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尽的敌人、砍不尽的敌酋、饮不尽的血。
十里飘香,滚烫的狗肉咬在嘴里,真TM的香,再就着一碗烈酒,真是爽。
苏离正在篝火边享受着狗肉的芳香,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天。
我靠,天降飞人啊。
苏离浑身汗淋漓,在夜风中不禁打了个冷战,彻底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场梦,他淡定的将手臂从嘴唇边拿开,如有所思的抬头望天,只见星辰皎洁,万里无云。
没有人,苏离放下心,却突然感觉一道阴影遮住了头顶木板上的缝隙。
只见一人,从天而降,方向正在苏离位置的上方。
作茧自缚,避无可避,此时再想出去也晚了,没办法,安于现实吧。
人落下了,正好落在了木板上,而这块木板苏离也只是随便找的一块,结不结实,只听一声声咔咔,木板断了,不用说了,差评,劣质。
人落在身上,苏离正要牢骚几句,那人一口鲜血喷了苏离一脸,晦气。
满肚子牢骚憋在了肚子了,身上那人就像是破布一样,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光是面部也满是伤痕,看伤痕的形状似乎是某种猛兽造成的。
人昏迷过去了,可这人带来的危机可能没有散去,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其实:我靠,正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正愁没有门路,这人就飞来了,没有看错,是飞的啊。
苏离将那人慢慢放在坑侧,钻出坑洞,抬头向那人飞来的方向看去,确定了,没有人,不是被人抛过来的。
再说了,如果真是抛过来的,那也是从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抛过来的,其中隐藏的意味可想而知,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是天生神力。
反正自己的机缘就在他的身上了,苏离再不迟疑。
匆匆将坑洞中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又匆匆清理了一下痕迹,握紧匕首,将男子捆在背上,毅然向城外走去。
外城人多眼杂,自己又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藏身,而这人身受重伤,敌人势力必然不容小觑,如果天亮自己还逗留在外城,这人必定凶多吉少,还会连累自己。
所以唯一的办法只有出城去了,城外天高海阔,任自己驰骋,逃脱的机会更大。
至于夜晚不宜出行的忌讳,苏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者先前听到的那声啸声中隐约透露着急切和愤怒,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了。
搏一搏吧,希望搏出个希望来。
有惊无险,苏离顺利的穿过几条阴暗的巷子,又小心翼翼从数道街道上走过,终于到了外城门。
自从三年前,外城就没有了守卫,所以苏离顺利的越过了城门,一头扎进了黑黝黝的森林。
刚刚钻进森林,他一眼便瞥见无数血红色的眼睛在森林中密密麻麻的狰狞着,一开始他着实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大概一个时辰前,前身为了夺回肉身联合其父在体内设下的分身,掀起记忆风暴,结果被石磨悄无声息化解,而自然他也全盘接收了前身的记忆。
从记忆中苏离了解到,眼前的景象是血眼树的一种自我防卫而已,据说上都四周的丛林中种植有上万株血眼树,据说当年暴韩残余势力企图颠覆朝纲举大军来袭就是被这血眼树吓破了胆,顷刻间被天军打败。
知道眼前的血眼只是模样吓人,苏离还凑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血眼树的‘眼睛’位于树干中部,呈红褐色,仿佛是一只铜铃大小的眼珠镶嵌在树干内部一样,但它只有吓人这一个本事了,没有什么攻击能力。
大大咧咧穿过血眼树围成的圈子,苏离向森林深处走去。
一路走走停停,苏离回忆了一下看到的记忆,没错。前方就是十年前大雪封山时,自己逃亡时路过的山路了。
上都四周山峦起伏,相隔数千米,便有或高或低的山岭了。而苏离所要去的地方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逃亡时,前身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一处隐藏极深的树洞,里面塞三个人都没有问题。
……………………
天空中青城、冥王、四海、祈雨、十方等诸多或大或小的星宿渐渐收敛了光芒,慢慢暗淡了下来。
两颗最亮的星辰,子母炫耀星绽放出炙热的光芒,天地在其他星宿暗淡后,煞时光芒四射,那光芒逐渐渲染玄武星宿的其他星辰,直至整座星宿都被点亮,那炫耀星才恢复到正常的亮度。
于是新的一天开始了,白天到了。
苏离蹲在森林中的一条潺潺流过的小溪边,清洗着早晨从树上摘下的野果子,如今还不是果实成熟的季节,所以苏离手中的果子都略显青涩。
轻轻咬了一口,还有些涩嘴,挨个试了遍,他将几种不那么酸涩的果子放在一边,独自品尝着那又酸又涩的果子。
咧了咧嘴巴,他将吃不下的果子抛到溪水中,将放在一边的果子用布包裹着,向身后的树洞走去。
树洞中躺着一个男子,苏离回来时,他已经醒过来了,正盘膝而坐,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缕缕微弱的白烟从男子的头顶冒出,然后盘旋起来,苏离擦了擦眼睛,费力看去,那些白烟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图像。
白烟慢慢升腾,越聚越多,最后将男子完全包裹在其中。
苏离眨了眨眼睛,将果子放在旁边的青石上,然后眼睛不眨的看着眼前玄幻的一幕,不知过了多久。
那男子深呼一口气,白烟如同潮水退潮般,一股脑钻入了男子的口中。
男子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吐出一滩腐臭的液体,其中还有些黑色的肉块。
“过来,是你救了我吧。”男子吐出这滩液体后似乎伤势有了好转,就连身体上的伤口也长出了一些肉芽。
“啊。”苏离装出一副不同事理的模样,仿佛刚从之前玄幻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到是个老实孩子,也是我王恒命不该绝啊,遇到了忠厚之人,也罢。”王恒打量了一下苏离想到。“不过还是要在考校下再做决定吧。”
“哦。”苏离似是没有戒心,将放在青石上的果子兜起,小跑到男子身边,递上显得青涩的果子。
苏离的外表和年龄显然很有迷惑力,十六岁的少年,面目清秀,虽然因营养不良有些瘦弱,但整体上看,也是个敦厚的少年。
王恒笑了笑,由于怕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所以笑容有些僵硬。
从苏离的衣着上,王恒也知道面前的少年肯定是外城的百姓了,再联系下他孤身一人将自己带到城外,显然是没亲没故、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唉,心底叹息了下,王恒一只手拿着果子填着肚子,一只手伸出摸了摸苏离的头。
接着又看苏离心不在焉,眼神炯炯盯着自己的头顶和肚子,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于是笑道:“想学?”
“恩。”苏离没有掩饰渴望,像是磕头虫不断点着头。
“不急,这里也不安全,城里很快就会被搜遍,我要走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王恒又道。
“愿意,我愿意。”苏离应道。
……………………
天稍微透出明亮时,城里便闹翻了,先是内城开始戒严,数不清的禁卫将士挨家挨户搜索,内城鸡飞狗跳的时候,外城也多出了许多陌生人。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内城禁卫军有一半驻扎到了外城,外城百姓长期以来被贵族欺压形成的奴性此时暴露无遗。
无数百姓的大门大开,然后跪在门口,任内城的大人物入内搜查,至于过程中的龌龊事,皆是低头不敢言。
在这种氛围下,一队黑衣人将苏离原本呆着的破落院子团团围住,不时有仆役抬着一具具尸体从院子中走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滴滴鲜血透过包裹尸体的布匹滴落下,绽放开狰狞的血色花朵。
院子中不时传出一阵阵令人心寒的惨叫,鬼哭狼嚎都不足以表其悲切和战栗。
一个面容惨白的女子在院中来回踱步,不时看向苏离之前呆着的坑洞,面容美丽,但其身上散发的冷意却让人不敢靠近。
“禀堂主,内城和外城搜遍了,没有发现昨夜的男子和少年。”一个同样黑衣着装的汉子从院外跑到女子身前,半跪禀告。
“废物,连两个废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说着,女子手上的鞭子就狠狠的落在了那汉子的身上。
“来人,通知国师和王上,是否准许我天鹤卫出城。”女子似乎对着空气说话。
话语刚落,从女子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黑影发出桀桀的声音,向着内城的方向而去。
“我是天督卫的一员,知道天督卫吗?唉,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天督卫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终归是属于妖师大人的。”王恒兴许是想要找个人说话,一路上说起了自己的来历。
与此同时,晋国的天鹤卫也从内城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