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雨家。
韩含看了眼熟睡的寸雨,放心的转身关掉灯离开了房间。
客厅里,唯一的木沙发上铺了张微厚的毛毯子,今晚他就睡这里。
韩含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哒哒嘴,一翻身便裹着毛毯子合了眼。没一会儿他均匀的鼻息夹带着细小的鼾声便融进了空气。
客厅里铺了一层灰的灯管突然“嘶嘶”的闪了两下便灭了。像是在死亡中挣扎的老人不甘的呓语了几声便无奈的永远禁声。
黑暗,像只怪兽攀爬进小租屋。一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在沙发旁。
她垂头站着,长发遮了脸。唯一醒目的是她脚上的那双红色马靴。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沙发上,韩含翻了个身,毯子半拖在地上。她机械的弯腰伸着僵硬的手指勾起毛毯好好的盖在韩含身上。
当她的手拿开,原先被她碰过的地方尽是一片血迹。
刚才一连串的动作让袖口上提露出了她胳膊上的一小块肉,那肉已经全腐,隐约看见一条肥大的浮白虫子爬了出来。
她转身,脚步悬空的飘到寸雨房里,身体穿过门的时候脑袋突然从身体上掉了下来。
熟睡的寸雨被脖子里缠住的一丝寒气扰的不安生起来,被子往了裹了又裹,可就是感觉刺骨冷。闭着眼皱了皱眉头,耳边响起“咚咚咚”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听着很不舒服。
烦了。寸雨索性睁开眼来,眼睛在黑暗里眨了眨,竖耳细听。
声音来自她的床下。
“咚咚咚”一跳一拖的,难道有老鼠?寸雨抓着床沿,俯身往下望去。
一时间头发都快炸开了!
床下的那里是什么老鼠,分明就是一个人头!
长满头发的后脑勺正对着寸雨,它一跳一移的像在寻找着什么,长长的头发拖在盖了一层灰的地板上,扫出一道道凌乱的痕迹。
寸雨急忙用手捂住口鼻,想要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一样重躺回床,一滴害怕的眼泪“哒”的一下打在地板上。人头“咯”的一下转了过来。一张糜烂到面目全非令人做呕的脸映入眼帘,可它的眼睛却灵动异常,两道毒辣的目光射向寸雨。
寸雨迅速爬起来,但人头却快她一步用头发裹住了她的脑袋,烂到要掉肉的脸就那样贴在她脸上。寸雨胃里一阵恶心。
她一张眼,眼睛就对上一双恶毒的眼。
她一呼吸,鼻子便立马钻进一股腐臭。
最后,她不敢张嘴喊了。她怕她一张口……
她用手指使劲扣着粘在自己脑袋上的人头,可头发缠的太紧,怎么也掀不开,摆脱不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挣扎出来的汗水浸润了大片大片,寸雨滚到床头柜边,头被磕了一下。突然她灵机一闪,腾出一只手来去摸她的修眉刀。
摸到了!手紧握刀柄,锋利的刀片向头发割了过来。一下、一下……
四处都散满了头发,寸雨终于呼吸到清新的空气了。可她的脸已是刀痕累累,每一处都往外冒着鲜血。右脸上的白纱布早已被染红大片。她完全不知道疼似的,丝毫没在意。
举手,又一刀割下去,最后一缕缠着她的头发断了,她脸上也随之又添了一道新伤。
“咚”的一记闷响,人头掉在床上。寸雨疲惫的放下握刀的胳膊,咽咽的喘丶息。
突然,一个没有人头的身体冷不丁的出现在寸雨面前。她刚放下的刀又抓了起来,直直的指着那个身体。
无人头的身体上,两条胳膊伸过来捡起人头,像端着墓牌似的将人头正正的端在胸前。寸雨被血水模糊的双眼看见那个人头对着自己别有深意的咧嘴笑了。
意识开始模糊,寸雨软软的躺在床上,脸上还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