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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雪1

事,不妥!不妥!

“本宫,找穆、穆凌!”珞烟假装从容,可她闪烁的眼眸却早已出卖了她。

文华心中暗暗好笑,就这样一个胆小如鼠样貌平平的女人有什么值得那两个男人喜欢的?

“主子在后院的花月亭中,你径直这样过去再往右走,听见琴声便近了。”文华说着,伸手指向长廊另一头。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实如此,珞烟总觉得这文华越看越是娇气。

“谢谢……”道完谢,珞烟慌忙朝长廊另一端而去。

“哎,皇后娘娘,您等等。”文华又喊住她,双眸有些阴冷。

“什么事……”珞烟对上他的眼神,顿时浑身僵住,他莫不是要杀了自己?!

“您可别抢走了我心爱的主子啊。”文华似笑非笑的说着,看了看珞烟吃惊的神情,转过身便独自离去。

见他已经离开,珞烟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朝长廊尽头而去。

那人是在胡说什么?什么叫别抢走他心爱的主子?他说的可是穆凌?这怎可能……。珞烟心中惶恐,这永乐宫中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跟着文华的指示,珞烟穿过长廊便隐约听见了琴声,这如流水携花般的音色,一听便是十弦琴,莫非穆凌还会弹琴?

珞烟心下疑惑,绕过了殿宇到了后院,远远的便瞧见一方石亭下穆凌翩然坐着,亦是一袭白衣,十指拨弄着琴弦,弹奏的竟是《月晴圆缺》!

男子眉目俊丽,双眼微阖,凝神弹奏着曲子。青丝飘然,这一刻,珞烟觉得仿佛穆凌与煜就是同一个人,他们奏琴的模样都犹如九天的上仙,凌驾世人之上。

珞烟远远看着,竟失了神。

“站了这么久,可偷窥够了?”穆凌十指扫弦,琴声戛然而止。

珞烟随着一怔,有些尴尬的望着他,发现自己四周都没有什么遮挡物,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几步道:“我没有偷窥。”

“对,你是正大光明的在看。”穆凌勾起唇角,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问到,“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真是稀客呢。”

珞烟看着他一副痞子样心中有些郁闷,他这样子,竟还把皇上给装的几分相似,也怪自己那时一心一意的伺候皇上,根本不敢怀疑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我……没……”珞烟垂下头,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不过一见到他这幅模样便肯定了与自己大婚的人定是煜,因为煜身上的温柔与沉稳,即使他千般模仿,也还是不像。

穆凌却将她眼中的落寞尽收,笑道:“怎么?和穆煜钦过得不幸福,所以来找我了?”

珞烟忿然的瞪了他一眼,随之又染上了落寞,转身便准备离开。果真,自己和他这般轻佻的人是说不上几句话的。

“看来果真如此啊,莫不是他欺负你了,你怀疑是我?”穆凌好笑的问到。

心思被人揭露珞烟脸涨的通红却也不准备停下步子。

“你站住。”穆凌起身,信步朝她而去。

他的话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珞烟不得不顿足,回过头望着他道:“你还有什么事?”

“是你还有事吧?”穆凌打量着她,好像面色有几丝憔悴。

珞烟看着他墨黑的眼眸心中惴惴不安,仿佛他能洞悉自己所有的心事一般。

“确实还有事……”珞烟本是想赶紧离开,可是一想到那个问题,心中又想要知道答案,其实与其说是想要知道答案,更不如说是在期待答案。

“说。”穆凌的与其不容置疑,嘴角还挂着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珞烟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那日说的问题……答案是什么?”

穆凌倏然大笑:“哈哈哈哈,原来是为这事?”

珞烟脸颊发烫,又羞又气,有这么好笑吗?又转身准备离开。

穆凌连忙喊住,带着阴阴的笑容道:“我告诉你。”

寒风自远方吹袭而来,树梢上的积雪立不住脚跌碎在地,与苍茫大地汇成一色。

珞烟屏息望着穆凌等待着他的回答。

“是……”穆凌眉目一挑,故意停顿了下来。

珞烟一脸期待与紧张等待着下文。

“穆煜钦。”穆凌说完,一直观察着珞烟的神色变化。

珞烟心下雀跃,面露浅浅的笑容,转瞬一想,穆凌口中的话几真几假呢?还是莫要太过相信为好。倏忽眸色又渐渐的暗淡起来,若煜真是那般说的,那为何他这两日又会这般对待自己呢?

“你不相信?”穆凌似笑非笑的看着珞烟说到。

珞烟回过神来略微错愕的看着穆凌,心下有些不安,这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为何自己心中所想都能被他猜中,莫非他有读心术?

穆凌轻笑几声道:“别疑惑我是如何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珞烟顿了顿,松了口气道:“不管你方才所说是真是假,我都谢过了。”说罢,珞烟欲离开。

穆凌凤眼微睨,淡淡道:“小心穆煜钦。”

珞烟身形一怔,不可置信的望着穆凌道:“你说什么?”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什么叫要小心煜呢?

穆凌又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一会你夫君找不到人。”

珞烟疑惑的看着他,他却自顾自的又朝花月亭走去。

珞烟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的离开。

定是自己听错了,否则就是穆凌在胡说,什么叫做要小心煜?这怎么可能……明明穆凌前一刻还说煜是喜欢自己的,下一刻却又叫自己的提防着煜,这不明显是自相矛盾吗?不可信!绝对不可信!他说的一字一句都不能信!

即使珞烟这般想,可心中还是惴惴不安,方才穆凌的一句话是她心中惶惶,即便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出了永乐宫翠柳连忙迎上来,一脸关切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面色如此难看。”

珞烟慌忙掩饰,生硬的露出微笑道:“没事没事……。翠柳,我们快回去吧。”

翠柳半信半疑,见珞烟有所隐瞒也不便多问,跟着珞烟匆忙回到凤寰宫。

珞烟又等了许久,近亥时,穆煜钦才乘着御辇缓缓而致。

寝宫中,珞烟坐在紫檀木梳妆镜前梳发,而穆煜钦则是坐在床边略有所思。

珞烟看着镜中穆煜钦出神的样子,倏然穆凌今日的话又回荡在耳畔,惊的手一颤抖,木梳落在了地上。

冬夜过于寂静,木梳坠地的声音一下子拉回了穆煜钦的思绪。

“怎么了?”穆煜钦起身朝珞烟走去,先一步拾起了木梳放与珞烟的手中。

“就是一时没有拿稳,惊着皇上想事了,臣妾真是大意。”珞烟微微仰头,眸带愧色的望着他。

穆煜钦浅浅一笑,仿若这深冬之夜静静飘零的雪花。

“没有的事,朕在想,明日与你一同省亲。”

“啊?!”珞烟大吃一惊,瞬间不知方寸,他说要与自己一同回榆县?!这怎么能行,自己本就是冒牌货,此次回去后尚且还不知如何对二老解释,若是煜在身旁,那更不知如何是好。要是谎言被当众揭穿,岂不是……

珞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慌忙道:“皇上,您日理万机国事*劳,怎能与臣妾回去呢?还是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穆煜钦微有疑色,心想这丫头真是不会隐藏感情,转瞬又和煦的说道:“你是朕的皇后,朕与你一同回去也无何不妥的,况且短短几日,无大碍。”

完了……全完了……珞烟心中暗暗叫苦,抿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难道不欢迎朕去拜访岳父岳母吗?况且如今你已为后,此番朕前去便把二老接来朝都,再遵规封赐。”

暖黄的烛光之下,穆煜钦眸色澄清,带着丝丝溺爱。

珞烟与他对视一时失神,他这般对待自己,莫非真是因为很喜欢自己吗?从古至今,哪位皇后幸得皇上一同归宁的。

可话虽如此,自己倒时候该如何是好……珞烟极力掩饰无奈之色,佯笑回到:“多谢皇上厚爱,可是皇上,您,真的国事为重。”珞烟还企图劝服他不要去。

“朕君无戏言。”穆煜钦抚上珞烟的脑袋,微微一笑。

珞烟浑身一怔,垂下眸子欲哭无泪,心中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焦急又无奈。

这夜,落雪浅浅,穆煜钦也如往常般只是轻吻她的唇瓣道句晚安便入睡,倒是珞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又怕惊醒了他,最后只得瞪着天花板发呆,明明是寒冬,珞烟额头却冒着冷汗。

决不能让煜与自己一同出现在二老面前,必须得先让二老知道真相,然后与自己一同演戏才行……

可是如何能让二老先知道真相?!

珞烟紧紧拽住被角,心中越加惶恐,若是被煜给知道了真相,那么整个珞府便全完了,不行,决不能这样……

翌日一早,穆煜钦早朝时便宣布了他要与皇后一同归宁之事,反对之声又是此起彼伏,可最后还是迫于天威不得不接受事实。在此期间便有二王爷穆攸君代政。

满朝文武都匪夷所思,这皇上究竟是有多喜爱那个珞霞飞,不禁让她从一介女官飞升为皇后,而今朝政暗中动荡,他竟还在这种时刻丢下朝政与她一同归宁。

在珞霞飞出现之前,皇上一直勤政爱民,兢兢业业,于是百官一致断定,这珞霞飞定是个狐媚的主,不知用了些什么媚术,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正午,一袭人便迎着风雪浩浩荡荡的往壁江而去。

马车中暖炉泛着红色的火光,映得珞烟脸色苍白。

这此去壁江,舟车劳顿五日后便到,再半日抵达榆县,只有这短短五日半的时间,若是再想不出办法整个珞府便会被自己给害死。珞烟咬唇想着,柔夷藏在袖中紧紧握着。

“霞飞,怎么了?”身旁穆煜钦关切的问到。

珞烟恍然转过头去,慌忙的摇头道:“臣妾没事。”

穆煜钦心照不宣,淡淡的点了点头。

珞烟慌乱不已,心想若是自己坦白会不会从轻发落呢?处死自己便行,可否饶过整个珞府?

“皇上……”珞烟心中悸动。

“何事?”

“您说,若是有人犯了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理?”珞烟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尽量不让他看出端倪。

穆煜钦微微睨眼,道:“欺君之罪,牵连九族。”

珞烟倒吸一口寒气,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还是不能坦白,坦白了还是欺君,一样会牵连珞府的。若被他知道他的皇后,曾经不过是别人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不知他会气成什么样子。

“霞飞问这做什么?”

珞烟讪讪一笑道:“臣妾就是好奇,随便问问。”说话间,珞烟却背脊发寒,为了圆第一个谎言,自己已经对他说了无数谎言,他要知道自己彻头彻尾都是一个骗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珞烟终日都心不在焉,暗暗思考着如何是好,可转眼五日已过,队伍一路颠簸,已经抵达了珞府大门,而珞烟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都已有必死的决心。

若是谎言当场被揭开,那么自己便竭尽所能,求煜念在自己与他一场夫妻的份上饶了珞府。

可是,一想到这里,珞烟便更加慌乱,直到如今,自己与煜也未能算是真正的夫妻,都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未曾碰过自己。

珞烟也不禁疑惑,怪不得皇上至今还没有子嗣,莫非他都不曾碰任何一个嫔妃?!

可一转念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怎么可能,煜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又不会想穆凌一般喜好男色。再说曾经也有嫔妃怀孕过,只是都不小心给流产了。

珞烟心乱如麻,所有的事情一齐涌上心头,导致最后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该做些什么。

轿子停下来,珞烟木讷的跟着穆煜钦下轿,看着整个珞府的人全部相迎,顿时气血不足,有些眩晕。

可她又不得咬牙挺住,若是煜当场大怒,自己还得抓住机会向他为整个珞府求饶。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珞府百余口人一同行礼,二老在众人的拥簇在在最前方,珞烟视线瞥见,连忙移开不敢正视,竭力将头埋得更低,手心都浸出了汗水。

“免礼。”穆煜钦一袭黑袍,盛气凌人,牵过珞烟的手缓缓朝二老走去。

珞烟一个劲的低着头,步伐有些飘然,心跳愈加猛烈,头皮都开始发麻。不知等待她的将是何命运。

空中小雪纷纷扬扬,整个小县银装素裹,宁静祥和。

已是傍晚时分,不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与雪花缱绻,描绘成一幅恬静的乡县图。

“皇上、娘娘。”二老苍老又略微颤抖的声音响在珞烟耳旁,珞烟更加紧张,额角冒出了冷汗。

“嗯,朕今日特带着霞飞一同归宁,来拜见二老。”穆煜钦款款说着,双手行了孝礼,动作不失皇家之气却又略显和善。

“皇上真是折煞微臣了,皇上千里而来,真是令珞府蓬荜生辉!”珞老爷只是个九品芝麻官,第一次见到龙颜难免有些激动,慌忙的回敬。

珞烟却半分不敢抬头,手脚冰凉,仿佛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一般。

“女儿啊,为娘好想你!”珞夫人一步上前,紧紧握住了珞烟浸满汗水的双手,声泪俱下,“这一别两年,为娘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不在念你啊。”

珞烟浑身一震,缓缓的抬眸望向珞夫人,心中惶恐不已。

两人视线交接,珞夫人泪水更加汹涌:“霞飞啊,你终于回来了!”

珞烟大惊,这是怎么回事?!珞夫人怎么会叫自己小姐的名字……。“夫……娘……你……”珞烟难以置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压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自己代替小姐入宫一事啊,可看珞夫人这样子,她分明是知道了!

“女儿啊,你什么也不要说,快,让娘好好瞧瞧你,漂亮了不少啊!”珞夫人啜泣不已,打量着珞烟一脸欣慰。

“夫人,你这是成何体统,如今霞飞贵为皇后,你我都得注意礼节!”珞老爷说着,把珞夫人给拉住。

“无妨无妨。”穆煜钦看着珞夫人淡淡的说到,眸中却是染上疑色。

“皇上,快里面请,微臣备了薄酒,为您和娘娘接风洗尘。”

说罢,穆煜钦携着珞烟一同进了珞府,用膳之后,穆煜钦便与珞老爷交谈起来,趁着罅隙,珞烟连忙将珞夫人拉到了屋外。

月黑风高,寒风偶尔呼啸,花园深处,不知不觉的躲去两人。

“夫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与老爷都知道了?”珞烟压着声音着急问道。

珞夫人面色失落,看着珞烟点了点头,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无限伤感,声音哽咽道:“小烟,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若不是你替霞飞进宫,珞府早就没有今日了,霞飞啊……真是个任性的孩子,也不知……也不知她现在在哪儿,过得可好啊……”说着珞夫人泪水便涌出来,滑过深深的皱纹滴落在棉袄上,然后晕开一片泪渍。

“夫人,您莫要难过,”珞烟双眸落寞,暗自叹气,“我想小姐如今定过得很好!”提到小姐,珞烟心中也难受,却一转语风连忙上前安慰,取出手绢给珞夫人擦拭泪水。

珞夫人无奈的摇头,双眸深陷,含泪道:“小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霞飞那孩子……由不得,由不得啊!”珞夫人痛心疾首,神色悲戚。

“夫人……”珞烟也不知还该说些什么是好,夫人与老爷知道了小姐的事情定是难过不已,可他们是如何知道的?珞烟倏然想到,又问:“夫人,小烟想问问,您与老爷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珞夫人接过珞烟的手绢自己擦干眼泪道:“小烟啊,记住以后得喊爹娘了,日后我与老爷便是你真正的爹娘,我们也会待你如己出的。至于这件事情,”珞夫人眸色一暗,“早在一年前我与老爷便知道了。”

“一年前?!”珞烟更是惊疑。

珞夫人一脸回忆,道:“一年前有个公子突然造访,说是霞飞与人私奔,你代替霞飞进了宫,那时我们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才不得不信。”

“一个公子?”珞烟回想,自己冒名进宫一事除了自己与小姐,其他无人得知,怎会有一个公子早在一年前便来通风报信了呢?

“是啊,那公子三十出头的样子,还临走是还千叮咛万嘱咐,以后不论谁来问及此事,都得要紧牙关,半字不可透露,否则就是欺君之罪。”珞夫人说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事请,继而道,“说来也奇怪,那公子走了没多久又有人来造访,也是个公子,说是个游客,可谈话之间却处处针对霞飞,千方百计的打探霞飞的信息,还问及霞飞生世,真是奇怪……”

珞烟更是一头雾水,一脸摸不着头脑的神情。

究竟是谁?两个公子?这世界上知道此事的只有自己与小姐两人才是,即便小姐后来将此事告诉了与她私奔的男子,那很有可能前来报信的便是那名男子,可是另一个呢?又会是谁前来刺探,处心积虑的处处打听呢?

还打听小姐的生世?难道小姐生世藏有和秘密不成?

珞烟思考着,惶恐不安,彷如自己正处身与一片茫茫的海上,四周不见丝毫阳光,只有刀光剑影在暗夜里闪烁,风声鹤唳。

“娘娘?娘娘?”翠柳四周寻找,声音渐进。

珞夫人与珞烟慌忙掩饰好情绪。

“我们快过去吧。”说罢,两人缓缓朝花远外走去。

“翠柳,我在这里。“珞烟挽过珞夫人徐徐向翠柳而去。

“娘娘,您这是去哪儿了?”翠柳一脸的焦急。

珞烟看了看珞夫人,莞尔道:“我与娘亲散散步。”

“见过夫人。”翠柳这才注意到珞夫人,连忙行了礼,又对着珞烟道,“娘娘,皇上已经去歇息了。”

“歇息?嗯,我现在也正要回去。”说着珞烟看向珞夫人道,“娘,女儿便先去回房去了,您也早些歇息,天寒,您与爹夜里得多添床被褥才是。”

珞夫人双眸泛光,连连点头道:“娘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嗯。”珞烟应道,才别了珞夫人与翠柳朝房间走去。

穿过短廊,又绕过花园,珞烟停在了昔日珞霞飞的闺房之外,心中感叹,如今自己冒了小姐的名,还认了小姐的父母,甚至要入住小姐的闺房,真是情何以堪呐。

“娘娘,怎么了?”翠柳狐疑的问到。

“看见闺房,想起了些年少的事情。”珞烟淡淡的说着,虽然欺君一事暂且瞒过去了,可是珞烟却感觉又更大的阴谋正等着自己,也不知那知道了自己秘密的人究竟藏在何处,一想到暗自正有一双亦正亦邪的瞳孔注视着自己,心中便难以平静。

翠柳笑了笑道:“是啊,娘娘两年前还待字闺中,如今都已成了一国之后。”

珞烟淡淡一笑,莞尔道:“翠柳,息房在东边,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我想出去逛逛。”

待在珞府实在压抑,总感觉时过境迁身份变化,连自己都难以适应,虽说夫人与老爷事先已经全部将认得小姐的人给调走了,如今珞府的人都是新的面孔,也无人会认出自己,可听了珞夫人的一番话后,总是心中难安,不论是珞府还是皇宫,都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

“嗯,奴婢明日便陪娘娘出去逛逛家乡。”翠柳高兴的应着,行过礼便离开。

家乡啊……珞烟双眸迷茫,也自己的家乡究竟在哪儿呢?

想罢,轻轻推门而入。

小姐的闺房还是曾经的模样,一桌一椅都未被挪动过,想来仿佛昨日自己还与小姐在打闹一般,可是一晃眼,物是人非。

“你回来了。”穆煜钦已经换上了亵衣,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个小人偶。

珞烟一见,心中顿时嗝了一下,那个人偶……

“这个小人偶好生可爱,这下面写着你的名字呢,这做人偶的手艺也真是巧妙,把你做的如此漂亮。”穆煜钦端详着人偶说到。

珞烟连忙走过去,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接过人偶道:“这是前几年生日的时候,出去逛街时一个小商贩给做的。”说罢,珞烟慌忙将人偶放进了抽屉里。这个人偶本就是照着自己那国色天香的小姐做成,怎能不漂亮?幸好只是人偶,本也瞧不出个多大的模子。

珞烟心中暗暗庆幸,又望了望四周,幸好房间里小姐的画像全被收走了,定是老爷与夫人,他们也想得真是周到。

“霞飞。“穆煜钦轻声喊道。

“嗯?”

“你过来。”

珞烟轻吸一口气缓缓朝穆煜钦走去,却心虚万分,莫不是他又发现了什么?

“坐到朕的身边来。”

珞烟又轻轻的坐到了他的身边,视线不敢与他直视。

倏然温热的唇覆上来,带着些许酒气在口中散开。

穆煜钦顺势将珞烟压在了床上,凌乱的吻着,缓缓的解着她的衣衫。

珞烟双颊绯红,心中如小鹿乱撞,倏然瞥见了房角的一幅月季刺绣,浑身一怔,连忙抵住了穆煜钦的身子,羞赧道:“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适……能否改日……”

墙角的刺绣栩栩如生,梅色的月季开得娇美艳丽,月季从中隐约着还有两抹倩影。

珞烟怎么会忘记那副刺绣,那是曾经自己送与小姐的生日礼物啊,那时小姐还颇为喜欢,将它镶了边挂在闺房里,想不到至今还在。

一看见月季,便仿佛看见了小姐,她素来最爱月季花,房里房外也都是月季,甚至身上都会带着。想着小姐,这里可是她的闺房,珞烟心中又生隔阂,她不想最珍贵最难忘的夜晚竟是在别人的房间度过。

若有一日小姐回了珞府,她睡的床竟是自己与煜云雨过的,珞烟只是想想便已经浑身不适了。

“是朕疏忽了,这几日舟车劳顿的。”穆煜钦挪开身子。心中却暗暗的咒骂着自己,只是见了珞府二老罢了,根本没有能证明什么,是自己太过心急,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可不论如何,她既然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便定不会再放开离开!无论以何种的手段..

珞烟低着头,满目无奈。明明这一刻自己已经等了很久,可是正要发生时自己却又拘泥小节。

“没事的,快歇息吧。”穆煜钦抚摸着珞烟的脸颊说着。

珞烟点了点头,自行梳洗后便与他一同就寝。

可她却又是一夜难眠,诡异的事件接踵而来,她觉的自己已经要心力憔悴无力再面对了,也不知下次还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更不知日后该要如何是好。有时候真想豁出所有,直接坦白的告诉他,可是一想到珞府,所有的勇气又消失殆尽。

翌日穆煜钦听说珞烟要出去逛逛,便说陪同一起,正好领略下榆县的风土人情,看看百姓的生活情况。

而珞烟无法拒绝,只能与他一同,便叫云公公与翠柳都不必跟着,两人微服出门比较方便。出门前珞烟又想到了什么,坚持要带上素色的面纱,说是风雪大,出去怕受寒。

实是因为她害怕碰上熟人被认了出来,带上面纱以防万一。

榆县是个四处环乡的小县城,民风淳朴,在珞老爷的治理下更是连鸡鸣狗盗之事都鲜有发生。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裹着厚袄,皑皑白雪上尽是路人的脚印,从四面八方行来再向四面八方离去。

“霞飞,岳丈果真是个人才,回宫后朕便封他为国丈。不过昨夜朕与他商量一同进都之事,却没有结果。”两人走上青石拱桥,穆煜钦披着黑色的锦裘,双目清朗的望着桥下瑟瑟流水。

“皇上,我爹他年纪大了,他舍不得榆县,这儿是他一生的宝贝。”珞烟着一袭白袄,面纱微微掠动,抬头望去,酒店里的掌柜正热情的招呼着客人,门前一群小孩儿无忧无虑的追逐嬉戏着,新年的气息临近,这里一派喜悦祥和,珞老爷不舍的离开,也是理所当然。

“嗯,也是。”穆煜钦点头应到。

“皇上,前面有个月老庙,据说非常灵验,我们去看看可好?”面纱之下,珞烟露出笑颜。

“好。”

穿过热闹的小巷,两人来到了月老庙前。

面前生长着一棵百年合欢树,树身腰粗,枝干上覆满了白雪,枝叶上用红绳栓着的心愿签,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庙前的台阶上不见有半点积雪,想必是时常有人在清理。加上月老庙的人来来往往,香火鼎盛,很难在台阶上形成积雪。

朱红色的大门肃然而立,正中央的匾上写着“月老神庙”四个大字,左右的竖匾上刻着龙凤凤舞的对联:“梧桐枝上栖双凤”

“菡萏花间立并鸳”

而竖匾之上,坠着五色的花灯,一溜向里直至殿中。

“看来这里很受欢迎。”穆煜钦朝里面望去,香火之味远远便能闻到。

“是啊,以前我和小,小妹便常来呢。”珞烟暗暗吐舌,险些说漏了嘴。

“小妹?”穆煜钦一脸疑惑。

“呵呵呵,远方的小妹了,逢年过节都会来与我见面,我们关系甚好。”珞烟瞎诌着。

“原来如此。”

“皇上,我们快进去吧。”珞烟语风一转,拉着穆煜钦小跑进了月老庙。

穆煜钦跟着珞烟一路小跑,哭笑不得,这个丫头真是可爱,若能永远这样,便再好不过。穆煜钦倏忽想到了贤妃,恍然心中有些无奈,曾几何时,芷然也还如这般烂漫……

大殿中央一尊月老尊像端坐着,殿前一方巨鼎里插满了香火,整个庙里烟雾袅绕。

许多人虔诚的跪在月老面前闭眼祈求,双手合拢顶礼膜拜。也有的人穿着华服锦衣,摇了签,拿着签朝右侧的长廊走去。

“你看,那边是解签的地方,那里据说有个高人,解签非常灵验。”珞烟指着想要解签之人去的方向欣喜的介绍着。

“高人?你曾与你小妹前来,那高人可告诉你会遇上朕呢?”穆煜钦挑眉问到。

珞烟一时语塞,想了想道:“我与小妹来只是上香,没有求签的……”

珞烟心下无奈,实际上是那高人解签每次都要十两银子,自己那时一个小小婢女,收入微薄,一辈子也不定能有十两银子,又哪有钱去解签呢?倒是小姐曾经求过一签,可高人解签只见求签之人,珞烟便连那高人的手指头都未曾见过。

“那我们今日来求一签试试。”穆煜钦不信神佛,今日与她同到了月老庙,说到求签竟跃跃欲试。

“好啊!”珞烟欣喜的答应,其实自己每次进来都想要求一签,可惜都迫于锦囊瑟瑟,一直未能实现,今日倒好,总算是能如愿了。

珞烟与穆煜钦一同上前,珞烟跪在了蒲团上,又抬头望着穆煜钦道:“您可不能跪,我替您求一签便是。”看着四周人多,珞烟也注意了称呼,他是天子,自是跪不得月老。

穆煜钦却一挥衣袖淡然跪在了另一个蒲团上,望着珞烟和煦道:“既是求签,那便要虔诚。”

珞烟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将签筒递给了他。

珞烟自己也合上双手,闭上眼许着心愿。

“月老月老,请您保佑我和煜白头偕老,还要恩恩爱爱,还要儿孙满堂,我会烧很多香给你的,一定要保佑我哦。”珞烟小声嘟囔着,一脸虔诚。

殊不知穆煜钦内力深厚,早就将她的悄悄话听进了耳朵里。

穆煜钦微微一笑,学着别人的样子摇着签筒。

珞烟许完了愿也拿过另一个签筒摇起来。

“十五签。”

“十三签!”

两人同时摇出了签,相视一笑,穆煜钦起身,扶起珞烟一同朝长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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