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二折回店里的时候,只见两道颀长的年轻身影站在大堂中间,小二忙上前招呼道:“两位客官,不知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只见两人潇洒的落座在椅子上,虽然身处普通的客栈,但是恍若在高门大院里一样,说不出的贵气,待看清眼前二人的长相,小二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暗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是一些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前面的那位小姐已是倾城之姿,没想到,现在来的这两位公子也似神仙中人,令人不敢直视。
“先上一壶茶。”玉萧清冷的声音如同上好的白玉击石一样冷冷的在大堂中响起。
“好的,客官请稍等。”看着二人非富即贵的模样,小二殷勤的答道
“这雨看起来似乎一时半刻停不了。”池中君悠悠的道
“无妨,待雨势小点我们便启程回书院。”玉萧淡淡的道,这么多年的行军旅途,什么样的恶劣天气没遇到过,今日这雨也不算什么。
这时,小二拿着一壶上好的普洱,殷勤的为玉萧池中君二人倒茶,待茶斟满之后,池中君挥了挥手,小二便很有眼见的下去了;玉萧修长的收轻轻的端着茶杯置于唇边轻酌一口,再放在桌子上,道:“上次的事情可是有眉目了?”
“嗯,差不多可以确定了。”池中君也放下茶杯道
“可是那人?”
“是他,舍他其谁。”池中君微微的自嘲道,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他抱有希望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惦记的永远只有那个位置,什么手足之情,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什么都不是。
“莫再优柔寡断,以免养虎为患。”
“嗯。”
说罢,两人都不再言语,玉萧默然的看着外面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的大雨,这时,池中君霍然起身,走到另外一张桌子旁,只见桌子上赫然的放着一把用布包裹的剑,布为黄色锦缎,上面还绣着翠竹,翠竹栩栩如生,可见主人用了一番心思,迅速的拿掉了外面那锦缎,池中君笑道:“果然是它。”
“是何东西,居然让你喜形于色。”玉萧也好奇的道
“也并非是什么奇珍异宝,只不过是一把剑。”
池中君笑着便把剑递给玉萧,玉萧观察着剑,只见这剑长约三尺,剑身应是玄铁而铸,极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极为简洁的翠竹之案仔细一看,上面刻着两个篆体字-九天,剑刃较为锋利;玉萧轻轻摩挲这剑身,只见入手冰凉,在这夏天显得尤为舒适。
“你可是见过这把剑?”玉萧淡淡的道,虽说这把剑轻盈锋利,但也并非千金难求。
“这把剑是当年师傅赐给小师弟的,小师弟自幼聪颖好学,十年之前已难逢敌手了,所以也甚少用剑,似乎在五年前就没见过这把剑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让我遇见到这把剑,实在是意外之喜啊。”
“是逸流的佩剑?”玉萧波澜不惊的神情此时也感到微微惊讶
“是啊,也不知是谁把它放在这里,真是稀奇。”
玉萧仔细观察了一下用来包裹的锦缎,待看清上面极小的一行字的时候,平时清冷淡漠的脸此时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淡淡的唤道:“小二。”
“来了,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前面可是有女子来过这里?”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响起
“前面是有一小姐来过这里,不过片刻便离去了。”
“那你可曾看过这块布?”玉萧轻轻的举起手中的锦缎道
“这锦缎并非是我们店里的,呀,恐怕是刚才那位小姐落下的。”刚才那位小姐行色匆匆,来的时候似乎怀中是抱了东西的,小二仔细的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越发的肯定就是那位小姐遗留下的。
“哪位小姐?”池中君也好奇的道
“那位小姐,小人并不认识,刚才匆忙进来打听了一件事,又匆匆的走了。”
“打听了何事?”玉萧道
“打听一户姓蔡的人家,不过,听她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倒和两位公子的口音有点像。”说起那位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小姐,小二又兴奋起来,径自说道:“那位小姐长的真是花容月貌,声音也非常好听,就好像、好像……。”只见小二抓耳饶腮,似乎不知道用什么语句来表达,突然大叫一声道:“声音就好像那黄莺出谷的声音一样,说不出的动听。”
“你可知那位小姐年方几何?”
“看样子,约莫双十年华。”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唤你。”
“好的,客官,您慢喝。”
池中君听着他们的对话,见小二退下了,方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道:“云锦,可是发现了什么?”云锦从不喜多管闲事,今日如此,恐怕是有什么发现
“逸流今年二十有四了吧!”玉萧不答反问道
“嗯,比我小一岁。”
“可曾婚配?”
“未曾。”
“可有中意女子?”
“应该没有,你是说?”池中君突然惊道
知道他为何如此惊讶,逸流从来不苟言笑,尤其在女子面前,更是面无表情,说他有意中人,恐怕认识他的人都不敢置信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玉萧低低一笑,只见他打开黄色锦缎,指着上面几乎和黄色融为一体的一行字道:“你看,这是什么?”
池中君仔细的看了看那行小字-天涯地角有穷时,每个字的针脚很均匀细致,可以想象出主人的用心,看完之后,心中惊涛骇浪,喃喃的道:“真是不可思议。”
似乎嫌池中君不够惊讶,玉萧低笑道:“由此可见,这把剑应该是逸流赠于那名女子的,说不定还是定情之物。”
池中君想到自己这个从来对女子不假于色的小师弟,竟然也会有中意的女子;不由觉得有趣,道:“这把剑,我们今日可要把它带回书院?”
“你是想把它交给逸流?”毕竟两人是多年的知己,玉萧岂会不知他的想法,恐怕是想看一下逸流的表情吧!
“是啊,知我者,云锦也。”池中君揶揄的道,其实,更感兴趣的是,是怎样的国色天香的女子,才会让那个不喜女色的小师弟开窍,真的是很好奇,想到这里,迫不及待的想回书院了
“也好。”说实话,云锦也想看一下逸流的表情,毕竟这种事情百年难得一见,不是吗?
玉萧看了一眼放在柜台上的沙漏,已经申时了,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不知不觉中,外面的雨势渐渐的小了;光线暗淡下去,好像谁不小心打翻了墨汁瓶,天幕上染上了一层黑色;云锦起身,淡淡的道:“走吧,回书院。”
说罢,便留了一块银子在桌子上,池中君拿起那块黄色锦缎包好九天剑,再向小二交代了,如果有人来找这把剑,就说被林州书院的夫子拿去了。接着两人便从容的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