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明日我可就要住到淮王府了,为了偷回婚书,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站在屋顶,晒着月光,四周都很安静,经那事一闹,莫家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原本以为稳赢,却被婚书一闹,把自己都赔进去了。
而奶奶对我已经不是监视,是忌惮,她害怕我的存在威胁到莫家,如今正想着什么办法能让我不再威胁到莫家。
“听说你大闹莫家?”白殁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与我背靠背的站着,他的神出鬼没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扯扯嘴角,头也不回道:“是啊!你还真给我派小鬼监视吗?”我四处张望,最近总觉得有些怪异,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需要吗?”他挑眉笑道,“你也发现了吧!你二婶的孩子。”
我愣了会,转身看着他,一身素衣,染上月色朦胧的脸,不减半分帅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怎么会女生男命?”
“陈凉儿。”他叹了口气,“你二叔二婶前世有孽缘孽障,他们的孩子注定不能活过三岁,如今陈凉儿正好合适,只是赶不对你二婶头胎是男孩,我附她女生男命,如何渡劫化难,还得看你的本事。”
“讲道理嘛!”我撇了他一眼,“我驱鬼避邪,还得管生娃!你能附她命,如何不能改她命?”
他笑道:“这可是要折仙缘的。”阎王虽是冥界之主,但属仙界管,修仙缘。
“切,难道我不折阳寿?”说的好像我不损阴德折阳寿一样。
他依旧眯着双眼,笑道:“放心,你长命百岁,人间有李荀烬护你周全,阴间有我,魔界有芜似,仙界有钟馗,谁也不会放着你不管,你愁什么?”
“你说,芜似、李荀烬、钟馗他们对我好我能理解,可是你?非亲非故的,有何企图?”我狐疑的抬眸瞪着他。
“没有企图。”他收起笑脸,折折袖子,风轻云淡的说着。
眼前的白殁是很让人怀疑,可他又十分的可靠。
我摆摆手,坐在屋顶上,垂头丧气的说着:“我明日起要住进淮王府。”
“你觉得就算没了婚书,李荀烬就会放过你?”白殁勾唇一笑,又道:“他前世与你相识,若不是他非你不娶,你也不会有机会去到魔界。”
“所以,又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咯?”我撇撇嘴,这样的戏码还要持续多久?就好像我每遇到一个人,都是命中注定,我根本避无可避。
难道这就是命?我最终还是要往命中注定的劫难中去?
白殁揉了揉我的头发,宠溺的说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听他一言,我更加的心惊胆颤了好嘛?这哪里是安慰人的话,还真是的。
“对了。”我忽的抬眸看着他,“芜似是不是还会回到魔界?”
他愣了下神,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么给你说吧!”
“他前世为魔,特得恩准轮回转世,渡魔可比渡鬼要难,若非大限,如何会让王母如此胡来,如今,魔界无主,已乱多时,正是需要他回去掌管的时候。”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照他这话,我是必须放芜似走,否则,人间都会迎来浩劫。
道理我都懂,可我放不开手。
“别无选择吗?”我依旧垂头丧气,亏我还与芜似说的正义凛然,决不让他回去魔界,结果告诉我,以我的能力,毫无作为。
“魔界已经蠢蠢欲动,特别是最近有许多灵魂失踪事件,都跟魔界有关,冲着芜似来的妖魔不计其数,其中原因不用我去细说你也懂得,未来的日子你自己也得小心,切记量力而行。”白殁说完便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他总是这般随心。
带给我许多闹心的事就消失了,还真是让人无语得很。
翌日
李荀烬真的就一大早出现在莫家,带着一个仆人,四处走动,我看着他都闹心。
恰在此时,莫失跑了回来,神色紧张,急忙的拉着我道:“姐!陈大娘的儿子被当地恶霸抓了起来,说不还钱就断他手脚,大娘都急哭了!”
“人现在在哪儿?”我晃了晃莫失的双肩。
他回过神来,激动的说道:“就在那十二街,那个当地的恶霸叫葛长!”
我还未听完莫失的话,冲着门口便跑了出去,李荀烬一瞬间便挡在了我的面前,还好我及时停了下来,“李荀烬,你做什么?”
“谁准你出门了?”他冷着脸,挑眉问我。
我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想跟你多加纠缠,现在人命攸关,有什么事待我回来再说。”我往左边挪动他也跟着挪到左边挡着我,“李荀烬!”我不得不怒吼他。
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真不知道他是木头做的吗?“这就是你所谓说的要做的事吗?”
“我要做的事多着呢!你快让开!”我冲着他就推了一把,发现他内力深厚,我如今伤势还未痊愈,根本推不动他。
“我倒是想看看,你要做的是什么事?!”他说着一手环抱在我的腰间,猛地吓了我一跳,从地面一跃而起,飞上屋顶,就这么一路飞檐走壁,李荀烬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光是轻功就已经是来无影去无踪。
身后的莫失和李荀烬带着的仆人急忙的大喊大叫了起来,然而李荀烬和我很快便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之内。
转眼可见,所谓的十二街,李荀烬停在一出较为隐晦的楼台处,观看着楼下的形势,确如莫失所说,陈照与被抓了起来,吊起来抽打着,陈大娘跪在一旁哭的肝肠寸断。
只听那坐在虎皮椅子上的刀疤脸男子吼道:“哼,陈照与,你说的大财主怎么现在还不来啊?”
听这话,好像是等着我拿钱来就陈照与,然而我只打算救人,没打算给钱。
回头望,陈照与被五花大绑,依旧扯着嗓子喊道:“她一定会来的,她可是莫家大小姐。”
我从未说过我是谁,竟然底细都被他们查的一清二楚,有够厉害,看来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届时,远处出现白色的人影,细看竟然是芜似冲了进来,他手执长剑,眼神凌厉,撇了陈照与一眼,冷哼着道:“尔等若敢动莫家大小姐半分,吾必诛之。”
忽的,恶霸葛长闻言站了起来,大笑一声,“好大的口气,吾弟兄百人,尔不过只身一人,长剑一柄,何足畏惧?
确实如此,那些街头混混都慢慢的聚集起来了,人越来越多了,可李荀烬却挡在我的面前,不让我下去。
他头也不回道:“你大可放心,他一人足以。”
我不懂他从何处看出来芜似一人足以敌百人,但是总感觉他不会骗我。
回眸,芜似身上散发出白色的气场,虚拟缥缈,若隐若现,这一刻我发现,他仿佛就是宿乾,白色气场逐渐黑化,整个人都被黑气笼罩,天色异变,紫黑色的云朵弥漫,仿佛在警告大难即将来临。
我愣了,这是魔尊宿乾的力量被激发了,眼下芜似还运用自如,看着那些人走进黑气里便纷纷倒下,都不过是凡人,不足为惧,但是若芜似大开杀戒,那便是无人能敌,幸而如今的他并未完全觉醒。
尽管芜似可以以一敌百,我还是不顾李荀烬阻止,猛的从楼台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站稳了脚,果然没有轻功我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抬眼望去,众人只顾着攻击芜似,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出现,李荀烬也跟着跳了下来。
他们都看不见芜似的气场,唯独我能看见,众人都不知道害怕,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芜似身上逐渐散发着肃杀的气息,若是有点武功的人都能感到威胁的存在,比如我只觉得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他身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更甚李荀烬,仿佛天下唯他所有。
忽然,在那大杀四方的芜似回头了,大概是察觉到我们了,看了我们一眼,挥一挥手,身边又倒下去一大片,他的眼眸幽黑而非血红,证明他并无杀人欲望,尚且还能放心。
身旁的李荀烬也不甘示弱,抬手一掌便打开一个混混,很快李荀烬便加入了打斗,唯独我不能施展武功,手劲又不如人,只能躲在他们身边被保护。
抬头看,那恶霸葛长已经是大汗淋漓,神色紧张,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下子来了两位高手,恶霸葛长冲着我们大喊一声:“都住手!不想他死都给我乖乖束手就擒!”
闻声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恶霸葛长手执匕首架在陈照与的脖子上,那满是茧子的双手不停的颤抖。
此时,陈照与已是脸色发白,本就倒掉着辛苦得喘不过气来,忽的不知何处飞来一块石子,叙尔间割断了捆绑陈照与的绳子,陈照与猛的掉地上,重重的闷哼一声,陈大娘躲在一旁吓的赶忙出来抱着陈照与,哭的是泪眼模糊。
而那与众人纠缠的李荀烬飞身一跃,赤手空拳冲向恶霸葛长,一脚便把他踢倒在地,看似强壮的恶霸葛长竟然这么不堪一击,众人吓愣了,纷纷放下武器往外逃。
看着这番情形,芜似也不管那些慌张着逃跑的人,转身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肃杀瞬间被温柔替代,身上萦绕着的黑气忽的就不见了,我感觉不到他身上的邪气,大概是生气的时候才会浮现出来。
“吓到你了是吗?”芜似站在我的身边,柔声的说起。
我连忙摇头,并没有,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也不是很懂是怎么一回事。
白殁说的,芜似成魔是必然的,我还不能去阻止,否则魔界大乱,没有人能掌管魔界或者说被心怀不轨的人掌管,那便是人间一大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