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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伴通行

“不要装傻!”大汉紧握手中大剑,一双虎目死死盯住眼前的男孩,“你以为我看不穿你险恶用心吗?”

石中生物右手在颔下一捏,似乎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乌溜溜两只眼珠,好似充气气球,欲要从眼眶中夺出。

“这……这是我自己的……手?”石中生物愣愣看着自己双手满眼震惊。十指纤细秀气,犹如上好的汉白玉,精雕细琢而成。与其说是人的手,远不如看做一对绝世玉器,更让人认同。“难道……”

克莱默努力止住自己颤抖双手,巨剑锋利尖峰止不住勾画出一个个赛雪梨花!我才不是胆小鬼,给我停下,停下!心中怒吼,却抵挡不住身体本能反应。“可恶的魔鬼,滚回你的深渊去,要不然小爷要你……”

克莱默口中话很是凶恶,可惜配上自身气势,却是在让人难以信服。

三人还待张口说话,眼前生物却疯了似的。

皓齿朱唇向上咧开一丝微笑,然后笑容一点一点荡漾开来,满面春风:“哈哈哈……没想到老夫竟然渡劫成功!天不亡我!道不亡我!哈哈哈……”

“叔!”男人悄悄靠近大汉,低声说道:“它是不是疯了?我们……”

大汉不敢回头,恐怕稍有不慎,己方全部身死当场。毕竟从小到大,无论从什么故事中,魔鬼都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对于身后的问话,沉声回道:“我们悄悄离开。”

男人还未把大汉决定通知给身后两人,突然一声尖锐叫声引起所有人注意。

“啊——!”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根根钢针,毫不留情刺穿众人耳膜。脑袋之中,嗡嗡作响。声音中充满委屈:“流氓!臭流氓!”

大汉和男人一脸无奈看着安娜。安娜不管二人心情,满脸羞红扭过身去。背对着众人,右手离弦向后指。顺着安娜手指方向,目光停在石中生物身上。

大汉如今才细细打量生物。青丝如瀑,倒垂而下,发尾散开落在腰间。浓眉如剑,斜插双鬓。乌珠似墨,清澈透明。鼻梁微挺,犹如岱宗。双唇破樱,似沾露桃花!粉雕玉琢瓷娃娃,仙风道骨是真仙!

果然人不可貌相!打量完石中生物后,大汉心中暗暗想到:谁能想到,如此一个俊俏可爱的小孩子,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果然,恶魔最是擅长蛊惑人心!

虽然心中如此想法,大汉却未表露一份。伸手扯下上身衣物,伴着“嘶——啦”一声响,把破碎衣服扔在石中恶魔跟前。“把这个穿上!恶魔不愧是恶魔,一点人的廉耻之心都没有!”

石中生物看着眼前大汉奋力撕扯掉衣服。虽然听不懂大汉说什么,但是看着大汉满身伤疤,以及脸上根本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情,他悟了。

“一看你就不像好人,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坏到这种程度,连男人都不放过!”石中生物撇撇嘴叫,就差把“我很嫌弃你!”五个大字写在脸上。

“看不起我?你个一丝不挂的恶魔,竟然还敢嫌弃!”大汉见石中恶魔如此,顿时心如火烧,苍白的面孔,瞬间变成染红的抹布,拧一下,都能挤出一滩红色燃料。

石中生物以为眼前猥琐男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正待回击,一下愣住。不知何时,少女竟然捡起地上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布料,贴到石中生物身前。一张俏脸羞红得快要滴血,手中动作一丝不停,笨拙地把衣料披在石中生物身上。

见到安娜如此大胆行为,双方一时之间全部愣住了。大汉三人赤红面孔,一下子苍白如纸,见不到一丝血色。紧握大剑双手,因为用力过度,皮下青筋全部凸出盘结起来。身上汗如雨下,瞬间凝聚成湖泊。

安娜这孩子,怎么在这个时间……大汉感觉口干的厉害。

石中生物身体一僵,心中顿时平静下来。稚嫩笑脸上,露出不符的慈爱表情,一双小手轻轻抬起,想要拍拍安娜的脑袋。突然发现身高似乎有些令人捉急,只好退而求其次,亲昵拍拍麦芽色纤细胳膊:“原来你们是想给我件衣物遮羞啊。”

抬头盯着大汉看一眼,石中生物说道:“你说你们也是的,直接说不就好了。要不是小姑娘孝顺,倒是老夫枉作小人了!”

虽然听不懂石中恶魔说什么,但是看表情也知道,安娜暂时应该安全了。大汉吊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一点。大汉躬身行了一礼:“强大的深渊恶魔,轻宽恕我等的过错,还请您放过您身前的女孩。”

克莱默听到大汉的话,双眼瞪大,满是不相信,哆嗦着嘴唇:“没想到……你!”说着,拿左手直指石中生物,“这是恶魔,是恶魔啊!你怎么能够……怎么能够!”

男人伸手拉下克莱默平指的左手,河道:“闭嘴!难道安娜还没有你心里所谓的‘正义’重要吗!”

“哥?”克莱默好像刚认识眼前满脸严肃的男人一般,双目中尽是痛苦之情,“你们都怎么了!”

男人根本不理克莱默心中迷茫,随着大汉行礼,表示歉意:“我弟弟年少不懂事,还请您不要介意。我们对您并无恶意,还请不要伤害安娜。”

安娜听到大汉与男人的话,满脸好奇看着他们:“叔、大哥,你们怎么啦?”说着伸手扭起石中生物红润的笑脸,“你们看,是不是很可爱。”

“老乎(夫)反悔了!”石中生物口齿不清说道:“小姑娘一点都不尊重老银(人)!”

没想到安娜竟然来这么一手,三人具是吓了一跳。不过,结果并没有如他们预料一般——恶魔一怒吃安娜。

“树。”大汉指着有一人合抱粗,枝叶茂密的,葱郁似盖的大树,说道,“这是‘树!’”

石中生物看着大树,小脑袋微点,表示明白。

大汉仍旧走在队前,心情比先前还要糟糕。原本以为会有一点收获,结果误捡的一块疑似有魔法波动的烂石头,竟然会炸开生出一个小恶魔。

“大叔为什么同意带着这个恶魔!”克莱默不着痕迹靠近男人,“我们会成为大陆的罪人,就算死后,也会被千万人唾骂!”

男人抬眼看一眼骑在大黑马身上的两人,低声训斥:“收起你的正义!我们不能抛弃安娜。”

被众人担心的安娜,却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行为,每次都让其他人提心吊胆。一双柔荑扣在一起,抱紧怀里的小男孩。小男孩不是别人,就是石中生物。跟着大汉的话,一脸兴趣盎然跟着学:“看到没有,那个绿绿的,高高大大的,就是树。”

坐在安娜怀中的小男孩一脸无奈。自己竟然被当成了牙牙学语的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婶都忍了,叔还是忍了算了。

百无聊赖的眼神,突然一亮。挣扎着要从安娜怀中出来:“没想到这座破山中,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大汉看着死皮赖脸要跟着自己一行人的小恶魔,宛若灵猴,又似野狐,三两下蹿上刚刚一棵不起眼的小树上。小翘鼻像贪食小猪闻到饲料,深深陶醉在质密翠绿的枝叶之间。

站在树下安娜,仰头看着在枝叶之间穿梭的男孩:“道长,你在干什么呢?”

安娜之所以如此称呼小男孩,是因为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小男孩说道:“贫道青丘,各位可以称呼贫道道长。”说完后,露齿而笑,两排银牙闪着森森寒光。

虽然安娜表示根本听不懂青丘在说什么,但是把青丘说的所有音节说一遍,只有“道长”二字最是合他心意,遂把“道长”当做青丘名字。

青丘伸手摘下枝稍嫩绿的翠叶,小心放在手心。结果摘得太多,根本拿不住。一片片叶子,从指缝之间飘落。树下安娜看着青丘咧开的嘴巴,细心接住落下的叶子。拿下马背上的小口袋,小心真理一下,轻轻放入其中。

男人挨着大汉,问道:“这个恶魔好像有些奇怪,恶魔会喜欢植物吗?”

对于男人的问题,大汉不知如何回答:“我又不是恶魔,我怎么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恶魔也不会就只有三两只,也许他就是一只另类的鸟呢。”

“再另类的鸟,也不会改掉吃虫子!”一直默默无言的克莱默,突然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大汉深吸一口气,狠狠抹一下脸,感觉精神稍稍振奋一些。

青丘道士看到安娜把自己不小心落在地上的叶子装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安娜,安娜!”

有些细润的柴木,在大火的烘烤下,犹如爆裂的竹子,噼啪响个不停。还好没有从四周刮来大风,围在火堆四周的众人,这才免遭罪。

男人右手持剑,随意拨弄一下燃烧的柴火,增加接触空气的面积,火势稍有增添。橘红色火光,映在众人脸上。身后晃动影子,犹如潜入暗夜中的灵蛇。大汉在四周勘察一圈后回来,对男人点点头。男人接到大汉的示意,才敢放松一下全身紧绷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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