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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南方的暗流

“你们对于维基亚方面的条件怎么看?已经过去2天了,如果再没有回复,明天早上,维基亚军队就会开进长廊!”齐戈萨木目光暗淡了看了看旁边不吭声的伙伴,神情凝重道“救援的信函2天前就送去图尔加,可是现在也没有答复,现在能够动用的兵力,除了我们的4万飓风骑兵,就只有驻扎在撒满都的一万守军,其他的一些人,不过是留守大本营的几万老弱妇孺,就算从里边招募能够作战的女人,最多也就2万人,刚够跟维基亚方面持平,一旦开战,只怕凶多吉少!”

“汗王呢?汗王陛下是什么答复?我们用生命镇守这座关口,就算主力来不及返回,图尔加方面也应该有所表示吧?”一名首领极度不甘心的抬起头,满是血丝的眼睛就像被射伤的野兽,向齐戈萨摊开一双满是伤痕的粗糙手掌道

“没有援兵,难道连基本御寒的物资也没有吗?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看见的,每天都有人冻死,染上冻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我怕到明年春天来临,不用维基亚攻打,我们自己早被埋葬在茫茫大雪下了!”

“其实,王庭也不是没有回复!”

齐戈萨抬起头,嘴角微咧的闷声闷气道,往日梳理整齐的发髻此刻乱糟糟的,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盯着火堆的眼神里,满是凄凉的神色

“王庭答应我们,只要我们能够坚守到主力回军,汗王就将撒满都西侧那片丰盛的水草地给我们!”

“撒满都西侧有丰盛的水草地?”那名部族首领满脸狐疑的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变的通红,几乎是用怒不可遏的声音问道

“你是说那片环绕着大片荒漠的岩石山吧?开什么玩笑,只从芮尔典人败退后,那里就一直被2万多左卫叛军占据着,不要说我们这些不擅长冲击的飓风骑兵,就是连王庭自己都不敢擅自派兵去清剿,现在让我们去居住,不是让我们去当炮灰吗?“

“就是,这也太欺负人了!真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呢!”这名首领的话,无疑在其他首领中引起一片愤慨,

左卫骑兵自左卫王时代起就是库吉特骑兵中的王牌,装备精良,悍不畏死,加上天才将领左卫王的领导,可谓在库吉特草原混的风生水起,不但独占了丰茂的西部草原,就连中部库吉特王庭也不得不步步忍让,否则也不会仅仅凭借2万多左卫骑兵,就打的当时的维基亚狼狈一片,

虽然在艾车莫尔战役中遭遇重创,但芮尔典人溃败的太快,根本没有时间来顾及这数万降兵败将,随着芮尔典人在战略上的故意放水,不但将这数万俘虏全部放了出来,而且还将武器马匹也归还了左卫部,

数万左卫部族人迅速死灰复燃,虽然失去了依为基地的西部大草原,但是在图尔加西侧的一片大荒漠,跟库吉特王庭玩起了游击战,在驱逐了几次无功之后,库吉特王庭也只能听之任之

“百里杜克,你先坐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库吉特人的汉王!“年纪最大的首领里季度,向这名激动的年轻首领摆了摆手,直等到对方气呼呼的坐下,才用自己破风箱似的沙哑声音道“既然谁也靠上,我们只有靠自己了!”

“里季度大人,作为我们齐耶荒原最有经验的长者,只有你才最有资格引导我们度过这次劫难”

所有的首领都转过头来,满怀尊敬的看向这位资格最老的首领,

尊重长者是库吉特人的传统,何况这位老人不但是一名和蔼公正的长者,更曾经是一名骁勇的战士,据说里季度是度克族长的第三个儿子,本没有机会继承族长的位置,可是里季度竟然改名,单人匹马闯进马匪盘踞的大漠深处,在里边混了三年,然后带着一队2000人的彪悍马匪返回草原,一时间名声大震,被族人们共同推举当上了族长

曾经只有5000人口的度克族,就是以这2000名马匪为基础,迅速在极寒之地崛起,在三十年的发展之后,成为是极寒之地最大的部族,就是齐戈萨现在的威望也在这位里季度之下,这次出动的4万飓风骑兵中,有三分之一都是来自度克部的骑兵

里季度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的年轻首领们,看似已经垂垂老朽,可是偶尔从浑浊瞳孔一闪而过的光泽,依然带给齐戈萨一种被火灼伤的疼感

大漠野狼里季度的名字,就是现在也是库吉特无数传说中的一部分,狼就是狼,哪怕他已经老的牙齿掉了,爪子钝了,可在他的心里,依然有着对血腥的渴望

里季度看了看左右不定的年轻后辈,嘴里低声道“放维基亚人进图尔加,是绝不可能的事,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库吉特人,在我们身后的不是一块普通的草场,而是我们祖辈守护数百年的圣山!那是我们灵魂最后归属的地方,是所有库吉特的灵魂所在“

里季度的声音一下沉闷起来“如果让维基亚人进入圣山,不仅仅是我们,就是所有的库吉特人,都会被烙上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

“那怎么办!与维基亚人开战吗?昨晚我们部族又损失了十六个年轻人,算上前段时间的,已经有357人了,那可357个活蹦乱跳的年轻人啊”

坐在右手边的一名首领满眼含泪道“他们本应该在这个冬季之后,为部族带来延续下去的希望,他们的妻儿还在没有生火的帐篷中,等着他带回充饥食物,可是现在,这些勇敢的战士,就像死狗一样,毫无价值的冻死在满是寒风的山顶!以这样的状态,我们根本无法与兵强马壮的维基亚人抗衡,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等死?”

“我只说不能让维基亚人进入图尔加,可没说不让库吉特人进入图尔加啊!”里季度神色冷静道“据我所知,投靠了维基亚的朵卫颜部,最近可是壮大的很快啊,借着这次雪灾的机会,拉拢了不少部族向他所在的区域靠拢,加上维基亚方面的足够支持,听说朵卫部不但恢复了元气,而且声势比以前还要大几分,仅仅正规骑兵的数量就超过了3万人!比之当年左卫部也不遑多让!“

“恩,朵卫颜那小子确实混的很不错“一名首领低声嘀咕,满是羡慕之色”不但得了块好草场,而且听说还跟维基亚猎鹰攀上了关系,武器粮食都是优先供应,上次我在边缘巡逻时还见过他的朵卫骑兵,简直都快赶得上当年的左卫王了,哪像我们这样倒霉,爹不亲娘不爱的!”

“呵呵,当初你们可是还笑话我,在追击的时候,故意放了朵卫部一马呢!现在知道后悔了!“旁边的齐戈萨冷笑了几声

“好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作为狼的子孙,我们的眼睛应该永远向前看!”

里季度挥了挥手,将各种声音平息下来,才最后决定道“就照这句原话回复维基亚猎鹰,我相信他是能够听懂其中的意思!

如果是朵卫部擅自进入图尔加城发动兵变,最多也就是骂我们齐耶荒原的人太胆小怕死,不敢阻拦朵卫部,这总比全部战死在这里好!”

深冬的萨哥斯堡在黑夜里,犹如一只趴伏在黑幕中的巨大猛兽,让所有路过这里的商队,都感到一阵心中的凉气,并不明亮的灯光从城堡的黑幕中透射出来,在寥落的冬夜显得格外寒冷,,也许是因为这座城市位于偌德边界的缘故,整个城堡下的小镇在战火的波及下。显得格外的冷清,

街道上十分的空旷,没有丝毫的人影,只有遍地的枯枝败叶和垃圾,夜风吹过,带来潮湿的腐烂的气息,这种气息已经成为了萨哥斯堡的象征。

在街道两边的房子里,也基本没有了灯光,偶尔间有一点点地烛光,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面散发出来的那样,格外的阴森和诡异。因为芮尔典军队曾经包围了这座坚固的城堡三个月,小镇里的市民早就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在寒风中不停的战栗。

萨哥斯城宵禁现在还没取消,即使是白天,出入城门也需要接受最严格的检查,晚上则完全封闭了,萨哥斯城的外围,一座座的军营并排耸立,到处都是休整的偌德士兵,因为还没得及散去的缘故,小小的萨哥斯区域,驻扎了8万的偌德军队,其中有三万是即将开赴苏偌区域的主战军团,还有5万人是由各自领主构成的私军

哒哒哒……

一辆黑色的马车从萨哥斯城犹如地狱般张开的巨大城门疾驰而过,马车夫扬起的鞭子敲碎了在风的沉寂

夜黑风高,寒冷的风不时卷起地上的枯叶,在夜风的吹柳下,飘落在马车的上面,但是很快又被微风吹走了。马车夫不断的挥动着马鞭,催促着马车快速的碾过荒凉冷静的街道,一直行驶到一座外表相当破旧地宅院前才缓缓地躺下。

马车的门在夜风中悄悄地打开。一个身材肥胖的老人身材臃肿的狰扎着下车来,他没有要马车夫的搀扶,直接边开有点跟路的步伐,走入了这座破旧的宅院。

宅院门口的破风灯在夜风中颤抖,发出微弱的光芒,隐约地照亮了这个身材脏肿的老人,他,正是临近地区的一名领主奥拉夫侯爵,而这座破旧地宅院。则是新任偌德陆军部次长,萨哥斯侯爵索尔顿的家宅

奥拉夫悄悄地走入住宅的深处,看见里面地庭院非常地冷清。到处都是枯枝败叶,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清理过了。这让他感到有一些差异,虽然知道萨哥斯城在半个月前的战争中,几乎拼的血本无归,但也没想到会这样惨,开战前的萨哥斯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也是一座很繁华的中等城市,可是现在,竟然连几个像样的仆人都找不到了

听到有人进来,负责看门的老头子,在自己的房子门口探出一个花白的头,好奇的朝外看了看。看到是当奥拉夫独特的身影,嘴角微微撇了撇,不知道说了什么后,又悄悄地缩了回去了。

自从这个家宅的主人,再次得到偌德高层启用以来,已经有不少附近的领主前来拜会,相比于他们,奥拉夫侯爵已经算得上晚了,明天索尔顿大人就会去京都哈伦哥斯上任,这位大人把握时机的功夫,还真不怎么样

房子是对外开放的,没有其他任何人,显得十分的冷清,有点末日的感觉。事实上,在萨哥斯的确刚刚经历了一场堪称毁灭性的大战。为了尽管扭转在北方的不利局面,并在即将举行的停战谈判上取得优势地位。芮尔典8万军队分成四路向只有5千守军的萨哥斯防线扑来,希望能够利用最后的机会,在偌德人东南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占据谈判的制高点

随着芮尔典大军的逼近,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撤离了,只有走投无路的居民才会继续留在这里,当然,还一些必须留守的人员。比如锻造武器的铁匠,制作长矛的学徒,以及各种在守城中都有可能用到的人,他们不能走,也走不了。

在步步紧逼的芮尔典大军面前,萨哥斯领主索尔顿展示出极为出色的防御手段,派遣斥候随时掌握芮尔典人的推进速度,派出军队拦截任何从萨哥斯区域通过的商队,只要对固守有用的,全都抢了再说,哪怕这些货物是京都那些大人物的,有些人说索尔顿疯了,也有人说他是在垂死挣扎,

但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些疯狂的举动,让萨哥斯能够以堪称奢华的物资存储,在近半个月的残酷围城战中取得了胜利,萨哥斯战役非但没有让芮尔典人取得战略上的优势,反而用近万芮尔典士兵鲜血成就了萨哥斯残狮的威名

奥拉夫走入了索尔顿的书房,谨慎的目光扫过房间,看见这名有残狮之名的勇将,正独自一个人坐在一张舒适的摇椅上,在他身前2米出,壁炉的火光将整个房屋照的暖洋洋的,在索尔顿的手中正拿着一本书,很厚的一本书,感觉像是偌德最有名的国王拉格纳大帝的《行军记》,

奥拉夫不自然的抽了抽鼻子,眉毛微蹙,书房内的地毯还是那样的破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幸好奥拉夫打开了大门以后,外面的夜风吹进来,才稍稍的冲掉了霉烂的味道。

“奥拉夫大人?”索尔顿漠然的抬头看了看,淡淡的说道“你似乎比先前预订的时间,晚到了半个小时。”

奥拉夫脸色尴尬道“不好意思,出门的时候被大儿子遇上了,教训了他一顿。唉,也难怪他憋闷,好好的阿里家舰队,就这样毁了一半,现在整个偌德西海完全投入了维基亚人的怀抱,导致陛下一直关注的开阔财路计划也不得不取消”

索尔顿漠然的将书本合起来,挑了挑烛光,慢吞吞的说道“今年的财致收入,能够勉强维持军饷都不错了,这次集结的领主们的粮饷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海军,肯定是没有希望了。他如果在家里憋不住,你可以建议他到第五军团挂个闲职,我想贝托夫军团长会卖我一个面子的!”

奥拉夫肥胖的五官挤成一团,神色苦闷的说道“他不喜欢当陆军,他只喜欢辽阔的大海,他的梦想是为我们偌德人开阔海域!“

“那就不好办了!你也知道,现在王国的海军,不要说开阔海域,就是大的一点的战船,都不足50艘!“索尔顿脸色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心底下发出微微的感慨,

“我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并不好,虽然我们取得了苏偌,但却失去了短时间进军北方的机会!“奥拉夫独自在书房角落里的扶手椅坐下来,深感焦虑的说道:“索尔顿大人,你对当前在北方的局势有何看法,我很担心,西南的那只鹰,这次不惜从我们手中夺取偌德西海,本身就是在为北方的战事布局”

“哦,奥拉尔大人怎么会这么想?“索尔顿目光诧异的看了奥拉夫一眼,没想到这个肥肠脑满的地方领主,会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谁都知道,那只鹰的目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北方!“奥拉尔苦涩的说道:“维基亚军队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大动作,但上百万人口的大迁徙,可比任何的军队调动都更可怕,等到迁徙完成,维基亚军队就能以艾车莫尔和西部草原为后勤跳板,以无可阻挡的势头,一举统一北方,到时候,就算库吉特人想要阻拦,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索尔顿神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会说道“奥拉夫大人,你我往日并无私交,你怎么会想到给我说这些,直接向军务部长艾尔瑞克公爵直呈,不是更好一些?”

听到索尔顿的话,奥拉夫满脸寥落的摇了摇头“关于关注维基亚动向的报告,我上个月递交艾尔瑞克公爵了,可是过去了一个月,得到的答复却是,多管闲事!

“呵呵,这倒是像那些家伙的风格!”听到奥拉夫的抱怨,索尔顿嘴角笑了笑

“在京都那些大人的心目中,芮尔典人才是第一位的敌人,然后是东部山区的多罗克人,因为他们阻挡了王国扩展的步伐,至于维基亚人,虽然有一定的钱财,但是人口薄弱,兵力也不过十万人,防守有余,进攻不足,何况又在北方与库吉特人纠缠不清,如果要成为王国的对手,最少还需要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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