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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观天象创岁星纪年,悟神道诱苌弘寻仙(1)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不觉又是三年过去,苌弘已是九岁。苌弘喜游泳,善骑射,每日里必要跑几里路到兴义码头与一帮子同龄公子哥儿玩乐,荡舟沱江。时间一长,苌弘便同土民的孩子一样,显出一些“野性”来,比如孩子们彼此“画地为牢”,你进攻我,我进攻你,苌弘不仅具有天生的指挥才能,同时还是“战场”上的好斗者。每天的游乐,都可能闹出许多喜剧。游乐开始的时候,孩子们还讲讲规则(很多规则都是临时制定的),懂点礼数,但是到了接近于混战的时候,孩子们就会把规则什么的丢到脑后去了,很多时候竟然因为互不服气,或争得面红耳赤,或大打出手,有的时候还要“刺刀见红”,互相打得头破血流。这样的情况,极具帅才的苌弘便要站出来“调停”,组织交战双方和解,免生事端。假如调解不能摆平,那么就约定改日再战。新的战事酝酿之际,交战的各方便争着要苌弘做他们的国王,至少是上卿或是将帅。苌弘乐得给各方出谋划策,把交战几方摆布得服服帖帖,佩服不已。

如此战争,今天演练了明天又继续,画地为牢、占山为王亦是经常的事。随着年龄增长,战争也在不断升级,孩子们常常划定某个山头为自己的领地,“占山为王”,然后互相进攻。苌弘所在的国度,因为有苌弘出谋划策,输少胜多,领地就不断扩大。在长期的“分分合合”(孩子们彼此间今天是这几人一个国度,明天则和那几人一个国度)中,苌弘均以他聪明的才智,赢得了所有孩子的拥戴。苌弘排行第三,孩子们就称他“三爷”,人前人后,孩子总是“三爷三爷”的叫得十分巴适。

如此时光过得极快,苌弘贪玩的心思越来越重,读书习字倒不是那么看重了。对此弘莹忧心忡忡,怕孩子学坏了,今后纠正不转来。弘莹给老爷说起这事,老爷也感到问题严重,商量好就把苌弘带进城去,再打算去更远的地方多多找几个有才能的先生,专事教育苌弘。

然而一提要苌弘进城,苌弘就显出病态来。现在孩子大了,虽然不哭不喊叫了,但却情绪极其低落,精神萎靡不振。最恼火的是,出现病态的时候,总是不吃不喝,躺倒不起。最初老爷以为苌弘这是故意装怪,责备其不应该总这样住在山里,长此以往将会一事无成。苌弘为之分辨,老爷不免生起气来,强行要求苌弘进城去。苌弘无可奈何,只得进城,可一旦进城,苌弘却大病不起,口中还胡言乱语,不出三日就会消瘦不堪,弘莹为儿子着急,赶紧又把苌弘弄回高岩山。苌弘一回到高岩山,病立马就好,活蹦乱跳,好似没有病过一样。如此反复多次,苌弘患怪癖的消息就在城里不胫而走,沸沸扬扬,传说各异。以前传扬苌弘多么多么聪明,会成什么什么才,而今却传苌弘怪癖缠身,离不得高岩山,一辈子就困在高岩山了,再怎么有才,也是无用武之地。

传言太多,老爷也实在无有它法,心想原指望苌弘成为栋梁之才,如此看来,怕是没有什么指望了,那就由他去吧,看他能够有多大个出息。老爷的心渐渐地冷落,对苌弘也就顺其自然,不再有从前的热情和厚望。

不过弘莹却与老爷想法另样。弘莹想,儿子自始至终就与众不同,且不说怀孕及其出生的奇异,就是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也不同于普通土民的孩子。儿子现在的学识,非是普通孩子可以比拟,就是老爷那些同僚的公子哥儿,拉出十个八个加起来也未能比得上苌弘的聪明。苌弘虽然身居高岩山,但其学识却远比城里官僚们的孩子强,将来定是不同凡响的栋梁之才。只是有一点,苌弘离不开高岩山,高岩山是他的根,这也是他的命,当他可以并且应该离开高岩山的时候,他自然就会走出高岩山。当其不宜走出去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如何培养他,促使他不断地进步。孩子的野性,确实不能太放纵,要引导他走自己的路。

怎样引导苌弘走自己的路,弘莹想了许多,一时间也想不出个道道来。苌弘除了每天读书习字,老爷想尽千方百计,凡是能弄到的书简,统统从城里搬来。可是不要十天半月,苌弘就会把这些书简背得烂熟。空出来的时间总不能“哑区区”地不动吧,为此苌弘还是和土民的孩子戏耍,能耍的花样都耍过了,无非重复了又重复。终于苌弘也为没有新鲜花样而发愁了,有时候愁得夜不能寐,干脆就在高岩山巅去看天上的月亮,数天上的星星。数着数着,苌弘发现,那天上的星星并不是一成不变,有的星星在众多的星星当中穿梭游走,有的星星恰是一枚火箭,迅速从空中划过,有的星星这几日很明亮,过几日却很暗淡。还有的星星,这几日在这棵树梢之上,过几日又移动了地方,在另一棵树梢上边去了。更有的星星,这几日可以看到,再过几日就看不到了,之后又会出现。如此奇奇怪怪,让苌弘感到极大的兴趣。

于是乎,苌弘把自己的所有兴趣转移到观察、分析、研究天上的星星运行的规律上,对此居然着了迷,他把自己的观察记录下来,形成一种学问,并且运用到日常生活之中,居然形成了流行一时的“岁星纪年法”。

岁星就是太阳系九大行星中的木星,按距离太阳的次序为第五颗(地球为第三颗),其质量与体积均超过其他八颗行星的总和。木星围绕太阳的公转周期为11.8622年,以地球为观测点,以相对不动的恒星为背景来观测岁星在天空的运动,正好约十二年绕天空一周。也就是说,岁星每年要行经一个特定的星空区域。每一星空区域都有一个特定的名称,共有十二个这样的星空区域,即十二次,这样用“岁在××”就可以纪年了,十二年周而复始。十二次是将黄道附近的一周天按由西向东的方向平均划分为十二等分,其名称依次为星纪、玄枵(xiao)、诹(zou)訾(zi)、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具体位置则以二十八宿中的某些星宿为标志。岁星纪年法的表示方法是:如岁星在某一年运行至星纪区域,这一年就记为“岁在星纪”。翌年岁星又运行至玄枵区域,该年就记为“岁在玄枵”,以此类推,十二年循环一次。这就是春秋、战国时期盛行的“岁星纪年法”。这一纪年方法,被载入史册,这也是苌弘对社会、对华夏民族的一大贡献。

在研究岁星纪年的同时,苌弘内心产生许许多多的奇思异想。他想,天上的星星到底有多少,天的边缘在哪里,如果天有边,那么天边以外又是什么等等,这些奇思异想缠绕着他,让他想不明白。他希望一个一个的弄清楚他心中的疑问,首先要弄清楚的是,自己能看得见的东西,即天上的星星究竟是什么。他不明白天上的星星是怎么一回事,就问母亲,天上星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母亲的解释给苌弘的心灵蒙上了非常玄奥而神秘的色彩。母亲说,天上的每一颗星都是地上的一个人,而且是有学问、有善心的人。没有学问、没有善心的人就上不了天。有善心的人死了就到天上去,换另一颗星星到人间,如此反复交替,永远循环。但是如果做了恶事,人就上不了天,就会打入十八层地底,也叫地狱,在地狱的人是要受苦受罪的,要很长很长时间才会洗心革面,再经过人间,做了善事又才上到天上去。人就是这样循循环环,往往复复,直到永永远远。

“永永远远有多远呢?”苌弘一句话把母亲问得回答不上来了。苌弘的另一提问更使母亲无从回答。他说,娘你生下我,我是天上下来的还是地狱里来的?母亲说你当然是天上下来的,苌弘说,那么我是天上的哪一颗星星呢。母亲被问住了,语塞得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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