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落英太想知道,不,应该说是太珍惜与陆笛见面的机会,病还没好就去找他。他们来到附近的一家小吃店,欧阳落英围着白色的围巾,头发有点乱,脸很苍白,甚是纤弱。但她特精神,好久没这样与陆笛面对面,有说不出的兴奋。陆笛心事重重。
“病好了吗?很抱歉,没照顾好你。”陆笛很礼貌很绅士。
“好了,不用担心。”仅是一句问候,欧阳落英就特开心。有时女生对自己爱的人其实要求并不高,很容易满足。
“我很坏,不值得你喜欢,委屈你了。”陆笛很真诚。欧阳落英感动得流泪。
“我不爱你,连喜欢都谈不上,你只是我寂寞中的星星,而这样的星星太多,从头至尾不过是逢场作戏。”陆笛还是说了。
“我知道,我愿意等,也一直在等,有那么一天,说不定你会对我有感觉。”欧阳落英强忍住泪水……
“营养爱情需要感觉,我们缺少那种感觉,纵使千年万年,心与心依然遥远。”陆笛。
欧阳落英沉默。
无论谁他都不习惯说分手,不爱就是资本,握着筹码,怎么都会赢。这次他急了,欧阳落英是个好女孩,恻隐之心让他不忍拖下去。
“让我考虑考虑。”欧阳落英起身走人。
滑滑的雪地,欧阳落英有气无力地走着,摔无数次,竟感觉不到疼
想了一晚,欧阳落英想通了,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我将此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放他走,理解他,给他自由,也宽容自己。要理智,在痛也要挺过去,总比做梦好。
“我们分手吧。”欧阳落英鼓足勇气说出该说却不敢说的话。
那天,她带着笑容,是有史以来最风度最成功的一次。痛总在拔剑之后,而不再刺入身子时。一般而言,情感的伤会随着岁月流逝慢慢浮出,漂泊,然后某一天习惯、遗忘,或是麻木。
说分手是用秒计算,短的不能在短,而要面对的痛楚无比漫长,把那两个字说出口时潇洒大方,说出以后就不是这样了。
冬日里的空气格外清冷,大家都睡了,欧阳落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昏暗的夜中看不清自己有多憔悴。过多流泪让灼热的双眼刺痛无比,幽寂的空气,破碎的心情,缠绵的痛楚,构成无以伦比的凄凉。头发湿湿的,是在泪中洗过,眼睛紧紧地,哭累了,脸颊粘粘的,累过有痕。
拼命的忘记,拼命的不让自己泪流成河,欧阳落英把头重重靠在厕所光滑的墙壁。
“爱需要勇气,要爱就别怕伤心。”欧阳落英说着说着,泪流得越猛。
杨洪来找蔡细茹,是寂寞与思念的并集,重温旧梦与打发时间的交集。他认错,说都怪自己贪恋路边的风景才会下错站。那表情和当初请求蔡细茹帮于叶萱时一样真诚,还多了泪。
这些日子,蔡细茹常在所有灯光灭后,翻开心扉,躲着流泪,思想流过的地方仿佛有一条铁鞭在抽打,这中心碎神伤的日子她算受够了。在这之前,她那样渴望杨洪回头,懦弱到原谅他的一切。
但这刻,蔡细茹出奇镇定,四年的辛酸终于让她懂得:要幸福就得接受痛苦的剥离。阮霜的话犹言在耳,要做完整的自己,痛终究会成为过去。
“我该走了,我还有事。”听完杨洪一大堆所谓的肺腑之言后,蔡细茹淡淡一句句,轻盈、悠然。
欧阳落英同陆笛分手了,周围的人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欧阳落英埋头苦干,笑容也多了,完完全全回到最初。大家还以为爱情焕发魔力,她要赶上陆笛,为长远幸福做打算。
阮霜心情复杂,嘴里说的自在,心里却不怎么放得开。最近陆笛又开始看她,这让她好奇怪。
陆笛一直在那个能望见阮霜,而阮霜不能望见她的地方,闲散地站着,回避式的寻找阮霜,她的心有点动摇。不过,在他频频回首,夹着期待、在乎、想念的视线里,阮霜大步向前。他含情默默的眼神是一种折磨,每次经过他复杂的视线,百感交集,最多莫过于难受。
英语课,阮霜又见到欧阳落英走神了,隔着玻璃眼睛,欧阳落英的泪仍是那么清晰。
“其实你不快乐,这么多天你一直在逃避,人前嬉笑,人后流泪。”阮霜。
“别自作聪明,我很好。”欧阳落英在纸上写,她想哭,怕说话被发现。
“前晚,我见陆笛和一个女生在散步。”班上一女生对欧阳落英说。
“我们分手了,他的事与我无关。”欧阳落英说完,立刻离开。
过几天,欧阳落英买MP4,整天听歌,她要麻醉自己。
欲爱不能,欲罢不可,陆笛走了,爱情飞了,心虚了,她不知快乐是什么。如果可以,她愿意去死,心已碎,生活无味。但父母含辛茹苦养了这么多年,就这样死去的话太不道义啦。纵使形神俱灭,也得奔赴远方。她知道要翻越困难,但却做不到。
关于陆笛不好的传言不绝于耳,可欧阳落英还是会想他,听着歌,眼泪不争气。最近总是独来独往,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发现狼狈样。
习惯一个人去洗澡,一个人回来,泪顺着水哗啦哗啦时浓度会减少,悲情却不会。一个人走,晚风把泪吹得干干,如此,众人面前顶呱呱坚强。
这些日子,欧阳落英学习效率不高,走神、分心常事,不自觉流泪也是便饭。阮霜坐得这么近,始终没多说,欧阳落英的世界永远无法企及,何必浪费表情。
“昨天夜里,某女生由于失恋,深夜哭着出校门,这中行为很危险,大家要以学习为重,妥善处理感情我问题。”星期一,每次只值周老师都会讲类似的话。
“啊,怎么会这样?”高一的很惊讶,高二、高三的却很能理解。他们知道只要稍稍放纵,感情就会淹没理智。
那段时间,高二的把爱情之轰烈发挥得淋漓尽致,痴男怨女。高三的则把离别的气氛突写得出神入化。学校为缓和压抑状况,决定开晚会。
高二(12)准备如下节目:莫青弹琴,于叶萱跳舞;欧阳落英独唱;杨洪、蔡细茹演小品;交际舞6对(包括龙菲菲)这些都是老师根据学生情况安排的。
阮霜拿到名单,心里发愁,担忧蔡细茹再坠入情网,她与杨洪相知相爱也是开始于一场晚会。她想做手脚,但又不能拿班级名誉开玩笑,她忐忑不安地走上讲台宣布。
“阮霜,我怕旧情复燃,怕禁不住甜言蜜语,别让我和他在一起,再次那么近,让我逃避吧,日后我会学着面对。”下班会,蔡细茹迫不及待。
“有这些话够了。”阮霜开心地笑了,伤心两年,期盼两年的蔡细茹终于想拥有自己。
“阮霜,我不能参加跳舞。”龙菲菲私下说。男友开始对自己冷淡,若此时和其他男生跳交际舞会更伤感情。
“为什么?”
“我老爸老妈离异,我的世界只有他,就只有他。”龙菲菲说完,哭着跑掉。
阮霜这才明白:自从到高二,龙菲菲很少笑的原因。
对着天空,阮霜长长叹息。越困难越要耐得住寂寞,人们常常忘了这点所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得到温暖需要付出代价和承担责任。
阮霜陆笛一起工作。陆笛故意同身边的女生打闹,阮霜看都不看他一眼,她不敢确定从头至尾,有时感觉他好近,有时觉得他遥不可及。为了轻松,她对自己说:他不过是在引诱。他以为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与男生搭讪。他错了,太不了解阮霜,她不会为任何人作贱自己。
经过一段时间,准备就绪,晚会拉开帷幕。众所期待的节目“帅哥靓女组合”(莫青和于叶萱)变成空架子,学校“帅哥靓女”超人气只剩哀叹。主持人、观众、评委等好久,终究扑空,搞得台上的师弟师妹们连变成红苹果。
阮霜早就说过不妥,老师太赶时尚,强行开工。切,莫青何许人也,谁搞的定,这下老师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