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哪怕是骗骗我,说你在意我要比在意他们要多,那么我也心甘情愿地被你欺骗,可你连让我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没有,你的答案多么干脆,半点迟疑都没有。
宁儿,有时候,你真的很残忍,很残忍。
迎面的风,吹过他的脸颊,夜风微微带着一丝丝凉意,灌进他单薄的衣衫中,本不觉得有什么的,可这会儿,玉容歌竟有一种透骨的冷意,那种冷从他的骨子里透出来,让他冷得似身体里的血液都开始冻结起来了。
“主子,你怎么了?”那冷四看到玉容歌的身影,赶紧从果蔬山庄出来迎接,可是当他看到玉容歌的面色隐隐不对,当下担忧地问道。
玉容歌呢,却是摆手道:“没事,不必担心。本世子回来是想让你去办一件差事的。”
“请主子吩咐。”
“是这样的,本世子想让你去一趟暗阁,通知暗阁的人马上到这儿来,本世子需要暗阁的人来护着这一带的村民,免得发生什么意外。”玉容歌淡淡地吩咐着,随后取出一块令牌扔给了冷四,叫他速去速回。
冷四看着今日的主子,明显情绪不对,可主子交代给他的任务,他自然要去完成的,因而也顾不得多问什么。
只是出门的时候,他偷偷地将凌五拉到一边,告诉凌五多注意点主子的身子,别是生病了强撑着,什么都不说。
“还有,你去瞧一瞧世子妃那边,我敢保证,主子心情不好的原因一定在世子妃那边。”
“我知道了,你别啰嗦了,我会注意的,你还是赶紧去办好你的差事吧。”凌五推着冷四,让他赶紧去办正事要紧,余下的事情他会看着处理的。
那冷四见凌五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趁着夜色,骑着一匹快马急急地赶往镇安王府。
那凌五呢,因为有冷四的叮嘱,自是时刻地盯着玉容歌的状况,生怕主子的身体出现什么异常状况。
如此,盯到半夜子时的时候,冷四忽然发现玉容歌不对了。
好烫!
好吓人的温度,冷四搭了一把玉容歌的额头,发现主子竟然发起高烧来了,他不但发着高烧,他还面目表情狰狞得很,整个五官都纠结在一起,似困在笼中的野兽一般,随时可能扑过来撕咬对手。
怎么办,怎么办?凌五急得团团转,忽而想起了世子妃,没错,世子妃可是个用药高手啊,她一定有办法给主子退烧的。
想着如此,凌五飞速地赶往桃花村。可他不知道姓萧的那户人家在哪儿,只能从村口那里拍开了村民的门,问着萧家人住在哪儿。
他这半夜一副要砸碎人家家门的态度,你说村民能告诉他萧家人在哪儿吗?凌五呢,好说歹说,说他对萧家人没恶意的,只是来找人的,可那给村民就是不相信凌五,如此,凌五被逼无奈,只得拔出随身的佩剑,架在了那个人的脖子上。
“快点告诉我,萧家人住在哪儿,若是再不带我去找人的话,小心你的项上人头不保。”那人一见凌五这态度,倒是更加不敢带凌五过去了。
凌五呢,自是顾不得了,指着这家人的媳妇孩子道:“你若是再不带我过去,我先将你的孩子杀了,再将你的媳妇也杀了,我一个一个地杀,看你说不说。”
那人看凌五凶狠恶煞般的样子,眼看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就要伤到他的孩子了,他的媳妇承受不住地跳出来了。
“我带你去找萧家人,你放过我们的孩子。”
“媳妇——萧家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啊。”那男人对着他的媳妇吼道,这样的事情可以做,他认定凌五是去找萧家人麻烦的,若是告诉他萧家人的住处,那这个男人还不得提剑杀了萧家人啊。
“闭嘴!你,过来,带我去找萧家人。”凌五担心这个男人坏事,干脆一个手刀将男人给霹晕了过去,然后他将他的媳妇抓过来,让他媳妇领着去找萧家人。
如此,在那家媳妇的领路下,凌五终于找到了萧家的门户。
“这位好汉,这里就是萧家住的宅子了,你现在可以放我奴家吧。”女人柔弱地求饶着,她整个人惊得瑟瑟发抖,凌五呢,一见达成目的,他二话没说,直接松开了她。
“你走吧,回去告诉你家男人,我是真的有急事找萧家人,我们家的四小姐呆在萧家,我必须得找她,你明白吗?所以你叫你家男人不要误会,我不会害萧家人的,我真的只是来找人的。”说着,凌五用力地拍着萧家的门。
“四小姐,四小姐,公子出事了,四小姐,四小姐,公子出大事了!”在桃花村,凌五自然不会泄露了主子的身份,如此,他对安宁的称呼自然也不可能是世子妃三个字。
这安宁呢,正陪着萧雪涵睡着呢,这个小丫头昨晚吓得够呛,非得跟她一个屋子睡,安宁无奈,只得带着萧雪涵一个被窝睡着。
这素来都不习惯有人睡在她边上的,因而安宁一直睡得很浅很浅,这会儿凌五拍门那么一叫,安宁自然就被惊醒了。
她听到凌五口口声声地叫着公子出事了,而且听着声音又那么急促,忧虑,想来不会是玉容歌真出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这儿,安宁想起玉容歌临走时候的那个样子,那时,她就觉得玉容歌有些不对头,没想到,这么快,他竟然出事了。
如此,她飞速起身,穿好衣衫直接奔向门口,打开门,见到凌五眼睛红红的,安宁不由地心里咯噔一下,心情莫名地变得有些惶惶然。
“凌五,你家公子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他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好端端的吗?”
“四小姐,快点随我回果蔬山庄吧,公子半夜忽然发起高烧,热度高得吓人,我好怕,四小姐,你赶紧跟着我回去看看吧。”凌五急急地将事情告诉了安宁,安宁呢,一听玉容歌起了高烧,忙道:“那行,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去。”
怎么好端端地又发高烧了?上次他发烧过一次,差点毒发生亡,如今,按理说她已经清除掉他身体里全部的毒素了,他应该不会再毒发才是啊。
一路上,安宁的心情乱糟糟的,她猜想着各种的可能,眉头就没松开口,紧紧地锁着。直到看到榻上的玉容歌,拉过他滚烫的手,仔细地看诊了之后,才知道,不过是着凉发烧而已,根本不像上回那样是中毒情况。
想到这儿,她倒是心,稍稍安了点。
“凌五,你家主子只是着了凉发起高烧的,并无大碍,只要高烧一退就会康复了。去吧,去问管事拿坛最烈的酒来,记住,越烈越好,还有,让厨房准备好生姜红糖水,煎得浓一点。”
“是,世子妃,属下这就去。”有了安宁这话,凌五可就有主心骨了,做起事来自然也就不会那么毫无章法了。
稍刻,凌五将安宁吩咐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他提来了庄子上最烈的烧酒给安宁。
“世子妃,属下问过管事的了,说这个烧酒是最烈的了。”凌五虽然有些疑惑为何世子妃要拿烈酒过来,但他知道,世子妃不会随意这么说的,她要烈酒肯定有她的用处。
果然,安宁接下来吩咐凌五做的就是用棉巾沾着这浓度烈的烧酒给玉容歌全身擦拭一遍。可凌五才要松开主子的衣衫,就发现主子在抗拒,没错,主子根本不容他近身擦拭啊。
“世子妃,怎么办?主子这样,属下没办法擦拭啊。”是玉容歌潜意识里的戒备,他这般不合作,凌五确实擦拭不了。
安宁呢,见此只要从凌五手中接过沾染了烈酒的棉巾。
“给我,让我来吧,你先出去吧。”凌五一听这个,立即将棉巾交到了安宁的手中,随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出去的时候,他还好心地将门给虚掩上了。
他觉得,世子妃应该是害羞了,所以作为一个贴心的属下,应该随时为主子排忧解难。
安宁呢,见凌五出去了,又看了一眼榻上面容发红的玉容歌,莫名地轻叹一声。
她认命地拿着棉巾,拉开玉容歌的衣袍,给他一点一点地擦拭着。
本来呢,她都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若是玉容歌不配合的话,她干脆直接用银针封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那样他就可以乖乖地任由她处置了。
可是,这厮竟然乖巧得很,没错,跟对抗凌五不同的是,玉容歌对她的动作十分配合,她擦拭哪儿,他都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一副任她处理的样子,倒让安宁郁闷不已。
玉容歌啊玉容歌,我还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要不然,她这辈子怎么就那么倒霉,所谓的天赐良缘,为什么赐婚的偏偏是玉容歌你呢,若是换成是顾倾城的话,想必没这么多麻烦,也不需要她费多少事吧。
想到这儿,安宁埋怨地瞪了瞪昏迷中未曾清醒的玉容歌。不过这埋怨归埋怨,郁闷归郁闷,安宁还是很宽容大量地看在玉容歌这厮在高烧的份上,并没有就此罢手,还是继续用烈酒给他擦拭着身子。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坛子中的烈酒也随之一点一点地少下去,而玉容歌身上的热度呢,却慢慢地开始降了下去。
如此,安宁倒是可以安心地放手了,可是她这一起身,她的手腕就被昏迷中的玉容歌给拉住了。
“冷,冷,好冷,好冷。”高烧一退下去,昏迷中的玉容歌察觉到了冰寒一样尖锐的冷,不由地,他寻找着温暖的地方,所以一旦他抓到了安宁那带着微微暖度的手,他就再也不松开了。
哪怕安宁挣脱着,想要将手从玉容歌的手心里脱离出来,玉容歌还是能够牢牢地扣住,一点缝隙都没有,让安宁想抽手都没办法抽手。
这若不是安宁确定玉容歌这厮是昏迷着,她还真怀疑这厮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又想占她便宜了。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好像是不太可能,安宁敢肯定,玉容歌确实没有清醒,如此,也就算不上什么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