什么开心事情啦?”“哦,没有啦,我在想那傻子泓一定经常会到这儿来,还会在这捣蛋呢!”“你啊你!想疯了都!很想有个伴吧!”老人话语里有着淡淡地伤感!“才没有呢,爷爷,你也来,你也来,这水太凉快了,还有小鱼啄脚呢,好痒啊!咯咯咯!”稚嫩的欢笑声又响彻山间,倘有精怪在,非把这粉嫩的姑娘生吞了不可呀!
这时,巧儿的爷爷也把脚泡在水中,他也咧咧嘴,一脸的惬意!坐着坐着,他就从自己的腰间隐秘处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东西很奇特:大可掌握,底座为战车形状------独辀(辕)、两轮、方形车舆(车箱),驾四匹马,独辀(辕)上有一标杆,标杆上有一全身乌黑的鸟。鸟是瞑目缩着的!马也蜷缩着腿!
虽然这东西外观栩栩如生,可是有一种缺乏生命的感觉的,死气沉沉,鸟是瞑目缩着的!马也蜷缩着腿!真是一件充满矛盾的艺术品哪!
老人轻轻地摩挲着这精致小巧的东西,就像安慰一位老朋友似的说:“老朋友,委屈你了,还得你自己找到你的生命之主呀!只有你的生命之主才能让你重现辉煌了!”说完,他托着这件东西,发起呆来!
这时的巧儿正在水中捉鱼呢!这水中的鱼虽肥美,但却异常灵活,巧儿怎么扑也扑不到,感觉异常气馁,正在她兴趣缺缺的时候,却看见爷爷正坐在岸边发呆呢!手里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东西!她知道,爷爷经常这样,拿着那只古怪的东西,像宝贝一样珍视!原先有叫自己碰过,可是几次之后,便不让自己碰了,还嘱咐自己不能告诉别人!有时拿着这东西,看着看着还会忍不住流泪。巧儿最不喜欢这样了,遇到这样的情况。每次她都会想尽办法逗爷爷开心,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她眼睛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悄悄地捧起一捧水,“哗啦”一声泼向自己的爷爷,嘴上喊着:“下雨咯,快收衣服咯,下雨咯,快收衣服咯!”(这个小萝莉,还抢人家的台词呢!),老人被这水一浇,倒是被冰得凉透透的,正要开口了,巧儿的第二捧水直接从水中撩起,水花像点点星光扑向老人:“喔嗬,下雨罗,快收衣服罗!”老人正要收起那小东西,准备和孙女打打水仗呢!突然,手中的东西嗡了一声,那鸟似乎抬了抬了眼皮,而那四匹马中靠近最右边的那一匹,它的腿似乎也动了动!老人发现这一个异常,心中狂喜,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他用力扭了扭眼睛,看了看那精致小巧的东西,可是精致小巧的东西并没有反映,他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反应!他又摇了摇头,还是没有!他嘀咕了一声:“难道是方位问题?”于是,他又坐下,左摆没反应,右摆,没反应!四个方向他都转了个遍!没有任何反应!
巧儿有点呆了,他不知道爷爷怎么了,在那儿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四处摆弄,是不是爷爷让这水给浇昏了头了?她有些害怕起来,大呼:“爷爷,爷爷,你怎么了?”老人听到喊声,急忙说:“巧儿,快,快,快向爷爷泼水!”说完他正襟危坐,一脸期待!巧儿有些懵懵懂懂犹犹豫豫。
“巧儿快,别犹豫,像刚才那样泼,快泼!”
巧儿犹犹豫豫地泼洒了一些!
老人看了看精致小巧的东西没动静!
他又说:“泼多些!巧儿,泼多些!”巧儿巧又泼,没动静。老人忽又想起巧儿说过一句话,连忙说:“巧儿,说话,说你刚才那句什么‘下雨咯,收衣服喽!’边泼边说!”
巧儿一听扑哧一笑,便乖乖的泼起来!还一边脆生生地喊:“下雨咯,收衣服喽!下雨咯,收衣服喽!”(这声音比那假唐僧鸭公嗓子好听多了,是谁?你们都懂的,嘻嘻!)
战车依然,鸟儿依然,战马依然!
“难道力度不够,巧儿你来!爷爷来泼!”换了位置,巧儿被泼得全身湿漉漉的,那战车依然,鸟儿依然,战马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老人又把精致小巧的东西放进水里,还是不行!老人疯了一般的试着,巧儿只能惊恐地望着爷爷,老人试呀试,可是一切徒然!老人绝望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战车模型,状若疯狂:“为什么?为什么?我等了七十年啦,老天哪,为什么不让它活过来呀?”
突然,一只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爷爷,爷爷爷爷,我冷!”
被这一拉,老人才突然缓过劲来,只看见巧儿全身瑟瑟发抖,衣服似乎还是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她俩手环抱胸前,嘴唇发白,不断地颤抖着!
老人睁圆了眼睛,大喊:“不好!”他赶忙收起那精致的小东西,抱着巧儿,惶惶不安地说:“巧儿,你怎么啦?”
“爷爷,我冷!”巧儿缩了缩身子,虚弱地说。
老人慌忙想脱衣给孩子盖着,可是他的衣服也是湿的,这一下他可慌了神!巧儿有难了,该怎么办?老人想了想,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抱起巧儿往森林外跑去,跑出这片森林,才发现天已经擦黑!
再看极远处,蒙蒙灯光,星星点点,看不真切,老人判断了一下形势,得迅速找到一个背风处,生一堆火,才能把巧儿身上的寒气逼一逼!摸着光线,他寻到一处背风处!找来一些干草,一部分铺在我巧儿身下,一部分拿出火石擦起火,一会儿火便旺起来,老人赶忙把巧儿向火堆移了移,摸了摸巧儿额头,还好,头不会烫,要不然,老人就后悔莫及了!那时候感冒发烧可是大病,得硬靠自己抗,扛过来呢就活过来,扛不过来也就完了,老人不敢掉以轻心,寻来一些荣草,盖在巧儿身上,巧儿此时身体慢慢儿平静下来,沉沉地睡着了!在跳跃的火旁,望着自己的孙女,老人恨起自己来:“风煜春!你这老东西,为了一个破玩意儿!你置自己的孙女不顾,你于心何忍,倘若巧儿有事,你对得起巧儿爹妈么?”说完,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咦,奇怪了,他怎么又姓起风来,又是一个谜团哪!)待老人心情平复下来,他又拿出那精致的小东西发起呆来。突然,身旁响起一个声音:“老人家,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来人又是谁,又会发生什么事呢?请各位读者继续关注第十二章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