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城,辉阳国四大名城之一,东联战骑无双的苍鹰帝国,北连善出珍骑走兽的高通联邦,依山而建,踞守咽喉,乃兵家必争之地,与美誉为‘百年不落’的血城共筑辉阳北部长城。
义城东北有一条河,每值秋冬交际之时,两岸盛开的辉阳国花苍蓝菊会逐渐凋零,淡蓝色的花瓣会不经意间的洒落在河中顺流而下,苍蓝菊香味浓郁,沾染的河水有股让人神清气爽的淡淡幽香,从而美其名曰,‘云香河’。
此时河案一旁跑来三位少年,嘻声笑语,争吵着什么。
“今天该轮到我当大侠了。”一位面貌尚算清秀的少年憨声憨气的说道。
“北山,今天还是我当大侠,你当贼。明天咱俩再换。”眉如蛟月,眸如星尘的另一少年不依到。
“苍天忌,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今天怎么就变卦了。”北山有些气鼓鼓的大声说道。
旁边一位少女,手中拿着一枝苍蓝花,扎了两根马尾辫,走起路来一荡一荡的,嘣到两人的面前说:“北山,叫你明天当,你就明天当嘛?干嘛非要这么小气。”
“沈漫雪,昨天你们是这么说的,昨昨天你们是这么说的,昨昨昨天你们还是这么说的。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当一回大侠啊!”北山看到这位肌如盛雪,眼如秋水的少女明显放低了音调说。
沈漫雪一滞,撇了撇说:“可你怎么也不像个大侠啊!”
北山一听急了,细眼一睁说:“我怎么不像大侠了,我怎么不像大侠了,你见过大侠长得什么样的吗?”
沈漫雪皱了皱眉,随手将手中的苍蓝花丢向北山身上,哼声哼气的说:“说你不像就不像嘛!”
看着即将发生战争的两人,大一点的苍天忌上前拉了一下沈漫雪说:“北山,你要当就让你当吧。那我当飞贼,漫雪就当女飞贼吧。”
沈漫雪一听女飞贼,似对这个新名词很是感兴趣,一边拍手,一边叫道:“好,好,我当女飞贼,我当女飞贼。”
“可,可,可昨天漫雪当的是女侠客啊!”北山有些悻悻的说道。
“今天不是换了吗?所以漫雪也跟着换了呗。”苍天忌理所应当的说道。
“那我今天不换了。”北山有些耍赖的说道。
“你这人怎么老是变来变去的。”沈漫雪一看北山又要换回来,很不耐烦的说道。
“那要不然你明天再换,今天你还当女侠客,明天再当女飞贼。”北山似乎还是对那个侠客很是恋恋不舍的说道。
“不行,今天我要当女飞贼,明天我再当女侠客。”沈漫雪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看着三个在那里争执不休的少年,天真烂漫的神情让人忍俊不禁,从北山的身后传来淡淡的笑声。
三位少年人寻声望去,就瞧见两位站在河边的中年人向他们望来。两人均在四十开外,一人腰佩长剑,身材健硕,一抹小髭微微上弯;而另一人身材略略有些发福,个头较前一人也矮了半个头,但一团和气的胖脸,给人一种利于亲近的感觉。
“两位大叔有什么事吗?”苍天忌装着老气横秋的神情上前问道。
两人相互对望,又是微微一笑,其中那个矮胖子回道:“没什么事,只是路经此地。”
苍天忌两手一抱拳道:“即来就是客,不如到小村喝一杯水酒,也让小可略尽一些地主之宜。”
矮胖人呵呵一笑,也是一抱拳道:“本来赶路却也有些乏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苍天忌一引两人道。
“看到没,这才像个大侠来!”沈漫雪略带崇拜的向北山弩弩嘴说道。
“我也能做的出。”北山很是不服气的说道。上前朝两人也是一抱拳道:“不,不知,两,两位大叔,从哪里来,又,又要,要到,哪里去啊!”完完整整的一句话,让他嗑拌了半天才说出来。
矮胖人呵呵笑道:“我们是从东方来,要到南方去。”
“啊!噢!”北山吱吱唔唔了半天不知再该说些什么。
苍天忌接话道:“那不知从北方的哪里来,又要到南方的哪里去呢?”
矮胖人回道:“从东方的苍都来到南方的辉煌去。”
“苍都,辉煌,那不是苍鹰帝国的首都和我国的首都吗?”苍天忌有些惊讶的说道。
“不错!”矮胖人微笑的看着苍天忌说。
“那里一定很大吧?”苍天忌终挡不住孩童的好奇心,向往的问道。
“的确不小,应该有这座山大吧。”矮胖人有些夸张的说道。
“啊!”三位少年人相互对望,惊呼道:“有那么大。”
两位中年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五人闲停信步般向村中走去,刚至山坡却已见到村中火光冲天,昨天还在里面睡觉的房子,此时已燃烧的只剩下光秃秃的几根木桩了做支撑;原本熟悉的面庞,此时正扭曲变形的躺在地上,再无半点声响,旁边一身甲胄的骑士还闲不过瘾,又上前补了两刀,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寻找下个目标。
那个脸庞苍天忌认得,在他的记忆中那张脸总是严肃的对着自己,动不动还向自己拳头相向,若是平常见到,少年肯定躲着远远的。可是今天看来,那张脸虽变的更加可怕,更加的让人心胆惊惧,可在他的心中却是如此亲切,如此的舍不得放弃。他慌乱无措的向父亲跑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曳着渐渐冰冷的尸身。
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开始暗淡的眼睛,此时变的异常明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只有一股又一股的血水向外涌动,父亲意识到自己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只得费尽生命最后的余力摆动着双手指示着儿子,‘快走’,‘快走’。
转身离开的士兵,此时又折返回来,看着嚎嚎哭泣的少年,嘴边森然的露出恶魔的微笑,举手便向少年的头颅挥去。
“当”一柄长剑架住那锋锐的钢刀,严肃的面庞由于气愤此时憋的通红。长剑大叔冷然道:“苍鹰辉阳两国已签定互不侵犯条约,你的上司没有告诉你吗?”
大兵嘿嘿冷笑:“互不侵犯,我又没侵犯辉阳的土地,我这是在抓乱党,而这些人就是乱党。”
“放屁,这些都是我辉阳的百姓,怎么成为你们的乱党了。”对着信口雌黄的苍鹰兵,长剑大叔怒不可揭。
“我说是就是,我还说你是乱党呢,所以今天你也跑不了。”大兵有些颠狂的大叫。
“那你就去死吧!”宽大的身体向前迅然迈出一步,左手返握长剑,快如闪电般便切断了对方的咽喉。
士兵的大手极力的按着滚滚而出的血水,铜铃般的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他就这样死了,就这样在一次常规的扫荡当中死了。原本以为自己很厉害,厉害的像一头豺狼可以肆行无忌,到头来才清楚的明白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头待宰的羔羊而已。
享受自己盘中美餐的豺狼们,突然发现遇到一个扎手的硬点子,他们迅速的合围在一起,举刀去取打扰了他们美好时光的侵略者。
酷酷的大叔的剑法如行云流水般在众人四周游走,每一次的挥剑都必将带起一抹灿烂的红色花朵。当绽放到第九朵时,大叔还剑入鞘,退回到矮胖人的身后。
残留的村民感激的看那个高大的身影,但却未有一人步出,因为那个身影更像一个魔鬼,随意收割着他人的生命。
矮胖人看着那三个哭的浑身颤抖的小小身影,高高在上的他也不免升起无力的感觉,悠悠一声长叹,对着酷大叔说:“走吧!”
两人缓缓的步出村口。
即将走远的两人,突然感觉有人在追逐着他们,两人回头,苍天忌一拜到底,使劲的在地上磕出三个血印,稚气中流露出少年人少有的果决:“求高人收我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