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庆,我限你三日以内,交还我方家祖产,并交出你李家祖产给我。否则血洗你李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口。”
方禅朝李元庆厉声一喝,吓得正在呕吐的李元庆连忙答应。
待等到答应之后,李元庆才反应过来。
“什么,你要我交出李家祖产,休想!这不可能,要知道我家二女可是相国的夫人,你得罪的起吗?”
见了方禅如今的实力,李元庆可不敢硬来,只能抬出一品相国来恐吓方禅。
毕竟李玄奇一回来,就已经说了他已经晋升到元罡境层次。但现在这方禅却一招就击杀了李玄奇,难道……这方禅已经成为了丹武境武者,和破军侯一个层次?
“山高皇帝远,更何况是相国。等你那二女,什么时候做成相国的正夫人,再来与我说这话吧。”
方禅不屑一笑。
“我说的话,一定算数。要是三日以内,你没有上交我方家和你李家的祖产,那可别我到时候血洗你李家。还有,届时留下一众奴仆供我驱使,你们李家一家人,全部给我滚出中州城,以后不准回来。否则同样是杀无赦。”
“你……你……”
李元庆咬牙恨恨,却是拿方禅无可奈何。
“哈哈……好好考虑吧,李家老爷!”
方禅放声大笑,说完已经上一头怪里怪气的毛驴背上,脚都快要拖在地上,迅速离去。擂台外的百姓,纷纷替他让路。
“欺人太甚。”
看着方禅离去的身影,李元庆咬牙切齿,随即唉声叹气,看了一眼已经化作肉泥的李玄奇,无声摇了摇头,朝李府中走去。
几名仆人壮着胆子,上去收拾大少爷的遗体。
刚一踏入府内,妻子李氏已经朝李元庆扑来,不依不饶的捶打着李元庆。
“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叫玄奇回来,他又怎会被方家小贼打死的。你赔我儿子命来……你赔我儿子命来……”
李元庆正是心烦意乱,眼见李氏这样不依不饶,顿时动了真怒,一耳光朝李氏打去。
“啪”!
一声脆响过后,李元庆骂道:“你这泼妇在这里大吵大叫的做什么,没见人家都要夺我们祖产了么?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吵大闹,惹人心烦,真是该死。”
李氏捂住日渐老去的脸庞,愣愣站在原地,连李元庆从她身边经过,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下,都毫无反应。
“对呀,我两个儿子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李氏如遇魔咒般,念叨起来,倏然眼神坚毅,毫无迟疑地朝着门房的柱头撞去。
“砰!”
一声脆响过后,李氏瘫倒在地。
“夫人。”
怒气冲冲的李元庆,难以置信的回过身来,只见李氏额头上一大块破口,正在不断流着鲜血,身子瘫在地上,还在时不时的抽动着。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李元庆对着一名仆人厉喝起来,那名仆人顿时连连点头答应,朝府外奔去。
“夫人,夫人,你怎么这么傻,我只是随口说说,你怎么做出这等傻事来了。你坚持住,我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李元庆冲了过去,将陪伴自己五十多年的妻子,抱着怀里。
“元庆,我不怪你,要怪只怪我福薄。还连累了玄宗、玄奇两个儿子,害得他们英年早逝。我对他们不起呀,先下去照顾他们了。你……你别担心……”
“天啊,我李元庆到底做了什么孽,才让你这贼老天,如此待我不公平啊!”
看着妻子李氏的手臂无声下落,李元庆这个在中州城,可谓是跺一跺脚,也能引起中州城震动的老人,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中州城外,方家墓地陵园。
方禅静静矗立,身旁是三个忠心的老仆。
这三个老仆,正是当日收敛陈伯的老仆,听闻小侯爷不仅没死,还回来大杀四方,轰动整个中州城。这三个忠心老仆,在痛哭流涕拜谢老天爷和方家祖先同时,也找到了方禅。
在听到方禅要祭拜陈伯时,三个忠心老仆带着方禅来到方家墓地陵墓。这里埋葬着方家历代先祖,共有八十九口坟。
三个忠心老仆本来心中还有些揣测,生怕小侯爷会责怪自己三人觑权,自作主张将陈伯埋入了方家先祖的陵园中。却没想到小侯爷不仅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对自己三人赞赏了几句。
这三名老仆人顿时心头激动不已。
方禅给直系三代以上的先祖,包括方镇山在内的三口坟上了香、烧了纸后,来到陈伯坟墓面前。
陈伯的坟墓,只是一个小小土包,连墓碑都没有立。
方禅也没有责怪,他知道这三名老仆人都不容易,方家又被那些恶奴席卷一空,就是想帮陈伯的后事办得体面一点,也是无能为力。
上了三支香,方禅将三名老仆撕好的一堆钱纸,用火点燃,便要跪下。
一名老仆赶紧将他拦住,道:“老爷,你这样做,可是于礼不合。我知道你与陈伯感情深厚,但陈伯毕竟……不是方家先祖,当不得你一跪,你还是免了吧。”
“无妨。”方禅摆摆手,知道那名老仆的意思是说,陈伯毕竟是个仆人,哪里当得起他一跪。
也不理会,便径直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后,方禅才起身道:“若是陈伯都当不起我一跪,那还有谁当得起我一跪?要知道我父亲自小难在身边,一直可都是陈伯将我照顾大的。”
“老爷!”
三名老仆情绪澎湃,全然想不到堂堂破军侯后裔,居然能够给一名仆人下跪。即使这名仆人于他有大恩惠,但也毕竟只是一名仆人。这令三名老仆在难以置信之余,又是感动非常。
“跪都跪了,三位伯伯还说什么?”
方禅笑意吟吟。
对于这三名老仆,在方家当日大难时,所做的事情,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自然不会对他们摆出小侯爷的架子。
“伯伯?”
“小侯爷叫我们三个做伯伯?”
三名老仆对望一眼,皆发现对方眼中的喜悦,随即叹息起来。
方禅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安慰道:“三位伯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陈伯虽然去了,但他依然活在我们心中,不是么?”
“对,陈伯虽然去了,但依然活在我们心中。”
三名老仆连连点头,随即苦笑,自己三名风烛残年,看透世情的老人,还要靠小侯爷来指点,看来小侯爷是真的长大了。
“陈伯,父亲,你们看着吧。为方家正名,为父亲你洗刷冤屈,为方家取回破军侯爵位,拿回方家祖传破军枪,这一件一件的事情,我都是一定会做到的!”
方禅背负双手,踏步出方家墓地陵园外走去,再不留恋。
中州城,城主府。
中州城主坐在参议室里的软榻上品着香茗,一旁是八名书官正俯在桌案上奋笔疾书,替城主大人批阅着公文。
门外,一名小吏敲门道:“大人,城南李家主事求见。”
“有请。”
中州城主淡淡一声,吩咐下去,心头却有些疑惑,这李元庆这个时候来见自己做什么,该不是和那方禅有关系吧!
城主府的消息何等灵通,昨日方禅秒杀李玄奇,讨要李家祖产的事情,中州城主在昨日就已经知道了。现在见这李元庆来求见自己,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见过城主大人。”
李元庆走了进来,向中州城主见礼,再没有以前那般傲气。
“李族老免礼,不知深夜造访,是有什么事情?”
李家是中州城的大家,中州城主也要给他些面子,虽不怕他,但也不希望他给自己造出些什么麻烦。
“城主大人,我深夜求见,实在是情非得已。这都是因为那方家少年方禅欺人太甚,不仅杀了我大儿子玄奇,还要逼迫我献出我李家祖产,迁离中州。”李元庆一鞠躬到底,道:“还请城主大人为我做主。”
中州城主在李元庆来时,肚中就早有腹案,但真正听到李元庆说出这番话,心头还是忍不住暗恼。
那方禅杀李玄奇不过就一招,我不过一真气境六重武者,还只是普通天赋,又哪里敢去触他的霉头。
实话说来,中州城主在中州城这一方地界,权利虽大,更是授命于天,但论品级也不过区区九品官。一般丹武境武者,都瞧不起这样的品级,所以才会有异人宫、青云宗这样的存在,不入朝做官,求得一生自在。
明面上,中州城主的确有权利处置方禅。但任何一个武者,都不会坐以待毙。要是方禅暴起伤人,只怕中州城主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这……你想我让怎么做?”
话到这里,中州城主干脆不再掩饰,径直反问李元庆。意思就是让李元庆拿个主意出来。
“自然是……”
李元庆被中州城主噎了一下,话到一半,才想清楚来路时,自己所想的不过都是心绪激愤下,所思的报复方式,并非是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中州城主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若是自己有解决的办法,他倒是可以出手相助,但若是自己没有万全之策,那么……
参议室中,沉默下来,只有八名书官在批阅公文的“沙沙”写字声。
“叨扰城主大人了。”
半晌过后,李元庆苦笑一声,失魂落魄地朝参议室外走去。
中州城主也不挽留,似李元庆从未造访过一般,淡然品了口香茗,吩咐道:“书官,帮我写一封请柬,明日晌午宴请方禅俊贤。写完后,差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