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边,渐渐出现了几缕黄昏的色彩,渔阳城整个大街上被丝丝晕黄笼罩,霍心拧着大袋银子,大摇大摆的从赌坊中走了出来,从中取出三十两银子,弹了弹身边呆萌的丫头的头道,“拿去吧!去把你宝贝玉佩赎回来。”
一直闷闷不乐的红筱瞬间破涕而笑,拿着银子飞快跑进了当铺,霍心看着红筱愉快的背影,她站在原地呆呆一笑。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来的钻山炮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霍心面前,急急忙忙道,“黑…黑…黑爷…不…不…不好了,老…老大没没没银子,去去去喝喝喝花花酒,被打打打得要要死死了。”
“什么?他怎么不去死啊?”霍心一听,跳起一丈来高。
正从当铺出来的红筱,听言没好气,咬紧了牙关:“黑爷,我们不要再管他了,让他去死吧!”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给小姐找麻烦,死绝了更好。
被话憋红了脸的钻山炮不停的摆手,“不不行行啊!要是不不去救救救他,妈妈妈说了…要要将将老老大的手剁剁了来抵抵债。”
霍心心疼的看了看钱袋,无奈的抿了抿嘴,散散的问了句,“赎金多少。”
“什么?一百两?”霍心赶忙数了数袋子中的银两,即便全部搭上也不够啊?
见霍心一脸犯难,红筱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奔去当铺,片刻拿着三十两银子气喘吁吁的来到霍心面前,“小姐,先拿去用吧!”
“红筱?”霍心惊道,更多的是自责。
“救人要紧。”红筱笑着说。
“该死的轰天雷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霍心带着银两与老鸨几经嘴皮纠缠才将轰天雷赎了出来。
出了红花楼的大门,霍心一把拧住醉的不省人事,还满身带着伤的轰天雷扔在了地上重重踹着,“我黑太岁认识了你这个赔钱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要不是钻山炮抱着她的腿,苦苦请求,“黑…黑爷,您…您就少说两…两句吧!老…老大都被…被…被打…打…打成…成这样子了,你…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饶了他?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红爷从小不离身的玉佩都没了,我今天不打死他,泄不了我心头恶气。”
霍心一拳还没挥下去,已被红筱捉住,“小姐,算了吧,你这样打下去会把他打死的。”
看着红筱眼中的失望,霍心不知道有多自责,“红筱,我现在就去把玉佩赎回来。”
“赎回来?我们已经身无分为了,该如何赎?”
“这个你不要管,我自有办法就是了,在这里等我回来。”
红筱想了想,心头一颤,霎时明白,“难道小姐要用…小姐你等等我…”
驿馆
“七哥,我真没想到这天底下真还有会关心灾民死活的救世大侠,有机会本公主一定好好结识一下这几个人。”悦宁满眼钦佩,幻想着小女孩子心目中大侠的样子。
“江湖中人心思向来复杂,还是少接触为妙。”北墨陵深沉的眸子中几许防备。
悦宁听了七哥这话,心中着实不高兴得很,不由打抱不平:“七哥这话我就不赞同了,江湖中人在宁儿的心中一直肝胆相照、义薄云天、重情重义,早已强过了某些食君之禄,不为君分忧之人数百倍。”
“悦宁,少说两句。”老十赶忙小心提示。
“你说得很对,但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老十立刻吩咐小四子准备辆马车,明日回京。”北墨陵声音很静,静得冰凉。
原本还想争辩两句的悦宁看到七哥那个样子不由的害怕极了,“哼…讨厌!”
悦宁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老十哎了一声,随后对着身后的贴身侍卫道,“快去跟着公主,可别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乱子来。”
“七哥,你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拿来替灾民造了房子,你王府数百人该怎么办啊?”他顺口问道。
北墨陵坦然言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亦是自然。怎么?你还怕七哥露宿街头不成?”
这几年来老十倒是头一次听到七哥如此豁达的话语,冰凉的眸子中甚至还含了几分笑意。想然,这几位江湖人士,给七哥的感触颇深,即便七哥他表面上不说,他也懂,他不敢说全懂他七哥的心思,但至少有一小半他还是抹得准的。
“当然不是,我神通广大的七哥,岂会有机会露宿街头?”他只是在想,若是没有三年前那场突来的灾难,该有多好,七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亦不会消沉这些年,倾雪姐姐更不会死,他们一个抚琴,一个伴舞,定然是一对让人羡慕不及的神仙眷侣。然而,这一切的罪源,都应归于霍丞相之女霍心!一提到这个狠毒的女人,老十那平静的眼中瞬间堆积了满满恨意!
“你这小子!”北墨陵淡淡摇了摇头,一丝掠过的清风,挑起几丝黑发,死寂的银面下多了些许豁然,“灾民一事可都彻底妥当了?”
“一切映照七哥之意,先开凿水渠梳理积安县的积水,然后再建造稳固的房子。”
“好,准备一下,明日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