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谈恋爱?”乔父瞪圆了眼睛,质问儿子。
顷刻间,乔父拉长了脸,表情极为冷酷,充满了阴郁。
乔临枫知道父亲一定会发怒,就笔挺地站着,没敢出一点声音。
乔父鼓着腮帮子,重重闷哼了一声,叹了口气,说:“你真在和女职员谈恋爱?”
乔临枫看着父亲,想了想,还是坦诚地承认了。
父亲背过手,走到落地窗前,向远方眺望。过了一会,他才转身面对儿子,面色阴沉着说:
“她是谁?”
乔临枫支吾着,没有透露艾欣的身份,不想给她找麻烦。
“怎么不说?”乔父催促着,生气地看着儿子。
可乔临枫还是不说话,用沉默软抵抗。
父亲渐渐凑近儿子,异样地说:“你想隐瞒她的身份?”
此时乔临枫不得不说话了:“爸爸,她是个好女孩,您不知道她有多……”
“我想知道她是谁?”乔父打断儿子的话,紧追着问。
这下问住了,乔临枫不想回答。
沉静片刻,乔父说:“你不想告诉我是吗?”
乔临枫不回答,他不说话也等于回答了。
“我只是在问你,可你也要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乔父气势汹汹地说。
乔临枫吃惊地看着父亲,一脸质疑:“您知道?”
“哼,其实我找你问这事,你就该想到,我都掌握到什么了!”父亲说的很坚定,让乔临枫感到压迫。
……
“叮咚”,一声门铃响,惊醒了睡梦中的艾欣。
她疑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来。可是门铃又响了,的确是现实,不是做梦,所以艾欣陡然清醒,从床上爬下来,狐疑地走向大门。
“临枫?你怎么来了?”艾欣开了门,看是他站在门口,就不解地问。
乔临枫一脸忧愁,犹豫着说:“让我进去吧,我要找你谈谈。”
艾欣马上意识到什么了,就让他赶快进屋。
“都半夜了,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呀?”艾欣不安地问。
乔临枫一股脑坐在沙发上,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愁郁地垂着头,不断叹气。
艾欣看出他有心事,就蹲下来,仰望着他,很娇弱地说:“怎么了?为什么叹气?出什么事了?”
乔临枫看向艾欣,双手扶着她的肩头,眼睛里闪动着忧郁,颤声说:“小艾,咱们的事,我父亲已经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艾欣很惊讶,立刻站起来,身上隐隐发抖。
“抱歉,这事我没做好,竟然让父亲知道了。哎!”乔临枫无奈地叹气。
“可,可……怎么会呢?”艾欣还是很难相信。
乔临枫也难理解,只说,父亲就是什么都知道了,知道艾欣这个人,知道她在公司哪个部门里就职,知道她一切的背景。
艾欣很不安,望着乔临枫,说:“那,我们怎么办?”
乔临枫说:“父亲他……已经明确提出,要我跟你分开。”
艾欣听得心都碎裂了,痛苦地说:“他要你跟我分手?”
乔临枫忽然激动地说:“可我不能和你分手。我说过,我要娶你的!”
艾欣也没了主意,呆望着他,心里好难过。
乔临枫看着心疼,又对她说:“小艾,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分开。就算父亲阻拦,我也要劝服他。”
“可是看样子,他那么坚决,你怎么劝他?”艾欣失落地说。
乔临枫为难地说:“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只有领着你到他面前,对他和盘托出我们的事。他不可以拆散一对有深厚感情的有情人。还有,我会告诉他,关于我们在澳洲遇到的一切。相信父亲知道后,会体谅我们的,不会再计较你出身的问题。出身再高贵,如果是蛇蝎心肠又有什么意义呢?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彼此能够互爱互相关照,那才有用啊。我想爸爸一定会理解的。”
“可是,他不理解怎么办?”
“这个……”乔临枫也答不上来,忧愁地看着艾欣,显得很无助。
艾欣越来越感到压力大了,闷闷地坐在沙发上,心绪纷乱。
乔临枫怕她压力过大,就宽慰说:“其实我们该试试看。不去试一试,跟父亲开诚布公地谈谈,怎么知道行不通呢?我这么着急来找你,就是想先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然后咱们一起想对策,看如何能让爸爸接受我们的事。”
艾欣觉得这困难非比寻常,不是小事,那个难以逾越的障碍毕竟是乔临枫的亲生父亲,很不好办,所以,她没多少信心,有的是越来越多的苦恼和纠结。
乔临枫看艾欣有些泄气,就鼓励说:“别灰心,我们再想想办法。”
“我不是灰心,是纠结。让你夹在你父亲和我之间,我真的很不忍,怕你受伤。”艾欣说着就忍不住要掉泪,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许多。
乔临枫也更心疼了,拉着艾欣的双手,动容地说:“到这时候,你还在想着我!天哪,我要做对不起你的事的话,就该遭五雷轰顶啊!我的小艾!”
他无以言表,只把艾欣搂进怀中,不断爱抚而温存着。
艾欣的泪水也流淌在乔临枫的衬衣上了,心中百感交集。她希望能和乔临枫共同面对困难,但也不想让他左右为难,和亲人产生隔膜,若那样,她就感觉像在造孽。
两人纠结了一阵,还是没想出绝佳的对策,就忧愁地继续拥抱,感受着如同世界末日到来的气氛。
但渐渐的,他们的心情似乎平静许多,不再那么焦躁,而是更能坦然面对现实问题,从而去积极想办法解决。
乔临枫打算先单独同父亲再谈一次,看看效果,如果不行,再找艾欣商议,实在不行就两人一起跟父亲谈,总之一定要说服父亲。
隔了一天,艾欣在办公室里发呆,还在担心乔临枫,不知他跟他父亲谈得如何了。
而这时,忽然来了内线电话,说董事长找艾欣。她立刻紧张起来。
艾欣知道是什么事,并有很不好的预感,所以心慌。她很不想听到不爱听的话,可这时候必须面对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艾欣上到了大厦的顶层,即董事长专用办公楼层。她从来没到过这一层,是第一次来,充满了好奇和不安。
下了电梯,她便缓缓靠近董事长的办公室,就在楼道的尽头,看上去很深远。
面对那道厚重的大门,艾欣开始感到了压抑,心里更加紧张,以至于想放弃这次面谈。
可是,为了能跟乔临枫在一起,她又希望能见到乔董事长,要抓住机会,把自己最想说的话说出来。所以,她给自己打气,自我激励,要勇敢一点才能争取到幸福。
艾欣敲了门之后,便得到准许进入。她就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没敢进到中央,紧张地望向站在窗前的乔董事长。
董事长正在看外边的风景,迟了片刻他才转向艾欣,把她打量了一番。
艾欣感到头皮发紧,面对董事长那犀利的目光,她有些承受不住,很怯懦地垂下眼帘,不敢正眼看他。
而董事长呼吸粗大,似乎在强忍着怒气,尽量不发火。
那种敌意的气场已经传遍整个室内,影响着艾欣的情绪。她已在心理上处于下风,更会觉得心里没底,而增加了不安感。
“原来你就是艾欣!”乔董事长沉着脸说,“上次我在总经理办公室外边看到过你,果然有玄机,果然你和我儿子的关系不一般,当时我就觉得可疑。”
说着,他径自坐下了,目光却看着桌面,似乎在想着什么。
艾欣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只紧张地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很快,董事长开口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遂心愿也得接受。好在还有补救的机会,所以我想对艾小姐说,我的意思,我儿子应该已经转告给你了。那么,作为你,一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艾欣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而极力解释说:“乔董事长,我知道您的想法。可我跟临枫是真心相爱的,我们……”
“我不管什么真爱假爱,我只管我们乔家的荣誉,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没有谁可以阻挡我儿子的前程,以及乔家的荣耀!”董事长很强硬地打断了艾欣的话,凌厉地说。
“可我没有阻挡临枫的前程,我同样相信他有好的未来!”艾欣也激动地说。
“好的未来?呵呵,你能理解他将会拥有什么前程吗?”董事长犀利地盯着艾欣,那眼神几乎能杀死人。
艾欣紧张得想说也说不出来,直着急。
而董事长就趁机猛攻,强硬地说:“好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浪费口舌,直接说好了,开个条件吧,只要我觉得合理,一定会答应你的。这也是看在你跟我儿子一段时间的份上。”
艾欣骤然心痛了一下,没想到董事长那么直接,这就要以条件做交换了!
“您什么意思?开条件?”
“难道你还不懂吗?我可以给你一笔钱,算是分手费,这样你也不算亏。拿到钱就请别再和我儿子有任何关系了。他将有他辉煌的人生,跟你,是完全不同路的。”
董事长说的很冷淡,字字戳痛了艾欣的每根神经。她万万没想到,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直接就谈价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