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杀了他。”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这山洞里传了过来,冷冰冰的,“他既然逃出了坟冢,那就不能让他活命!”
“可是”霜儿姑娘游移不定,似乎下不去手,郭旋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位姑娘实在太不同寻常了。
“没有什么可是,你杀他,才能保住我们的命。”这声音还为说完,黑暗的洞口中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一双眼睛雪亮,看着颇为和善,谁知说话却是这般狠毒。
“为什么走进坟冢就不能活命?”郭旋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却不见他们解释,只见卓霜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一步步往前逼近。
郭旋脚下不稳,急忙撤了回来,只听呜呜之声,竟是刚才踩掉的一块石头掉下下去。
郭旋余光观望,万丈深渊就在眼前,高处往下看去,不觉一晕,似乎有股神奇的力量,要将自己拉扯下去。
霜儿匕首迅捷如飞,隐隐有光亮在上,哪里是什么小姑娘,简直是修真人士。
郭旋就地一滚,从侧面想跑入洞穴之中,谁知卓霜一把匕首剑光缭绕,将他笼罩其中,竟是不可以跃过,眼见是要毙命于这匕首之下,郭旋大喊一声。
霜儿回头看,手中匕首却被郭旋趁机夺在手中,架在了霜儿的脖子上,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霜儿,你故意的吧!”中年男子气愤至极,却道:“小兄弟,你非我族类,你既然已走出了坟冢,又有何狡辩?”
中年男子不容郭旋解释,欺身上前,把匕首打落,只是这片刻间速度极快,哪里容得郭旋反应。
“那就让我送你去西天吧!”
“爹手下留情!”只听霜儿清脆的声音喊道。
她往前走了数十步,走到那中年男子身前,忽然深深拜倒,道:“爹,如果他非我族类,怎么会进入坟冢!”
中年男子背过身去,冷哼一声,道:“你看看这小子,一点本事没有,爹拼了命才将你带出坟冢,你觉得他可能吗?”
“可女儿觉得他一定很特殊!他跟我们族人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黄口小儿,口出狂言,”中年男子冷声道,“坟冢里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爹。”
“不用说了。”中年男子眼中已有了杀气,“如果让他活着出去,我们就得死在这里。”
霜儿终于不说话了。
“你。”中年男子步步逼近郭旋,“一路走好吧。”
天空之中,不知何处,忽然落下一枚石头。
石头在地上滚了滚,停在了中年男子的脚下。
郭璇认得,那就是给他选路的石头。
中年男子突然脸色大变,将长剑扔在地下,似是纳闷不已,良久,却是不愿就此罢手。
中年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取出一枚药丸,递给郭旋,郭旋接过来手中。
霜儿姑娘看着中年男子,道:“爹,一定要这样吗?”
“既然救我们出来的人,要让他活,我也不能阻拦,但我也不能任由这小子出去胡乱说话。”
中年男子见此,厉声道:“要死要活?”
郭旋吞咽进去,中年男子道:“每年我会在断崖放解药,到时候你自己来取便是,要是泄漏半个字,你就等死吧。”
在单独的密室里,中年男子与霜儿静静坐着。
“霜儿,我们送他回去。”中年男子沉默了良久,终于道:“我相信那个人,之前就是他在坟冢里扔了石头,我才能带你出来。”
“可是爹,你不觉得奇怪吗?”霜儿嘟着嘴,“郭旋和我们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那小子叫郭旋?”中年男子声音有些错愕。
“是,我问过他了。”霜儿有些迟疑,“要不我们把他留下吧,他走到坟冢里去,那说明他有可能是我们的族人。”
“郭旋,郭旋”中年男子重复着。
“爹,有什么奇怪吗?”霜儿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你姑姑好像提起过,他的儿子似乎就叫什么旋的。”
“我姑姑他长什么样啊。”霜儿问。
“眼睛很大,头发很长,人很温柔,也很有气质,说起模样嘛,倒是跟这个郭旋有那么几分相似。”中年男子突然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只可惜当时我没管好她,她竟然跟人私奔了。”
“爹。”霜儿的小手握住了中年男子粗糙的大手。
中年男子沉思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得,道:“霜儿,我们送他去忘川河。”
—————————————————————————————————————————
“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霜儿姑娘取出数枚龙符,放在了三生石上。
然后霜儿回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将郭旋的手掌放在了三生石上。
“咯吱,咯吱——”
伴随着三生石的响动,一条黑色的船从忘川河深处,静静地划了过来。
那船色之黑,非同寻常,好似从水底深处浮上来的鬼船,让人不禁为之一窒。
霜儿侧脸在郭旋的耳畔,郭旋的心头猛烈一跳,霜儿吐气如兰,“对不起。”
“霜儿!”中年男子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霜儿回过头去,中年男子的脸涨红了,“你看到了吗?是双鱼船!”
霜儿听了,身子一震,往船上看去,那黑色的船帆上,画着两条鱼。
看到这,霜儿几乎快跳起来了。
“霜儿,你可以离开这里了。”中年男子道。
而霜儿脸上的惊喜却很快褪色了,“爹,你是要女儿一个人离开吗?”
“霜儿,你不能困在这老林子里一辈子。”中年男子说。
“不,霜儿不要一个人走。”霜儿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郭旋,对霜儿招了招手,“过来。”
霜儿走到中年男子面前,中年男子将霜儿搂在怀里,在霜儿耳边道:“出去了想办法救爹出去,他们一定有事相求。”
霜儿点点头,擦掉泪水。
“所以你一定要出去。”中年男子说。
郭旋与卓霜都上了船,他坐在船头,眼看流水快速地退到身后。
良久,他问了一句。
“霜儿,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
“不能。”霜儿冷冷拒绝了。
又过了好一会,郭旋看着眼前这只黑黝黝的小船,船身上映出自己的面容,不由惊讶道:“这船下是什么东西!”
天色渐渐暗下来,郭旋看着船下面的流水里,有黑影在深处游来游去,郭旋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