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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是我的阿释

终于,唐淇转身离去,任由眼泪在脸颊上冲刷。恍然间,唐淇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悲,从前那么骄傲的自己,现在居然已经沦落到了只能挣一个名分的地步,而且,是拼尽全力只能挣一个名分……

绯色的身影渐行渐远,释面目表情地伫立在原地,直到那绯色的身影消失地无影无踪,这才缓缓拾起被丢弃到了一旁的眼罩。

门被轻轻地推开,却听不见有脚步声。

“嗯?”花亦从屏风的后面转身出来,见到眼前的人却是一怔,原本,她以为是麴冉哥哥的……

绯色的衣衫极尽的艳丽,却衬得主人的面色微微苍白。花亦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确认似的唤出了她的名字。

“唐姑娘?”

“姐姐的眼神告诉我看到我觉得很奇怪。”唐淇轻声笑着,但那笑容展现在苍白的脸上却显得更加地突兀,“其实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虚影,而这里是虚影界,所以,我本就应该在这里的。”

“这里……是虚影界?”花亦喃喃地重复着,她听弥沙说过的,虚影界是和镜灵界一样不属于凡界的存在,但与镜灵界相较,虽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两者可谓是势不两立。

看着花亦只是沉默在一旁,唐淇有些微微的怒意:“为什么姐姐不说话?为什么不问你的麴冉哥哥会带你来这种地方?”

“你……在生气?”花亦看着唐淇,有些微微的吃惊,见唐淇,总共不过三次,一次是在桃花漾偶遇,一次是在镜林遇到了受伤的她,还有一次……就是在冰川。

前两次的相逢对花亦来说或许可以说是无关紧要,但是最后一次,花亦却怎么也不会忘记唐淇的所作所为。那个时候,就是因为唐淇,天山冰川万年未曾消融过的冰雪在那一刻破碎了长久的坚冰铠甲,冰川下刺骨的冰水也终于重见了天日。蔚蓝色的水,雪白的冰,火红的云,在这片天地间终于融为了一体。

那个时候,花亦的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怨着唐淇,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毫无疑问,是因为唐淇做了什么,包裹着麴冉的坚冰才会融化,才会导致麴冉在她眼前生生地消失。

不过,到了现在,花亦心里所剩下的,却只有感恩的心。若不是因为唐淇那样做了,恐怕直到现在,她的麴冉哥哥还是静静沉睡在那阻隔着世界的冰壁里,他们也就没有真正重逢的一天了。

是呢,因为唐淇是虚影,所以那个时候麴冉哥哥也是跟着唐淇到了虚影界,所以,才会在这里为她构筑小时候承诺过的家。

“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幸福?”看着花亦无意间展露出的笑颜,唐淇心里一阵抽搐,“只为了阿释假装了麴冉,你就这么高兴么?!”

“什么?假装?”唐淇的话太尖锐,花亦有些不相信似的反问,虽然一头雾水,但看着唐淇已经微微泛红的双眸,也已然已经知道了些事情的严重性。

“你以为那真的是你的麴冉哥哥么?”唐淇粲然笑着,“他是阿释,我的阿释!”

“阿……释?”有些不明白唐淇的话似的,不过似乎,自己真的是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的。

那是在镜林救了唐淇之后的那个早晨。

“姐姐,你很爱那个麴冉,对不对?”唐淇说,“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定是非常喜欢,非常依恋……就像……我对阿释一样……”

对了,阿释,这个名字就是在那个时候听到的……花亦慢慢回想起了那留在记忆中的对话,只不过,为什么唐淇要说麴冉哥哥是阿释假装的呢?

“难道你是想说,麴冉哥哥是你的阿释化形的?”花亦问。

“化形?”听到这两个字,唐淇又是一声苦笑,“阿释哪里用得着,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是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怎么可能!花亦在心里暗暗说道,但是看着唐淇那悲伤的模样,却完全不像是在说笑。

“我没有听说过麴冉哥哥有孪生的兄弟。”花亦信誓旦旦地开口。

“谁说他们是兄弟了!”唐淇突如其来地大吼了一声,正欲说下去,门却被有些粗暴地推开了。

“淇淇,你该回去吃药了。”

进门而来的是释。不由分说,挡在了唐淇和花亦的中间,并将花亦护在了身后,只是冷冷对着唐淇道:“你的病,必须每天按时吃药。”

“病?”花亦有些诧异地开口,却不想听到唐淇用同样诧异的口吻反问着。

“一时忘了督促你吃药,就跑出来胡言乱语了么?”释直直地凝视着唐淇的双眼,眼中是只有唐淇能够看见的冷峻。

“呵呵……”唐淇又笑了,却是伴随着无可抑制的泪珠,是啊,若不是自己病了,怎么会胡言乱语说眼前的人是阿释而不是麴冉,她是病了,她也只能是病了……

唐淇终于大笑着离开了花亦的房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一瞬间安宁了下来。

“亦儿,没事吧?”释转过了身,依旧充当着麴冉的角色。

“唐姑娘她……没事么?”花亦有些小心地询问着,望着门口的方向,似乎担心唐淇再度从那里回来似的。

“她病了,只要回去吃药,应该就会没事的。”释温柔地笑着,抚了抚花亦的长发,“没吓到你吧?下次我不会让她没吃药就到处乱走的。”

“是麴冉哥哥在照顾唐姑娘么?”

面对花亦的疑问,释静静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啊,不过,是唐姑娘从天山的冰川里救了麴冉哥哥呢,麴冉哥哥要好好对唐姑娘啊。”花亦闻言微笑起来,并不由得嘱咐。

“放心,我会的。”释顺从地点了点头,笑道,“淇淇的事情,亦儿不需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花亦点了点头,转身从释的怀里脱出了身,移步到了窗台前,望着窗外唯一可以看见的一棵大树呢喃,“麴冉哥哥,那里的树上……可以放一架秋千么?”

释随着花亦的脚步跟随到了窗台处,伸手从背后再度环住了花亦的腰肢,亦是望着那棵孤零零的树沉吟:“我还记得,小时候你第一次荡秋千,是我帮你推的。那时候的你啊,又是害怕又是高兴,那样子,真的很可爱。”

释的话让花亦的心微微地温暖,这样的回忆,如果是阿释的话是不会有的吧,而且,如果是从不相识的阿释,又怎么会在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就说了小时候麴冉哥哥对自己关于家的承诺呢?

“果然……麴冉哥哥都记得呢……”花亦向后依偎在了身后的怀抱中,对于唐淇的话也终于释然,有着他们之间回忆的人,不可能不是麴冉哥哥的。

一个人从房间出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当时能看见的唯一一棵大树的脚下。

近看,才发现,原来这真是一棵古老而沧桑的古树。高高仰起头,这才惊诧于它的伟岸,居然像是刺入了天际……

“这样的树木……用来架秋千也太不成样子了……”花亦静静地思忖着,正这么想着,却忽然发现在粗壮的树干的另一侧,一架看上去有着多年沧桑历史的秋千正随着风摇摇曳曳。

围绕着树干走了过去,花亦有些好奇地伸手抚上了那架秋千。果真……是很多年了呢,即使是用上好的木材做的,也已经被风雨所侵,而那联系着的千绳,看上去亦是岌岌可危。

不知为什么,当花亦的手触碰着秋千的时候,竟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说不上来是哪里给她的感觉,却总只是有这么一份的亲切之感。

仰头,依旧是那是一片阴沉的天空,似乎山雨欲来。花亦终是轻轻放开了拉着千绳的手,缓步走到了古木前曲身坐下。

周围的空气忽然间飘过一丝熟悉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桃香。

是……慕雅别馆的味道……

花亦微微皱着眉转头望向了远处,那里,一个身着蓝色长衫的男子正悄然而立。

呵,是韩之天少爷。虽然,从未想过会在虚影界这样的地方见到韩之天这样的人,不过……或许也是时候解下对于慕雅小姐和韩之天的诅咒了。

差不多快三年了,现在,麴冉哥哥终于回来了,自己已然没有了那怨恨着他们的理由。记得弥沙说过,由唐淇所下的关于慕雅小姐和韩之天一年相见一次的诅咒,只有当自己对他们没有一丝一毫怨恨的时候,才能够被解除,而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之天少爷……”花亦轻轻走向了韩之天的方向,“我想要……”

解放慕雅。这四个字已然到了嘴角,然而,韩之天却突然打断了花亦的话:“花亦,你想见麴冉么?”

“嗯?”花亦迷惑,“我之前见到麴冉哥哥了,而且一直就跟麴冉哥哥在一起啊。”

“什么?怎么可能?!”韩之天闻言大惊失色,定了定神,才再度开口,“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麴冉的所在,以他现在的状态,应该不可能来见你才对。”

“啊?”花亦有些不明所以,心下却又是不经意的一紧,先前唐淇所说的话好不容易驱散了,但此时此刻心上却又遮上了阴霾。

“花亦,想要……去看看么?”看着花亦渐渐严肃的表情,韩之天略一沉吟,却最终还是这么问。

“好,我去。”不管韩之天带来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件事的真假所关系着的人,花亦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韩之天,你知道我是谁么?”绯衣的女子闪身出现在桃花漾的慕雅别馆。

“姑娘你是……”韩之天有些迷惑地看着忽然出现在别馆里的唐淇,一脸的不解。

唐淇微微叹息着摇了摇头,略显失望地道:“原来,你不知道么……那如果这样呢?”说着,唐淇轻轻抬起了左手,绯红色的灵力瞬间从左手上无声地溢出,化作点点晶莹飘散在了空中。

这光景,何其的熟悉。

三年前的慕雅别馆,他在院中正在为慕雅作画,就在那时,天空中便是出现了盈盈若若的这样的绯红色晶莹光点,随着微风向他们这里飘来。

十分美丽的景象,像极了夏夜的萤火虫,星星点点,但那绯红色的光点却似比那萤火虫还要有生命力的多。但同时,却也有说不出的怪异,因为从未现世的美丽而感到的从未有过的怪异。

绯红色的晶莹如雪花般落下,慕雅诧异地发现那些光芒并未停驻在掌心,而是径直渗入了她掌心的皮肤,进入了她的身体。

再后来,韩之天的手生生地穿过了慕雅身体这样的事情就那么发生了,仿佛慕雅根本不存在在那里,停留在眼前的只不过是慕雅的幻影而已。而慕雅,有些难以置信地伸出双手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不能相信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半晌,她缓缓走向韩之天,伸出双臂想要拥抱他。当慕雅的身体就那么直接穿过了韩之天的时候,慕雅的眼泪终于如断线的珠子般掉落,落在地上,却也没有见到溅起的泪花,连眼泪都是那么生生地穿过了地面。

一切,都是因为这些绯红色的光点!

韩之天双目中满是敌意地怒视着突然现身的唐淇,而唐淇此时却终于像是满意一般地点头笑了起来:“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呢。”

“那么……”唐淇带着幽然的笑意对着韩之天道,“现在有一个可以让我为你们解除诅咒的机会,你想要抓住么?”

无声攥紧了双拳,韩之天侧头望了望屋内那一卷悬挂在墙壁上的画像,画像上的人凄然欲泣,最终还是回应了唐淇:“你要我做什么?”

“真相。”唐淇收起了笑意,微微眯起了双眼,“我要你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花亦。”

韩之天带着花亦在偌大的虚夜宫中奔走,依靠着唐淇所给的虚夜宫地形图,在无数个相似的宫殿中穿梭,最终,停留在了一座极其豪华的大殿前。

“就是……这里?”花亦轻轻喘着气,依旧微微蹙着蛾眉。

韩之天无声点了点头。

“等等!”见韩之天打算推门而进,花亦忙出声制止了他,接受着来自韩之天那不解的视线,花亦才顿了顿,缓缓开口,“我自己来。”

真相……就在这扇门的后面么?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心跳是十五前列地剧烈跳动着,只要推开这扇门,所有的一切都解开了……紧紧只是这么想着,花亦的手便不由得轻轻有些颤抖,明明,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了的……明明,一路追寻的结果就在眼前。但是,事到临头原来自己是在害怕面对……害怕自己所看见的并不是自己所期望的……

“吱……”虽然一直在退缩,但门却还是在缓缓地打开,而映入眼前的,却是……

一片绯红色的水晶。整座宫殿的绯红色水晶,在宫殿的四周密布而生。

“之天少爷?”花亦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身后的韩之天,难道,这就是他想让自己看的么?

“不如进去看看吧。”韩之天同样被这瑰丽的景色所震慑,但却没有花亦那样的疑问,或者说,对于给自己这个情报的唐淇,他是只有信任的。

终于……慢慢踏上了这水晶一般璀璨的世界,踏上了这闪耀着光辉的路途。一步,又一布……似乎,这里除了这满眼的血水晶,就什么都没有了。

正当花亦想要停留在这唯一的发现时,韩之天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一把被插在血晶中的断剑上。

“青光……”低声唤出了那把断剑的名字,同样,那名字也是唐淇告知的。

“青……光?”花亦探过了头,顺着韩之天的目光望着那把名叫青光的剑,是似曾相识的感觉。花亦不懂剑,但即使是她,却也能看出这原本是一把锋利异常的长剑,应该是把十分有名的剑,只是可惜,不知为什么现在却是断了,只剩下了颓然地插立在冰冷的绯晶中。

像是被什么吸引着,花亦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轻轻抚上了那既然沉寂了许久的青光的剑刃。

一阵清冽的光毫无预兆地从青光的刀身上散射而出,晶莹的光芒像是有生命似的,围绕着花亦曼舞……流连许久,终于恋恋不舍似的离开了花亦的周身,想着花亦身后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那点点星光终于尽数落到了绯色的地面,而金红色的光却在瞬间大盛,照耀得连睁开眼睛都成了一种奢侈。

终于……那强烈的光渐渐消退,而对着终于出现在花亦眼前的光景,伤痛的泪却是没有了尽头。

眼前是一片血红色的光芒,而在那片血水晶的中央,是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庞。

“麴冉哥哥……”泪无声滑落。

原来,这两天一切的美好都是假象么?那么温暖的怀抱,那么温存的话语……都是……虚假的么?

“你以为那真的是你的麴冉哥哥么?”

唐淇的话再一次在耳畔回响,异常的尖锐。

“他是阿释,我的阿释!”

唐淇那样宣告。

“他是阿释,我的阿释!”

“不要,不要!不要再说了!”花亦有些痛苦地掩住了耳朵,然而,那从记忆里,从心底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消退。

“他是阿释,我的阿释!”

“你以为那真的是你的麴冉哥哥么?”

“他是阿释,我的阿释!”

“花亦?!你怎么了?!”韩之天慌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花亦,和花亦相识这许多年了,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花亦那么的失态。

“是假的么?之天少爷,告诉我,究竟什么才是真的?!”看到了韩之天熟悉的面庞,花亦终于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慌乱的,带着些许疯狂地攥着韩之天的手臂。

然而,此刻的韩之天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用力地支撑着花亦,良久,才道出一句:“对不起。”

“麴冉哥哥……”花亦的目光游离着又飘浮向了前方沉睡在血晶中的麴冉,勉自一个人站起身,步履蹒跚地向着麴冉的方向走着。终于,再次紧紧地抱住了处身于血晶中的麴冉。

麴冉的身体,依旧是温热的……

花亦暗暗地想着,但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麴冉哥哥会沉睡在这种地方。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绯色的水晶,沉寂的麴冉,还有悲痛欲绝的花亦。

看着这样的场景,韩之天有些不忍地侧过了头,然而,所谓的真相,远远不止于此。

“花亦……”仿佛是挣扎了良久的决定,韩之天终于再度开口,“三年前,麴冉去冰山找百年一开的普雅花,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么?”

……难道,不是慕雅小姐的命令么?花亦思绪一瞬间的空白……

明明记得,在那个质问慕雅小姐原因的时候,得到的只是云淡风轻的理由:听说,天山之巅长有百年一绽的普雅,在和之天的婚礼上如果可以……

够了,明明只是这样的理由,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又怎么会那么深地怨恨着慕雅小姐,明明,她是在自己和麴冉哥哥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屋顶的恩人。

“不是这样的,是麴冉让我们不要告诉你。”韩之天尽力平淡着自己的口吻,“因为他不希望你知道。”

韩之天的话音趋近平淡,但是所引起的波澜,却是难以预见的起伏。花亦没有说话,只是默泣着拥住没有了感官的麴冉,只在那一瞬间,所听所闻,所思所感,都恍如谎言一般得让人难以相信,但是,那就在耳畔的一句句声响却在告诉着她,那些让人难以接受的话语,就是三年前的真相。

“花亦,你有没有记得,三年前的时候,你的病比以前要更加重了,即使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也会忽然出现那种殷红色的可怕目光?”麴冉没有直接说麴冉当时的想法,而是从花亦的病开始说起。

花亦暗暗垂下了眼帘,她怎么会不记得,从小,自己就有这种奇怪的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那种难以抑制的冲动,那种……想要血的冲动,尤其,是在闻到了血的气息的时候,发病的时候,双眼会变成可怕的殷红色。而就在三年前,自己的病日趋重了。

“那个时候,麴冉十分的担心,也就在那个时候,有传言说天山的冰川长有百年一放的普雅花,麴冉知道了之后就来向我和慕雅商量。”

所以,麴冉哥哥是为了我才去天山找普雅的么?但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能跟自己说?

“当时,我和慕雅都觉得很奇怪,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特地和我们来商量,而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要瞒着你。”韩之天声音渐趋低沉,“麴冉说,这一去安危难定,不希望你担心。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告诉你,直到你后来出现在慕雅面前问麴冉去天山的原因,我们才知道麴冉的担心成了现实,天山冰川果然是个过于危险的地方……”

“但是,即使是这样,因为之前答应了麴冉不能告诉你,所以,即使你问了,慕雅也只能给你那样一个答案。”终于,将压在心底三年的话都说了出来,韩之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这样么……”花亦颤抖着身体听完了韩之天的话,“可是……好奇怪啊,明明普雅的事情都是听说的,麴冉哥哥怎么就能知道那一次来冰川是凶多吉少,怎么能事先就拜托之天少爷和慕雅小姐那样的事情……明明,麴冉哥哥很强大的……”

“刚才说的,的确就是事实。”韩之天抬起头凝视着相拥在一起的花亦和麴冉,但除了这一句却三年前,自己和慕雅也曾劝过麴冉不要孤身一人去天山,但是,看到为病痛所折磨的花亦和露出了那样深深忧虑的神情的麴冉,他们才发现,自己的阻止是多么的残忍……虽然,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们的帮助并没有带给他们任何的幸福,但是,即使是这样,当时的选择依旧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

“之天少爷,为什么呢?为什么答应了麴冉哥哥的要求,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我真相,而就在现在,突然跑来告诉我这一切……明明,我本来都打算放下对于慕雅小姐的怨恨了……”花亦缓缓地问着韩之天,隐隐可以听见哭泣的声音,极其压抑着的哭泣的声音。

“……”韩之天默默转过了身,虽然花亦没有将视线转向他,但是,即使面对着花亦的背影,韩之天依旧觉得难以面对。终究,还是难以回答,是啊,为什么呢?已然是三年的秘密了,或许是因为从唐淇那里知道了麴冉的所在,也或许是因为不忍见到花亦被欺骗,然而不能否认的,是唐淇的许诺……“我要你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花亦,只要你全都告诉她,那么我就让慕雅从诅咒中解放”。

这么做,纵然是违反了对麴冉当时的承诺,但是,花亦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真实,还有慕雅……就都可以获得救赎。

“之天少爷说的都是真的,至于为什么,我来告诉你。”另一个异常熟悉却又让人没有想到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旋。

……是魅心。

花亦和韩之天同时望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内的魅心,而魅心盈盈笑着回望着他们,没有一丝的困惑。

“魅心?”韩之天见到了许久没有见多的面容,满满的惊诧。

而花亦此时已然没有了惊诧的闲情,只是有些漠然地望着魅心,眼里带着一点点期冀的光芒,是期冀着魅心能够说出一些能让她明白的话语。

“因为你和麴冉都不是凡人。”

花亦闻言有些失望地不再看魅心,似乎……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呢……自己不是这一点早就很清楚了,自己在镜林和弥沙在一起的两年不是白呆的,而麴冉哥哥,被冰封了两年,亦早已不是凡人了。

魅心绯红色的衣衫在周围的血晶映衬下显得更加鲜艳,她缓缓走近和麴冉抱在一起的花亦,微蹙了眉,道:“花亦,你以为你的病真是纯粹的病么?”

“什么?”韩之天和花亦异口同声地轻唤了一声。

“嗜血,是上古血族的特性。而上古血族的后裔,就是现在虚影。”魅心平淡地说出了这样的话,“你有这样的病,是因为你身上有虚影的血。”

“虚影的血……”花亦望着魅心的眼睛里闪烁着颤抖的光。

“但是,随着进化,现在的虚影早已不被嗜血的本性所驱使,而亦儿你的冲动不能被控制,是因为你是半血的虚影,并非纯正的完整的虚影。”魅心更深一步的解释,“血统的不纯正导致了你没有能抵抗嗜血冲动的能力,而这一点,麴冉早就知道。”

困惑,不解……只有这样的词语可以用来形容现在的情况,对于魅心的话,花亦真的不能接受。按照魅心的说法,自己岂不是有着虚影的血统,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从有记忆开始就不曾记得是这样的身世,小时候,她只是和麴冉哥哥在一起相依为命的穷苦人家的小孩吧。

“你没有十岁以前的记忆吧?”仿佛看穿了花亦的所思所想,伴着重重的叹息魅心再度开口,“所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麴冉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长大,更不知道麴冉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是什么……”

“那你说,麴冉哥哥……是什么?”魅心的话太过有理有据,纵然心底里再怎么抗拒,花亦却也明白她说的不会是空穴来风。

魅心有些失落地笑了笑,回转身走到了那把断剑青光的跟前,伸手轻轻抚上了依旧闪着寒光的刀刃,沉吟:“他就是这把断剑,他就是……青光……”

“什……”连把这问题说全都已经是难上加难,说麴冉哥哥是青光?说麴冉哥哥是一个剑灵?!顿时,花亦觉得天旋地转,这一定只是一个笑话罢了,但是……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麴冉哥哥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在自己触摸了青光的剑身之后呢?

苦涩的笑满上了嘴角,眼角流下的泪咸涩而凄苦:果然……还是真的吧……

门外传来了渐渐接近的脚步声,韩之天有些慌乱地向外张望,见了来人之后一脸的不可思议,急忙转身想带花亦和魅心一起出去,却恍然发现哪里都没有了魅心的身影,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之天少爷,你自己走吧……”花亦丝毫没有要松开麴冉怀抱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对着韩之天道。

“花亦。”重重的一声叹息过后,韩之天的身影匆匆消失在了黑暗中。

当寂静的世界再度被声响所惊扰,听着那声熟悉却带着震惊的“亦儿”时,花亦早已猜出了来的人是谁。

是他,那个名叫释的人,那个……妄图代替麴冉哥哥的人。

“亦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眼泪如珍珠般跌落血晶,没有回过头,不想要看到那如同麴冉哥哥一样的脸,明明是那样的让她眷恋,却带着虚假的欺骗……

又是良久的沉默,当释终于再度抬起了头……“姐姐,我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姐姐,我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姐姐。自从花亦来到虚影界之后,释是第一次这么称呼花亦,原本,打算就这样隐瞒花亦了,就让自己成为花亦心目中的麴冉哥哥一起生活下去,而生活的迷雾被无可奈何地驱散,那么,事实终将浮出水面。

“你……是释么?”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变成麴冉哥哥的样子?”

“……”释环顾着殿内四处的血晶,再举目望着在花亦怀中的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变成麴冉的样子么?释有些苦笑着上前了一步:“姐姐,你果然……什么都忘了呢,你怎么能忘了自己的弟弟……长得是什么样子……”

十三年的那场离别历历在目,释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然而,记得那一切的却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姐姐,即使回到了虚影界,心却依旧是那样的遥远……

战火,烽烟。

从没有想过,在虚影的世界里会出现这样的光景。原本是辉煌的宫殿,但此时此刻,却是离散的人心及慌乱不堪的彼此。

看着那缩瑟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娇小身影,年幼的释握紧了双拳,什么安慰的话之前也都说过了,如今能做的只有陪伴。

“释……母亲和舅舅……为什么还不回来?”花亦颤抖着握住了释同样有些冰冷的双手。

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问了几次,然而,释所能做的回答却永远只有一个,也只有一个:“姐姐,别担心,一定快回来了。”

“释,我有些害怕……”花亦缩瑟着身子,又是不安地呢喃,“虽然你和弥沙哥哥都曾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母亲一直没有回来,舅舅也是。就连……就连弥沙哥哥也不知去了哪里。”

“姐姐,不用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小小的释将同样小小的花亦环抱住,像是守护的天使一般言语。

门被有些粗俗地撞开,枯残的叶伴着萧瑟的风汹涌而来,而就在那阴幽的天空下,是虚影界的王花粼和他的姐姐花影。

“母亲!”花亦倏地站起了身奔向来人,而释也慢慢在花亦身后站起了身,望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失魂落魄的父亲和在父亲怀中没有了知觉的姑姑。

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了释的心头,没有来由的,释匆忙间拉住了正奔向前方的花亦的手:“姐姐,别过去!”

“阿释?”花亦疑惑地回过头,然而却终还是轻轻甩开了释的手。

“亦儿,过来……”花粼低声唤着花亦,眼神却丝毫没有从怀中似是睡着了的花影身上移开,只是唤着花亦过去。

明明只有几步路,但那一程花亦却走得艰辛异常。因为,每走一步,仿佛就能瞧见沉睡在舅舅怀中的母亲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每走一步,都有一个声音在向她宣布着恐怖的事情……然而,她却不能止步,心里依旧期冀着那只不过是自己胡乱的臆想。

终于,将小小的手放在了花影绝美的脸庞上。那是冰冷而没有生气的触感。终于,眼泪不可抑制地奔流,夹杂着无助和声嘶力竭的哭喊。

“娘亲……”

“姐姐!”释快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花亦,担心地望着已然有些绝望的花亦,同时有些忿然地回瞪着自己的父亲花粼。

“亦儿,舅舅有些话想要跟你说。”依旧是抱着花影渐渐冰冷的身体,花粼如同木偶一般开口,“你娘亲最后还有一个心愿……”

接下来的话让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切也让他不能接受。因为……因为,他的父亲竟然攻击了他的姐姐!攻击了父亲最爱的姐姐的女儿!

“姐姐!”释忙将受到攻击的花亦夺回,但已然太迟,花亦左颊上留下了深红色的血液,而花亦的意识也早已沉睡。

即使是对自己的父亲,释这一刻也是充满了满满的怒意……和恨意。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父亲会突然袭击姐姐?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父亲!”释咬着牙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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