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藏剑阁
大用一走进藏剑阁，门就关了，不知道是松姿关的还是它自己关的。还好窗子透过阳光来，光线还可以。不过觉得浑身不舒服，似有无数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似的，是不是这些东西杀人太多，上面的魂魄都在看自己，想到这赶紧告诉自己别瞎想，还没搞到手东西就自己吓自己起来了。藏剑阁里面还挺大，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全是各式各样的兵器。虽然名为藏剑阁，但是不止只有剑，因为剑乃百兵之君，称为藏剑阁也就毫无疑义了。不过一眼望去，还是剑多些，这也大概是由于人们钟爱剑，所以铸剑的名家们也铸出很多好剑。至于什么是好剑，大用分不清。这里的剑或者别的东西，也都没有标上自己是好剑。自己对武器的了解也极其有限，仅仅知道一些出名的剑、刀。由于从小没有舞刀弄剑，对刀剑的区别也只是凭自己的遐想。大概由于唐刀的缘故，心中偏爱于刀，但经常会看到刀是霸道，剑是王道的理论。古人钟爱剑，也肯定是有道理的。欧冶子所铸的都是剑，湛卢也罢，纯均也罢，不过鱼肠倒是把匕首。连他的女儿女婿干将莫邪也是铸剑的，干将莫邪的故事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那些史书上记载或者传说中的刀剑，大用一边搜肠刮肚的想一边走来走去看这些兵器。
架子一共有七排，每排架子两边各悬几把兵器，但没有注明名字。大用也觉得机缘难得，索性把这里先弄熟了，就去慢慢的数有多少把兵器。数了两遍，一共有剑四十六把，刀二十七把，匕首八把，萧四管，大刀两杆，羽扇一把。还有好几样稀奇古怪不认识的，加一起一共有一百一十九件。大用觉得若是喜欢哪把直接拿起来走出去不就好了，偏偏松姿那么一说，自己也觉得看见喜欢的就拿太肤浅了，神兵岂是这么容易得手的。大用逛了一会倒觉得有些乏了，架子旁边有椅子，而且只有一张。既然没人，就舒服的坐了下来。一边看着这些架子上无言的兵器，一边思考自己到底怎么拿，更令人尴尬的是自己没有对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有那种心血来潮的感觉。是不是自己有缘进来，无缘得到，想到这不禁的有些沮丧起来。椅子有靠背，大用双手枕着头靠在椅子上，抬头看屋顶。屋顶很高，也显的这屋子很空。看着看着居然困意来了，而且是那种无法抗拒的睡意，只好睡着了......
恍恍惚惚的，自己突然来到了一个地方。很多人正在打斗，看样子这儿是一座城，不大但很雄伟。而且城后有一高大的山石，像一把长长的剑立着，这里是松姿所说的长剑城？自己正站在这些打斗的人的旁边，这些人穿的有道袍，也有别的衣服，甚至还有些穿的衣服好似植物的叶子，仅仅盖着身体某些部位。而且清楚的看到有一个穿叶子的叶子被打掉了，就那么的拿着一把自己不认识的兵器仍然在打斗，甚是英勇。这些人有些在地上打，有些在天上大，有些一会儿在地上打一会儿又在天上打。拿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还有些兵器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砸的，那样子很是粗糙，终于看到几个拿扇子的，似乎用的是法术，不过没见到光之类的东西从扇子上发出来，也难以分清这些拿扇子的人的法术的威力如何。不过有一点大用开始明白，这些人都看不到自己，没人来向自己砍几下或者丢个法术什么的，甚至看都没人向自己看一眼。自己就像是在看电影，而且是3D的，没有比这更逼真的场面了。大用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打起来，也没发现谁的脸一看就是坏人，虽然有几个身材魁梧拿很大兵器的，但看上去也不是凶神恶煞一般。仅凭衣服的风格分派的话，有十几派的人，男女都有。人数也不算少，初步估计有几百人在打斗。战况进行的很激烈，地上已经躺了很多人，各派的都有，看来大家实力都差不多。有些在地上乱哼哼，有些咬着牙不吭声，有些已经彻底不吭声了。大用看离自己最近的居然还是个女同志，腿似乎受了伤，躺地上起不来。看上去眉清目秀的，不像是坏人，大用走过去想问下伤势如何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不够走过去发现自己就像是个透明的，那女的居然没注意自己站在她面前，还在专心看别的人打斗的情形。大用有些明白过来，自己做梦了。
既然是做梦，那试试能不能飞起来，于是就通过大脑给自己的双腿下命令跳一下。没想到这一下跳起来很高，而且不用落下去，大用不免有些兴奋。来这儿一定有来这儿的道理，就到处看一看，看能不能找个方法让这些人别打了，打来打去的死伤很多人，何况看这些人也大概都是修道之人，都是一身的本事，何不潜心修道过太平日子，跑来这里打打杀杀的。大用到处飞来飞去的。发现这城的大小和大松山顶差不多，也是四周是悬崖，往下面看是一片白白的云雾，跳下去一定会找不到自己在哪儿。大用看这些人打个没完，有些焦急了，来这儿做什么来了？只能看着这么多人一点点的死伤，也不能阻止这些人，心里很是急躁不安。这时情况发生了变化，从天上御风来了几个人，一边朝这边赶来一边嘴里大喊“大玄三老来也”，这些正在打斗的人有一部分似喝了兴奋剂，打的愈加的有力气，一部分却只顾招架，看来这大玄教三老不简单。这三人来了之后就加入了战斗，从年纪看这三人就要年长些，果然本领也大很多。有几派眼看着扛不住，只有招架之力，这一会儿又倒了几个，生死未卜。大用也更加焦急了，终于明白眼不见心不烦隐藏的某方面的卑鄙的想法，就是教人们不去见或者视而不见某些事。这可如何是好，自己也不能做点什么，何况自己这点力量，即使能拿起刀剑，阻挡谁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人御风迅捷而来，眨眼间就来到战斗最核心的地方，手中剑一挥，在青石的街道上划开了一条很深很宽的沟。人们渐渐的止了战斗，一群人退到这人身后，另一群人退到那三位老者身后。有些人收拾好自己的武器，掏出药丸药水去救自己这边的人，倒无人去打扰。大用也从半空中下来，站到这沟的中间。往来的那人脸上一看，正是恭如真人，不过此时的恭如真人很年轻，也是仙风道骨，仪表不凡。只见他一躬身：“三位前辈，晚生见礼了。”那三位老者都“哼”了一声，不予理睬。恭如真人接着说：“三位前辈道行高深，何苦来管这些俗事。”话音未落，那三位老者中一位体形稍胖的哼了一声说道：“俗事？你我苦苦修为不久是为修的长生不死，都说那玉匣冠里的秘密既然有助于此，何为俗事？”恭如真人听完后说：“前辈修行多年，早应悟了道，今反痴心于长生这等虚无之事，岂不是自惹烦恼？”“恭如！废话少说，今天我们若是斗不过你，自当隐退，亮法器吧！”看来这三位老者当真被这什么玉匣冠给迷住了，一心要夺来。说完就各自亮了自己的法器，大用这才明白道家称自己拿的为法器，不是武器。恭如真人看不打没办法，只好从腰间拉出了自己的法器，正是一把剑。大用一看到这把剑就吃了一惊，黑漆漆的连刃都分不清，大用一时想不起是什么剑，但很熟。没想到其中一位老者“哼”了一声道：“湛卢有什么了不起！看贫道的火龙剑！”说完这道士从后背拉出自己的剑，只见此剑通体发红，正如一条火龙在其上缠绕，果真是一把宝剑。恭如真人拿的真是湛卢剑，没想到自己那世界的宝贝都跑这儿来了，自己对此剑是最为倾慕的，可惜自己这样子如何能拿这把剑。另外两位大玄教的一个也拽出一把剑身是蓝色的宝剑，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另外一个拿了一个盘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其他人大概明白觉得一起上太乱了都闪开了些，既然这几个人要打就由得他们打，何况他们都是已方最有实力的。
恭如真人摆了个姿势，不动，大玄教的也各摆了姿势，不动。不动了有个半分钟，大玄教拿火龙剑的受不了了，一剑刺了过去。这儿的人果然是厉害，单单这一剑的威势已经让人窒息了。恭如真人倒是随手挡开了这一剑，两剑相碰“叮”的一声，这一声在耳边回响了许久。另外两个大玄教的也加入了战团，恭如真人一对三，大用这会也忘了是在“看电影”，心里不禁替恭如真人捏了一把汗。这四人打斗的招式倒也没什么大不了，速度也不是太快，就是力道和威势让人看了很是胆战心惊。拿火龙剑的走的大概是刚猛一路，全是大开大合的招式，一剑下去让人觉得一座山都能给劈开。拿蓝剑的路线就比较诡异些，总是出其不意的这刺一下那削一下。拿奇怪盘子就让大用彻底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就在后面摆一些姿势，而后用盘子对着恭如真人大喝一声“疾”之类的，恭如真人就赶紧躲避或者用剑挡一下，好似比另外两个还更让恭如真人头疼些。反观恭如真人，剑法随意而至，恰似行云流水一般，那把湛卢看恭如真人使起来倒也得心应手。看他们这情形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大用就去看看旁边人在干嘛。恭如真人这边人脸上都透露出不安的神色，手里都握紧自己的法器，好似随时准备去替恭如真人抵挡一阵，看来对恭如真人的实力并不是太放心。两外大玄教这边的一个个看着都更放松些，对上阵的三个人很是放心。两边都有人在救治自己的同伴，有些伤者还有力气观战，有些已经昏迷过去，有些被放在一边估计已经救不活了。大心想，这倒是何苦来着，还没见到什么玉匣冠，已经死了这么多人。还长生不老，难道为了长生不老就可以忽视别人的生命？更何况长生不老在无论在自己那世界还是在那里都是传说，即使在这里的也许更有希望些，但总是难以捉摸的。这玉匣冠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引的这么多人在这里大打出手。
一边想着，一边注意战况发生了变化，恭如真人毕竟是一对三，时间久了已略显劣势。大玄教那三人更是加紧了进攻，街道已经被破坏的一片狼藉，每一次碰撞都会导致街道受损伤。恭如真人可能是担心会伤到观战的人，来不及喝一声疾就御风起在半空，大玄教的三人齐喝一声“疾”也一起御风起来，在空中又打作一团。恭如真人明显的放开些了，形势反而逆转了些。看来这恭如真人当真是下了苦功，只见一把湛卢剑使的如自己的手臂一般自如。而且这时几人的距离反而拉远了些，但是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看来真有剑气或者叫别的什么东西这回事。到此时已打斗了有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下面的道众似乎观战太久已有些耐不住，互相又争吵起来，时不时会听到“玉匣冠该是我们的”之类的话，一片混乱。吵了一会有几个急性子的已经拿出法器就要开打，恭如真人应该是看到了下面情况的变化，在半空随手一剑劈了下来，地上开了更深的沟，两边的人也重新安静下来。本来以一敌三就有些吃力，又抽空劈了这一剑，大玄教的三人趁机发了狠招。只见拿火龙剑的双手持剑嘴里大喝一声“疾”朝恭如真人劈了下来，拿蓝色剑的不声不响的也双手刺了过去，拿盘子的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盘子变成金黄的一片，应该也是极厉害的。恭如真人顿时处于交战以来最险的时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恭如真人握紧湛卢剑朝大玄教三人进攻来的方向奋力一挥，一道白白的看上去有形无质的弧形朝大玄教三人讯速逼了过来。大玄教三人都吃了一惊，似乎对这道看上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白白的弧极为惊恐，但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各自迎头拼了上去。只听一阵“叮当”声夹杂着人喊的“啊”声，胜负分了出来。恭如真人还能站立，大玄教的三人跌跌撞撞的从半空下来，都盘腿坐在地上，看样子受伤还蛮严重。恭如真人安安稳稳下来后一躬身道：“晚辈得罪了，请各位仙长收手吧！”拿火龙剑那人用沮丧的语气说：“你我修道之人，说出的话自然算数，我们会收手的。”三人调息了一会儿，也没打招呼，御风就走了，那些道众也架着死伤的同伴一并御风走了，只剩下恭如真人和余下的道众。只见大玄教那派的人刚消失在视野，恭如真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赶紧坐下来闭上眼调息。大用也着急的走过去，原来恭如真人也受了伤，莫不成是用力过度？众人也都围着恭如真人，过了一会儿恭如真人睁开眼睛，看众位关切的申请就说：“贫道不碍事的，大玄三老也是很讲信誉的，这次事后大家都各自回去潜心修道。至于玉匣冠，就由贫道保管，免得再生祸端。”众人都答应了。恭如真人站起来，看了几位伤者的伤势，觉得在这也没什么事，就喝一声“疾”御风走了。剩下的人也有些结伴走了，有些应该就是长剑城的，留在此地救治伤员，打扫战场。
大用看到这儿，眼前的景物慢慢的模糊，有点像是刚被吸来这世界时的感觉。眼前慢慢的变成屋顶，也发现自己正仰坐在椅子上。大用明白过来后也懒得去想怎么看到这段“长剑城之役”，就赶紧去找刚才看到的湛卢剑。查了两遍，没有。难道是恭如真人逗自己玩的？让自己看他拿湛卢剑的威风，却又不让自己找到这把剑，着实是让人想不通。大用索性又坐了下来，慢慢的想这一切，希望能理出个头绪，也算不白来这藏剑阁一趟。
按松姿的意思，这里每把武器得到都有他不同的方法。不过以自己对武器的理解，除了被那些射击类的单机和网游搞的想不熟都难的各种枪械，可以说对冷兵器就只知道名字。倒是很羡慕古龙先生小说里的如“此剑长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削铁如泥”之类的武器，然而终于碰不到这样的人，也看不出剑的长短，掂不出剑的分量。一会儿又想到看到恭如真人八百年前的长剑城之战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一坐这椅子上就困，莫不成这椅子有什么不对劲。说完就起身看这椅子，看来看去还真找到一点不同，椅子的背面有字，幻境之椅。原来这不是张普通的椅子，也实在想不出幻境之椅是什么名堂，大概是心里想什么事就会出现与这事有关的景象。可是这椅子又怎么记得这么多事呢？也没有硬盘之类的储存数据，不过《聊斋志异》的《画壁》里的故事比这更为奇特，何必跟自己过不去非要探个究竟。既然是心有所想就有所见，自己定是太仰慕湛卢以至于见到恭如真人拿湛卢击退大玄教三老的故事。可是最后想不通的就是，这里为什么没有湛卢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一点一点加起来，就已经很久了。大用终于决定，既然自己如今凡夫俗子一个，何必去埋没了那宝剑。恭如真人拿手里还能击退强敌，保护子弟免受伤害，自己拿手里又能做什么。想通这一节，大用倒也开心起来了。这里所藏恐怕都不是凡品，自己就不要拿了，全当来长见识了。虽然还没有修道，但贪欲是烦恼的根源还是明白的。大用看也不看这些架子上的绝世之作一眼，一身轻松的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出门天已经黑了，一轮明月正亮。松姿在门口站着，背着他的承影。看大用出来什么都没带，略略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问是怎么一回事。只说：“师傅吩咐晚上还有事要与你说，这就跟我回去。”大用“恩”了一声，松姿带着大用喝一声“疾”御风而起，大用也不认识路，闭上眼睛感受这御风的快乐。至于恭如真人找自己有什么事，也暂时不去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