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过,房东宽大的睡衣摆了摆,这风吹的她心都毛了起来。她伸出一只手搭向楼道护拦,却意外摸了个空,身子一下子失去重心栽了下去。”
“啊!哎哎哎!”
天旋地转,房东像个肉球似的滚下楼梯。
“哎哟……”总算停止。房东两脚的拖鞋也只剩一只了。她呻丶吟的趴在地上准备爬起来,结果一抬眼皮就看到一双红色小马靴。
“小姑娘扶我一把,哎哟…疼死我了……”房东伸出手却始终没见人拉她一把。她从地上爬起来就准备开骂,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
可一看清对方她就吓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方在这样热的天穿着一身时尚冬装先不说,光她那脑袋就够吓人的!整个脸都埋在浓密的头发里,给人感觉长的全是头发,压根没有脸一样。浑身邪里邪气的,房东动了动嘴皮。
“你……打……他。”没想到那女孩却先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发硬,听着很不舒服。
想起刚在寸雨家的遭遇,房东害怕的扭头就跑。
嘴里不受控的喊着:“见鬼了见鬼了!”
可无论她怎么跑,那女孩的身影都不远不近的立在她背后。
一只手冷不丁地“唰”的猛伸向房东。
“啊!!!”
第二天清晨。
寸雨被尽职的闹钟“叮铃铃铃”的吵醒。一睁眼,阳光便刺进瞳孔,她不由的眯起眼睛,待逐渐适应意识清醒过来后她才按掉闹钟离开温暖的床铺。
她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不舒服的缘故,感觉房间里闷闷的,连带着呼吸都变的不顺畅起来。
寸雨趿着拖鞋走到窗边去开窗子,正赶上这时兀地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伴着“哐铛”一声从楼下传来,打破了小区的安宁。
寸雨被狠狠的吓了一跳,目光寻声望去。
楼下。
一位穿着夺目的橘红外衣的清洁大妈丢下手推车,见了鬼似的抖着两条胡萝卜腿站在不远处惊恐的望着垃圾堆。
几个好事的欧巴桑从家里跑出来掺和。
“叫什么啊?”
“这是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清洁大妈也说不答话,伸着手指头对着那堆蚊蝇乱飞的垃圾堆一阵狂点。
寸雨看见了。一条腿掩在垃圾里无力的耸搭着。
“哎呀!不得了了!是不是死人啦?”
“要不要报警啊?”
“一大清早的……啊!!”某瞎参和的欧巴桑话还没说完便被猛从垃圾里坐起来的“死人”吓扯开了嗓子尖叫起来。
人群呼啦的一线后退,无一不警惕的盯着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人。
死人其实没死。她坐起来,惊恐的窥探了下四周,满脸污垢,头顶上已松垮的卷发夹随着荡来荡去。
“鬼……有鬼……有鬼!一个女鬼!!”她爬起来对着被她吓呆的人们失魂落魄的抖着嘴皮子,最后变成了挥手舞脚大声尖叫,“鬼!!”然后撒着腿就跑开了。
“房东?!”楼上一直注视的寸雨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声音不大,但楼下的房东却好像听到了。
她止住脚步回头仰面盯向寸雨,眼神里闪过一丝凶狠,随即又恢复恐慌的继续奔跑。
寸雨被房东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凶狠目光吓的心神不宁起来,她慌乱的又重关上窗子然后走出房间。
就在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的一刹那,床头柜上那张合照里杨桃的身影也随之不见。
洗手间。
寸雨顶着浑浑沉沉的脑袋往自己脸上抹洗脸霜,刚抹好,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整张脸就像刷了一层石膏似的,像鬼!这个念头一跳出脑海,她吓的又急忙用水洗掉。
水被浇的哗啦响。抬头,对上镜子,有滴水顺着眉毛滑进了眼睛。她眯起眼,朦朦胧胧地看见镜子里多了个身影,好像还在冲自己笑。
寸雨吓的一个激灵猛的回头,背后什么也没有。再看镜子,里面只有一个影子。可她还是害怕的叫出来了。
因为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血窟隆,像是被什么戳烂了一样。右眼也掉了出来,仅靠血管连着挂在脸上,随着自己的晃动荡来荡去。
太可怕了!甚至恶心!寸雨都没有勇气去碰一下自己的脸。镜子里那个架在自己身子上的头真的是自己的么?怎么…怎么会……
她害怕的不住后退,右眼珠子又开始不停的晃动。
寸雨看着镜子里的一幕突然发疯的尖叫。最后她拿起剪刀对着镜子想要剪断那些悬着眼球的血管。
“咔嚓!”
剪刀剪破了她的脸。
“啊!!”寸雨吃痛的丢掉剪刀,用手捂住鲜血喷涌的右脸。
镜子里,一切恢复正常。那张恐怖的脸消失,随之替代的是寸雨右脸真实的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