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急速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
蓝俽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泪不停地在眼眶眶里打转,她使劲儿地强忍住不让它们流出来,心剧烈地疼痛着,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睁大了眼睛吃力地注视着路的前方。
车子在蓝俽的操控下驶入了X市大学,左拐右拐之后,蓝俽将车子停靠在篮球场边上的道路旁,自己如离弦的箭一般下了车便往路旁绿化带里跑,最后在一棵高大的木棉树下停了才来。
“亲爱的,我来看你了!”蓝俽喘着粗气抬头望着高过自己好几米的木棉树,喃喃道。
眼泪终于在这一刻遏止不住了,急急地涌出眼眶。
蓝俽任凭泪水无限制地洗刷着自己化过新娘妆的脸。
“亲爱的,你知道你的另外一个主人徵昊在哪里吗?我找不到他,一直都找不到!我好想见他,一面就好!只要见他一面就好!”蓝俽轻抚着木棉树枝干上一颗颗锥形的刺,带着无限的哀伤,缓缓地说道,“今天本来是我跟曦炀结婚的好日子,但是我却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听他的口气好像徵昊出事了,他还说我不能嫁给曦炀,不然曦炀就会跟徵昊的下场一样,我爱曦炀,真的好爱好爱,我不能让他有事,不能!多年前我就已经失去徵昊了,而今天,我丢下了曦炀,以后我该怎么办?亲爱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蓝俽越说越伤心,越伤心脚就越软,说着说着,她的身子慢慢地往下坠,坠啊坠的,当她快要颠倒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使劲儿抓住木棉树的树干稳住身体,锥形的刺深深地扎进她细长白嫩的手指里,顿时鲜红的血液急涌而出,而蓝俽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心中的痛苦早已掩盖掉了一切。
待站稳之后,蓝俽才慢慢地将手从树干上移开,大大小小的刺眼儿赫然印在她的眼帘里。
难道我所经历的爱情都落得个千疮百孔的下场吗?蓝俽问自己。
“俽,今天是植树节,也是我们在一起三个月纪念日,我们在校园里找个地儿种一棵小树吧,它一天天地茁壮成长就见证着我们的感情一日日地加深,你说好不好?”徵昊略带磁性的声音突然在蓝俽耳边响起,蓝俽的记忆回到了2003年3月12日那天早上,她跟徵昊在校园食堂里吃早餐时的情景。
“不好!”蓝俽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徵昊的提议。
“为什么?”徵昊疑惑。
“一棵小树要长成百年树人,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照料的,我可不希望你将来忙着照顾它而忽略了我!”蓝俽很认真地答道。
“傻瓜!”徵昊望着蓝俽深黑色的眼珠,轻轻地笑了,“你怎么连一棵树的醋都吃啊,真是太傻了!”
“你才傻呢!爱就是爱,两个人的心连在一起就是爱!我们的感情不需要一棵树来见证的!”蓝俽挽着徵昊的手,自信满满地继续说道,“我相信你对我的爱会一天比一天增多,所以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来见证。”
“那就不当是见证吧,当是陪伴,让它陪伴着我们一起成长,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的感情会开花结果的!”徵昊也信心满满地说到。
“好吧!就依你!不过先说好哦,你不准疼它多过我哦,不然我会把它拔掉的哦!”蓝俽带着威胁的语气笑嘻嘻地对徵昊说道。
“OK!”徵昊打了个响指表示同意。
“可是,我们种什么树呢?树苗又去哪里找呢?”蓝俽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徵昊发出了疑问。
“这还不简单吗?呵呵……”徵昊贼笑着拉着蓝俽跑出食堂,向学校中央的一座矮山跑去。
“徵昊,你真聪明!”蓝俽一边跟着徵昊大气也不喘地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爬着山,一边称赞他道。
徵昊笑而不语,两只眼睛“骨碌骨碌”地在山的两旁搜寻着什么。
“我帮你一起找!”蓝俽微笑着望着徵昊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也四处找寻着什么。
“那边!那边有一棵小小的树!”快到山顶的时候,徵昊指着前方不远处对蓝俽大声叫道。
蓝俽顺着徵昊所指的方向望去,真的耶!一棵大约五十多厘米高的小树在一块大大的岩石边上迎着太阳直直地生长着。
“我去把它拔过来!”徵昊欣喜地对蓝俽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迈开步子向岩石走去。
“别去了!那岩石好像是斜的,它旁边的泥土好像很松软呢!”蓝俽注意到了小树生长的地方有些危险,故快步上前拉住徵昊,不让他靠近那块岩石。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徵昊望着蓝俽紧张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还是不了,我们去买一棵算了!”蓝俽实在是太担心徵昊了,故提议道。
徵昊冲蓝俽点点头:“等我回来!”
说完,徵昊轻轻地拨开蓝俽的手,小心翼翼地向那块岩石靠过去。
蓝俽的心揪得紧紧的,目光死死地跟随着徵昊的每一个动作。
徵昊,小心!徵昊,你要有事!徵昊,我爱你!蓝俽不停地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徵昊虽然有一米八的个头,但是身子骨却很单薄,有些偏瘦,故踩踏在岩石边松松软软的泥土上,并没有造成如坍塌、深陷等意外。
徵昊很顺利地便将那棵小树苗拔了出来。
“蓝俽,我拔出来了!”徵昊高举着拔出来的小树晃动着向蓝俽汇报,粘在小树根部的泥土随着徵昊的晃动四处飞溅出去,有的竟然飞到了徵昊张着叫唤的嘴里,徵昊嘴一合,便尝到了泥土的芳香。徵昊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便换上轻柔的笑脸,一边咀嚼着一边对蓝俽说道:“啊……这里的泥土真的有股清香味哦!”
蓝俽望着徵昊咀嚼泥土的样子摇着头笑着叫道:“贵才信你呢!快回来啦!”
不知道是不是拔到了小树有些得意,徵昊在原路返回的过程中,居然踩空了一脚,被绊了一下,蓝俽急得大叫:“小心啊!”
还好,徵昊反应快,平衡力不错,即使稳住了身子,才不至于被绊倒而摔下山。
吓死我了!蓝俽看到徵昊脱险,轻拍了一下胸口,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当徵昊终于安全地提着小树回到蓝俽身边时,蓝俽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踮起脚尖,双手紧紧地抱住徵昊的脖子,紧紧地,紧紧地。
“徵昊,以后都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不要你离开我半步!不要!”蓝俽带着些许的哽咽在徵昊耳边呢喃着,低语着。
“傻瓜,我这不是毫发未损地回来了吗?真是傻瓜一个。”徵昊依旧是微笑着说道,两只手都跟泥土战斗过,沾满了松软的泥土,不敢拍蓝俽的肩安慰她,两只手只能怪别扭地半举着立在蓝俽的身后。
蓝俽听徵昊说自己的傻瓜,立刻松开抱着徵昊脖子的手,用力地拍打着徵昊的胸口大声说道:“你才是傻瓜呢!为了一棵小树,冒那么大的险,万一一个不小心摔山下去了,你叫我以后怎么办啊?”
“以后啊?我想想。”徵昊装出衣服思考的样子,半秒之后接着说道:“为了让你以后有个保障,我决定了一毕业就把你娶回家,让你做我伍徵昊的夫人!哈哈哈……”
“谁要嫁给你啊!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蓝俽的脸颊浮上了两片红晕,她转过身去不让徵昊看到,背对着徵昊说道,“快走啦!找个地方种这棵小树啦!”说完,蓝俽大步流星地朝山下走去,徵昊窃喜着提着小树紧跟上去。
两人在校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阳光充足,不易让人看到的绿化带的一角给那棵小树安了家。
那棵小树就是蓝俽此刻对着它叫“亲爱的”木棉树。徵昊毕业不久就不知所踪,连家里也都人去楼空,他所有的亲戚都不知道他们全家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蓝俽起初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每天都到木棉树下痛哭诉说衷肠,久而久之,她便亲切地用“亲爱的”来叫唤它。
记得当时蓝俽曾望着直挺挺地刚栽种好的小树问徵昊:“徵昊,你说这棵树陪我的时间长还是你陪我的时间长?会不会有一天,你不再在我身边出现了,就只剩下它陪我了呢?”
“我的小傻瓜,不准胡思乱想,更不准胡说八道!我们说过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我们要一起看着这棵小树成长,什么都要一起,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徵昊凝望着蓝俽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嗯!我相信你!”蓝俽冲徵昊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两个彼此相爱的人,是永远也不会分开的!”
蓝俽迷惑地仰望着苍天,不住地流着泪问着自己:到了现在,我难道还要相信两个彼此相爱的人真的永远也不会分开吗?
“亲爱的,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徵昊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为什么我婚礼上会接到一个如此怪异的电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为什么纠缠着我,为什么?”回忆过了,也哭过了,蓝俽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她开始对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怪事起了疑心。
正当蓝俽慢慢地在脑子里梳理着这些怪事发生的经过时,一个陪伴了她很多年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蓝俽,你还好吗?”
说话者是一个个子不高,梳着三七分小开头,国字脸,单眼皮厚嘴唇,打着粉色领带穿着灰色西服的男士。
“涂昇,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吗?怎么会在这里?”蓝俽一回头便看到了涂昇,有些惊讶。
“工作忙完了就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到了海边,才知道……所以就赶来这里找你了。自从你跟徵昊在这里种了这棵木棉树之后,你只要不开心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都会跑来这里思考的,这个习惯你一直保持了很多年,不是吗?”涂昇轻声答道。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老天爷真的是太会捉弄认了!”蓝俽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对涂昇说道,“你真的是很了解我,真不愧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涂昇跟蓝俽高中、大学都在同一个班级,大学时他曾追过蓝俽,不过被蓝俽婉拒了,他们说好了永远做好朋友。之后他看着蓝俽跟徵昊恋爱,看着徵昊向她求婚,也看着她跟曦炀邂逅相爱然后谈婚论嫁,一直以来,他都默默地在蓝俽身边支持着她鼓励着她。而且,他不仅跟蓝俽很友好,跟徵昊还有曦炀都是好哥们儿。
“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涂昇看到蓝俽脸上的妆都花了,而且还有着深深的泪痕,十分担心。
“我没事!哭过了以后舒服多了。”蓝俽叹了口气之后很干脆地答道。
“对了,你在海边见到曦炀了吗?他怎么样了?”蓝俽突然想到自己不顾一切地跑走,已经很伤曦炀的心了,还留下那个烂摊子让他收拾,故着急地问涂昇。
涂昇轻拍了一下蓝俽的肩,安慰道:“放心吧,曦炀是个很有韧性的人,他不会有事的,我来的时候跟他打了声招呼,他让我好好地安慰下你,他处理完婚礼现场的事就会来找你的,你不用为他担心的。”
听涂昇这么说,蓝俽总算轻松了一点,她抿着嘴轻声感谢涂昇道:“谢谢你,涂昇!每一次我遇到什么大事小事,你都第一时间出现给我安慰和鼓励,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要是真的那么感谢我的话,就以身相许吧!”涂昇笑。
“呵呵……”蓝俽被涂昇的话逗笑了,这一次是很自然的笑,没有一丝的勉强。
“笑了?那就真的没事了!那我就放心了!”涂昇长叹了口气,轻拍着掌说道。
“谁都知道你现在是个同志,要我以身相许感谢你,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呵呵……”蓝俽依然是笑。涂昇追她被婉拒之后也追过不少女生,有的交往了不久就分手了,有的压根儿就没追上,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使他对女生失去了信心,抑或是本身身体里就隐藏着同志倾向的因素,故大学毕业没过久,他就对外宣布自己是同志,以后再也不会对女生下手了。
涂昇带着些许怜爱的眼神望着蓝俽轻笑道:“没让别人笑掉大牙,先把你这个落跑的新娘子弄笑了,我的目的也就达到啦!”
曦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蓝俽和涂昇面前,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我想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蓝俽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曦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愣愣地望着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大人的发落。
“曦炀,你什么目的快达到了啊?说来听听。”涂昇双手环抱在胸前问曦炀。
曦炀双手轻轻地搭在蓝俽裸露的肩膀上,深情款款地望着蓝俽的双眼柔声说道:“我看到了我心爱的人,她没有躲着我,我很开心。”
“对不起,曦炀!这场婚礼弄成这样,辜负了你一番心血。”蓝俽带着满眼的歉疚对曦炀说道。
“蓝俽,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徵昊一日找不到,你的心就一天放不下,即使我们结了婚你也还是放不下,不如给我们大家一点时间去找他,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你一定可以再见到他的!”曦炀很认真地对蓝俽如此说道。
听曦炀这么说,涂昇觉得十分惊讶,曦炀跟徵昊是情敌,万一真的找到了徵昊,他们三个人该如何相处?新欢和旧爱,蓝俽又要如何选择呢?故想曦炀提出了疑问:“曦炀,你要跟蓝俽一起找徵昊?你难道不担心……”
“婚姻的殿堂里只能容纳两个人,第三者不管是真实存在还是只是一个过往的记忆或是现在的牵挂都不能够有,我任何时候都尊重蓝俽的选择。”曦炀一字一顿地说道。曦炀既然能作出跟蓝俽一起找徵昊的决定,就料想到了以后蓝俽可能会有机会重新选择一次,不过他不怕,他相信,蓝俽之前是真的爱徵昊,但是之后却是真的爱他,如果他跟蓝俽真的有缘有份就一定结为夫妻的。
蓝俽的泪再一次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她紧紧地握住曦炀的手,饱含深情地说道:“曦炀,能够认识你,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恩赐!”
“我更喜欢听到你对我说:曦炀,能够嫁给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曦炀轻轻地帮蓝俽拭去眼角的泪,继续微笑着说道,“不过,听到你说这句话,我也很开心很满足了!”
“你还真贪心啊!”蓝俽破涕为笑,轻捶着曦炀的胸脯娇声说道。曦炀一把抓住了蓝俽的手,不再让她出绣花拳拍打自己。
“你们当我是空气啊,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肉麻死了!”涂昇“黑”着脸抗议道。
“干嘛?受不了啊?”曦炀冲涂昇笑道,“受不了就去找你的男朋友也打情骂俏去吧!”
“如果你们没什么要我帮忙的,我就真的走了哦!”涂昇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脚,随时准备开溜。
曦炀拍了拍一下涂昇的肩说道:“你刚出差回来,先回家休息吧,我跟蓝俽好好地商量下看怎么着手找徵昊,有什么再找你帮忙。”
“不如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商量吧,多一个人多一点思路。”涂昇建议道。
曦炀望了一眼涂昇深深的眼袋婉拒道:“不用了,你一下飞机就为我们奔波来奔波去的,先回去休息吧,休息够了再帮我们想吧。”
“那好吧,那就先不妨碍你们新婚夫妇甜蜜啦,我先走了,88!”说完,涂昇便走出了绿化带,朝他停车的方向走去。
曦炀和蓝俽肩并着肩手挽着手席地坐在木棉树下的草地上,轻声低语着。
“曦炀,我想我们应该从今天那个陌生的电话查起,那个人应该知道徵昊的下落。”
“我来这里找你之前跟司徒皖说了这事,曦侞跟他一起去查那个电话号码了,有消息了他会通知我的。”
“嗯,他是刑侦队长,应该可以帮得了我们。你是在婚礼现场找到他的吧?我看到他来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婚宴没让他吃上,反而又要他帮忙。我记得徵昊失踪不久我去报案,是他接的案子,当时他调查了一段时间,没查到徵昊一家的出入境记录,也没什么线索说明徵昊一家已经遭遇不测,反正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然后他们领导尘封起这个案子不让他再浪费时间去查了。”
“没关系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他是不会介意的。我想这次我们让他帮忙,他应该会向领导申请重新打开那个尘封的案子让他调查吧。”
“希望他能再次调查那个案子!我知道他是不会介意这次婚宴我们摆乌龙的,但是其他宾客就很难说了。下次见到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别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把徵昊找到,了却你的心愿,到时你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嫁给我了!不再有什么心里负担,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你以为找一个人很容易吗?如大海捞针啊!我始终觉得徵昊的失踪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个阴谋,不知道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会不会是有人操控着整件事的发展,又或者是……”蓝俽越想越不太对劲儿,越想越觉得事情应该会牵扯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或者事。
“不管多久、多不容易和多复杂,我都会陪你找下去!不管将来在找寻的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和麻烦,我都和你一起面对,一起承担!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曦炀一边轻轻地将蓝俽揽入怀中,一边如是说道。
“有你在我身边,我安心多了!”蓝俽将头深埋在曦炀的怀里,这一刻,她的心是平静的,有曦炀的理解和支持,无论前方的路有多坎坷多泥泞,她都不怕了。
亲爱的,以前你陪着我和徵昊一同成长,自从徵昊走了以后,你就陪着我度过那段伤心欲绝的日子。
现在,你也要继续陪着我和曦炀,陪着我们一起找徵昊,希望徵昊能够再次出现在你我面前。
即使,我们不能再续前缘,但起码,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永远的朋友。
亲爱的,你一定要陪伴着我们,支持着我们!
蓝俽望着眼前已长得高高大大的木棉树,静静地偎依在曦炀的怀里,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