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看着梓喜,眼睛微微眯了眯,梓喜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坐下来,顺着舅舅的眼神看过去。
多年默契下来,舅舅这个眼神一出,梓喜便是知道定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让自己静静的看。
乍一看,那人一幅店小二打扮,浑身衣着都呈淡灰色,帽子也几乎一样,就差肩上搭着的那根抹布。
不过细细看去,那人的打扮和店小二还是有不少出入。不过这正是他能够轻松混进来的原因。
正值饭点,酒楼店员们忙忙碌碌,本就无暇顾及什么人进了楼,加之那人打扮和店小二相仿,更不会引起他人怀疑,以便于他自由穿梭于除了雅间外的任何地方。
是个偷儿!
林四、梓喜这两个偷儿界中的大祖宗、小祖宗,只看了那人的眼睛一眼,就判断出那人一定是偷儿。
眼珠子来回打转,根本不会在任何一个点上停留超过两秒的时间。而且目光总是汇聚在他人的腰间袖口,亦或是耳垂脖子,手腕手指。
“这么高档的酒楼都敢进,京州堂的人胆子不小啊!”林四硬邦邦的说了句。
梓喜微微皱眉问道:“舅,您是在夸呢京州堂的人呢,还是在批啊。”
“嗯?”被梓喜这样一问,林四自己一时也答不上来,想了半晌猜到,“这趟,本就是来看看的,嗯.还真说不上来。”
“行动地点越来越高档,说明他们定的目标人群也在提升档次.应该是好事。但.”说道这里,林四明显有些不悦了,沉声道,“但是他们竟然偷到祖师爷的面前了,我就不高兴了。”
“舅舅,您要收拾他?还是说,您要收拾收拾京州堂?”
“先收拾面前这个。”
“那您得快点出手,你看,他的眼睛已经盯准目标了。”梓喜冲着那人努了努嘴。
林四果然站起来,但是没迈步,而是伸手往梓喜脑袋上挥去:“小师爷在呢,用得着祖师爷上吗!赶紧去,给我逮过来。”
“得令!”梓喜一抱拳,跨出座位,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个小贼身后。
小贼的目标就在梓喜那桌前面不远,隔了两个外座,一名中年男子腰间的精美荷包。一桌几个同龄中年男子,相谈正欢,小贼靠近些,桌上也没人注意,就算注意到也就当是店小二过来看看此桌情况。
小贼做出路过此桌的样子,双腿微曲,放低了些腰,伸手要捞。
往前跨出一大步,在空中完成转身,正面而对这名小贼,梓喜眉头一挑,眼睛亮了亮。
“是个当偷儿的好料,双臂超长,都快赶上暴了!”梓喜在心里叹道。
小贼注意到了面前多了个人,但他当然没有发现此人是从他身后蹿出来,只以为是从旁边突然跑过来,要坐到这张外座上的人。他的面色依旧淡定,食指和中指之间,出现了一块细小的刀片,小到刀面连光亮都无法反射。
梓喜不由得点了点头,对于京州堂弟兄们的专业素养很是满意,小小刀片锋利无比,剩下三根手指握住荷包的同时,刀片轻轻一划,荷包被捞走,中年男子不会有一点感觉。
事情当然不会像这般继续进行下去,梓喜同样伸出手,冲着小贼的手去,中指一弹,指甲打在刀片上,只在梓喜指甲壳上留下很轻的一道痕迹。
“额.”小贼眼瞳骤然变大,手上传来的痛感让他额头上的经立马暴起。
刀片被梓喜弹了回去,深深嵌入小贼手掌里。
梓喜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推,再往他背后一拐,脚上迈出一步。
小贼赶紧转了半边身,不然这只手准得被梓喜给撇断。
一只手被完全锁住,小贼动弹不得,梓喜凑到他耳边,梓喜轻声道:“别出声,跟我走。”
什么事都没发生,中年男子的荷包依旧挂在腰间,随着中年男子前俯后仰的哈哈大笑,荡来荡去。
梓喜锁住小贼的一只手,推着他往前走,回到自己那桌,手上一用力,小贼正好倒在一把椅子上。
“坐好,老实了!”梓喜低声喝道,坐到了林四的身边,一同面对着小贼。
小贼赶忙把那只伤得不轻的手举在面前看,想去摸摸刀片的位置,又怕碰着了疼,瞟了梓喜林四几眼,已是满头大汗。
林四不废话,直接问道:“今晚来这儿,是你的单独行动,还是你们堂,集体行动。”
小贼豁然抬头,惶恐不安的看着林四,嘴巴已经开始打颤,却硬撑着道:“什.什么.堂不堂的.”
林四碰了碰梓喜,梓喜会意,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放于桌面,示意小贼看好了,手上没东西,然后轻轻一握,再次张开手掌之时,掌心已经多了块小巧的刀片,和小贼掌心“里”的那块很像,不过品质比他的高了不知道多少。
接着,梓喜手上一动,小刀片犹如灵巧的小蛇,在五指间欢快的来来回回,绚烂夺目,小贼早就看呆了。
戛然而止,梓喜手一挥,刀片消失。
“如何?”梓喜看着小贼道。
小贼颓然低下了头:“原来是栽在了两位祖宗手里,认了.今晚,是我们堂内的集体行动,一同来这陶仁居的,还有好几个弟兄。”
“都是你这打扮?”梓喜问道。
小贼点头道:“回小祖宗,都是我这打扮,方便嘛.”
梓喜看了林四一眼,林四点了点头不语,梓喜便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要不要我去说一声,让他们都撤,免得不小心再打扰两位祖宗雅兴.”小贼小心翼翼的道。
“不用,回去看看你的手。”梓喜回道。
“多谢二位祖宗,多谢二位祖宗。”小贼如蒙大赦,一溜烟的跑了,一路上不时有真正的店小二疑惑的回头看看,心想那是那个家伙,正值忙时还跑出店去。
“有什么想法?没让他把另外一个一齐叫走。”林四饶有兴趣的问道。
梓喜又坐回到挨着护栏的位置,往下望了几眼,很快将几位新友的位置都找到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万一呢我.说不定可以去挣挣表现,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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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累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好意思就这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