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我手中的金箍棒，上不能通天，下不能探海，没有齐天大圣，只有一只小猴子。
——《悟空传》
老廖：美人鱼最近出了一款新游戏，叫英雄联盟，玩不玩
宇轩：哦，那个啊，没玩过
老廖：那今晚我们出去玩，去建设路那，那新开了家网吧
宇轩：今晚要化学小测试
老廖：你不是化学课代表吗？
宇轩：化学课代表难道在化学测试的时候跑去网吧玩游戏，你智商被狗吃了
老廖：这么说，你肯定不能去了，但是我要是去了你不会告诉老师对不对，测试完你别收我卷子，这样老师就不会发现了
宇轩：跟我混这么久，智商还是从狗嘴里抢回来一点了
卢月：在聊什么呢？这么神秘
宇轩：中国政治和国际热点
老廖：聊到美国主席访华
卢月：美国不是玩总统制吗?
老廖：口误
卢月无趣的走开了，就留老廖和宇轩站在走廊的栏杆上瞎侃，已经是秋末冬初了，南方的天气逐渐变冷了，教学楼前的花园没了开学盛夏时的生气勃勃，远去了的蝉声鸟声，冬季的肃穆让这花园的花花草草拉耸着脑袋，像是老廖上次在建伟面前一样，低着头只是为了酝酿下一个春季的生机。
“轩哥哥”陈慧突然在宇轩教室门口喊宇轩，众人哗然，纷纷看着宇轩，宇轩正准备晚上的化学测试试卷，听到陈慧喊，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卷子，陈慧见宇轩忙着什么，竟走进宇轩教室，虽说高中不想小学明确规定非本班的同学不得踏入本班教室但是似乎人人都守着这条规矩，陈慧似乎什么都不怕，抬头挺胸很神气的走进来，许多人都纷纷停下写作业的笔看着这位漂亮的外班的女同学。
“干嘛呢”，“我在整理卷子，今晚要化学测试”，“我们班也是，好讨厌化学，轩哥哥是化学课代表不如有空教教我”，“可以，有空你来我家，不，还是在学校我教你”宇轩突然觉得自己太唐突，要是被教育局局长的爸爸看见他带女孩回家，那后果很可怕。“教什么教啊‘卢月突然搭话，卢月本来坐在宇轩前面默默写作业的听到陈慧向宇轩撒娇气不打一处来，陈慧被卢月吓到了，她从来没见过说话这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宇轩尴尬了，“她叫卢月，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我的同行”宇轩向陈慧介绍卢月，“我叫陈慧，是宇轩的”，陈慧没说出是宇轩的女朋友，一来是含羞，她做不到像卢月那样有什么说什么，二来宇轩也没说她是他女朋友，“哦，不管你是谁，宇轩答应先教我的，你要想他教你先预约吧”，卢月盯着陈慧看，看的陈慧都有些怕了，“我说过吗”，宇轩狐疑的看着卢月，“说过”老廖半路杀出来，刚刚被班主任骂了，现在立马回血掺和宇轩的纠纷，宇轩无话可说，场面尴尬了，陈慧不会说话，就默默退场了，“那我先走了”，陈慧落寞的走出教室。
宇轩：你有病啊
老廖：卢月叫我说的
宇轩：她叫你说你就说啊
老廖：谁叫她给了我今晚包夜的网费啊
宇轩：多少
老廖：十块
宇轩看了看卢月，卢月耸耸肩，“sowhat”。
宇轩：你妹的，十块就出卖我了，换而言之我们两只值十块
老廖：其实应该多几块的
随着上课铃响，开始上数学课了，老廖直接开启睡觉模式，宇轩不时戳醒他，因为他在打呼噜，呼噜声都快盖过数学老师了，老师开始讲抽象函数，宇轩也听不太懂，全班都呈现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像是抽了鸦片，只有虞渱川一人在认真听讲。
“好，现在开始提问”数学老师突然说了一句，全班立马从抽了鸦片状态回到打了鸡血状态，“何宇轩”，“老师我不会”，宇轩简单而粗暴的回答，“好”，事实上自从上次语文课事件后全校没有一位老师敢批评宇轩，就因为他爸是教育局局长而且很快会升任市教育局局长，到时候全市都没有老师敢惹他，上次语文老师把宇轩赶出教室后被校长狠狠批评了一顿。“谁会？”“我”，虞渱川举手回答，当然虞渱川的答案又是标准答案。
事实上每个人读书都会遇见这么一位只知道读书其他什么都不关心的人，那种人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是同学眼中的偶像，可他依然像只老牛默默耕耘，连抬头看看天空的闲情都没有，渱川每天的生活就是读书做题，他是中国应试教育的完美产物，作为一名寄宿生，他每天6点就来教室背书，因为家境不太好就每天去食堂买馒头嚼，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名，不上网，不谈情说爱，宇轩跟他相比就是个坏学生，老廖和他相比简直就是人渣，他写的一手好字，数学成绩一直保持在130左右，在全班人眼里他就是神话。
下课后，宇轩想和渱川聊聊诗词，宇轩很久没和渱川聊诗词了。
宇轩:上回说的那首词查到是谁写的吗？
渱川：哦，哪有时间查
宇轩：为何没时间，随便抽点时间就是啊，还想和你聊聊呢
渱川：我不是你，公子哥，我要学习
宇轩：学习是为了什么
渱川：考上好的大学
宇轩：然后呢
渱川：找到好的工作
宇轩：然后呢
渱川：买房买车娶老婆，而这一切你现在就可以办到，所以不要再打扰我了，我要做作业了
宇轩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离开了。
宇轩现在才明白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不管这个社会如何进步开明，几千年的社会等级观念似乎永远没有改变，即便自己和老廖玩的如何好，在别人看来老廖永远是个没头没脑的工人家的孩子，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官僚字第，他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前途未来，相比较于虞渱川，宇轩觉得自己缺乏人生目标，渱川知道自己是来考大学的，而他总来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他父亲明年就是市里的教育局长，按照他父亲的计划他将会去美国读书，去一个离这个小县城很远的地方读书，虽然他父亲是教育局长，可似乎教育局长对中国的教育都不怎么放心，那些官员口口声声说中国教育不比西方差，可他们都把自己的子女送到西方，接受差劲的西方教育，可能这就是作为一名公仆应该做的吧，牺牲自我来满足大众。宇轩趴在桌子上，眼角竟流出泪来，当一个人自由自在航行在大海上，起初醉心******的辽阔磅礴，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毫无目标的在海上航行，大海的辽阔此时变成赤裸裸的嘲笑，无论海风多大，船帆多直，他都不想走下去了。
“你哭了”卢月本想回头问宇轩问题。“没有，是眼睛进沙子了”，“少来了，教室里哪来的的沙子啊，是不是你的陈慧表妹甩了你”，“胡说什么啊”宇轩生气了，“那你怎么流泪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给我听，让我乐乐”，“我突然觉得自己读高中毫无目标”，“哦，考大学不是吗？”卢月说，宇轩苦笑一下不再搭话，“我来是问你这个化学题目的”，“哦这个啊...。”
很快就到晚自习了，宇轩在靠窗的桌子上吃完饭看着窗外的花园，因为他是通学生，又嫌弃学校的饭难吃就自己带饭了，虞渱川从食堂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英语单词向教师走来，卢月此时正临时抱佛脚看看化学知识清单，马上又要化学测试了，
宇轩发完卷子，全班人民开始刷刷答题了，明亮的LED灯光照在试卷上，也照在这些人的青春时光上，老廖在上课之前已经感到建设路的新网吧里，他永远和这个貌似向上的班级格格不入，他的空座位是对这个班级的嘲弄。
两节课后，考试考完了，宇轩收完卷子，第三节晚自习是同学们的自习时间，宇轩抄完化学测试的答案回到座位开始自习，“你抄答案的背影好帅”，卢月小声对宇轩说，“一般啦”，宇轩懒洋洋的回答。“好，这次晚自习同学们非常认真，可是502班空出一名同学，没有请假，一直没来，希望明天502班班主任给出一个解释，好，下课”。建伟缓缓说道。宇轩预感到老廖完了，老廖或许是全校违反纪律最多的学生，自从老廖和王颖分手，老廖明显变的颓废了不少，以前老廖还会努力学习想有一天能和王颖在同一个教室考试，后来分手后想化悲痛为动力，却发现拉下的根本补不回来，于是破罐子破摔。
第二天，老廖被通知家长。
宇轩：老师这么说
老廖：他说再有下次就要被开除了
宇轩：我爸罩着你
老廖：那是你爸，不是我爸
化学测试出来了，虞渱川100分，全年级最高分，虞渱川拿到卷子后瞄了一眼就继续看书了，宇轩暗暗佩服。
老廖：那货也太神了吧
宇轩不说话，默默看着自己只有80分的试卷。
老廖过了一会，去上美术课了。马上高一第一个学期就结束了，寒风开始莅临这座江南小县，每个人都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外面罩着难看的校服，升国旗的时候见到对方都会取笑对方像个大狗熊。宇轩见到刘欣还是会像个小孩见到糖果一样大声叫她的名字，完全不顾陈慧在身后默默看着他。
事情总是发生的太突然，老廖被学校开除了，但在冬季过后才被宣布。
期末考试的时候，老廖照常在最后一个考室考试，发卷的时候主考老师说“廖振宇同学可不要再作弊了”，老廖作弊的事情大概全校都知道了，加上他一连串的做了很多违反校规的事情，全校老师都认识这个问题学生了，虽然那老师是种戏谑的语气，但是这触到了老廖的自尊极限，老廖立马站起来：“你说什么呢”，老廖不知那学来的痞子腔调说道，“怎么，不服气啊，我叫你不要作弊”，还没等那老师说完，老廖将手中的笔扔了过去，直勾勾的砸向那老师的头上，“你想造反吗，廖振宇”，“就造反了，怎么了？”“你这样是会被开除的”，那女老师边说边退后，因为老廖已经起身向她走过去了，老廖一把抓住这个中年妇女的头发，“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老廖豁出去了，他受够了这个学校对他的侮辱，上次升旗的时候建伟又批评他一次，王颖轻蔑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他想反抗了。中年妇女依然振振有词，“你会被开除的”，老廖用力一扯，想把她绊倒，“干嘛，你想干嘛“，“我要你向我道歉，当着这些人的面向我道歉”，女老师不说话，老廖用力一扯，“好好，对不起”，“对不起谁”，“对不起，廖振宇同学”，老廖这才放开手，他一个人站在讲台，女老师赶忙跑出教室，打校长电话去了，老廖把黑板上的“沉着冷静”擦掉，想写几个字上去，以前考试都是写着“沉着冷静”，他想换几个字，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半天想不出写点什么，台下的同学默默地坐在那，看着老廖，“就写个自由万岁吧”，突然一名同学喊道，“就写自由万岁”，其他人应声到，老廖听完立马写了：“自由万岁”四个大字，写得很没艺术感，歪歪斜斜的，写完老廖回过头来，大喊一声：“自由万岁“，眼角湿润但努力没让泪掉下来，台下掌声连连，一起叫：”自由万岁“。最后由一群学渣组成的考室所有学生的期末考试成绩都记为零分，他们或许不太明白什么是自由万岁，但是不后悔。
宇轩此时正认真作答，他一心想超过虞渱川，不知道那头发生了什么。第二年开学才知道老廖退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