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来,北山每天都要去村口,漫雪没走时,他与漫雪一起等天忌,而漫雪走后,只剩下他自己去等待两人的归来。
那天,北山在屋中躲了一天一夜,后来他走出了屋子,但仍未走出那心间的恐惧。可当得知漫雪被两名仙女带走时,他又越发的恐惧了,他急急奔出数里,可哪有漫雪的影子。后来他又在屋中躲了一天一夜;后来,他得知了带走漫雪的人是水中有月亮的人;再后他就坐在了村口,希望看见那两个熟悉的影子,回来找他,一同嘻戏,一同逗漫雪开心。
这一天,北山像往常一样坐在村口,遥望远远天际搜寻着什么,即使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也没有打破他的神思。身后的张伯慈祥而怜悯的看着他,好久,老者才开口:“北山,又在等天忌与雪儿呀!”北山一惊,当看见那双慈爱的眼神时方定下心来回答:“是啊,村长爷爷。”说完,沉默了一会又道:“村长爷爷,他们还会回来吗?”看着那双企盼的眼睛,不忍打碎他的梦说:“也许会吧。”北山一听“会”,也没在意“也许”两字,呵呵笑了起来。而张伯心中却十分清楚:他虽瞧不出分别带走天忌与漫雪的是什么人,可是从他们的气质与衣着打扮推测,并非常人。他们俩这一去,也许就一步登天了。登天后的他们还会记得这个生他育她的小村庄吗?即使记得,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也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不起眼的边城小镇就变成废墟了吧。我命由天不由我呀!想到这里,又是沉沉的一声叹息。转眼看看那稚嫩的面庞,又想到:我们这些老人也就算了,可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也在这等死呀。他们还有更多的青春去享受,更多的希望去实现呀!至此老者又向男孩寻问:“北山,你知道天忌与雪儿干什么去了吗?”北山迷茫的望了望老者,继而摇了摇头。老者似早知道他的答案,自顾自的说:“他们去学本领了。北山,你想学本领吗?”北山一想,他们都去学本领了,那自己不学可不行,使劲的点了点了头。老者看他认真的劲,满意的笑了笑说:“那你去义城吧,听说那里比较安定,又有各种各样的本领,只要你用心,肯吃苦,终有所成的。”北山望着那遥远的天边,向往的点了点头。
梦中,北山见到了天忌与漫雪,他们都长高了,长壮了,可面容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也不知两人的学成了怎样的本领,可当他们施展出来之时,却是霞光异彩,灿烂夺目。直看得自己心惊肉跳,惊骇莫明。而当天忌与漫雪要求北山展现自己的苦修时,他也满怀兴奋的运转开来。原本以为自己的本事更应该是惊世骇俗,惊天动地,可看到的却无任何的流光溢彩,平淡无奇。北山担心的看了看前方的两人,果不其然,天忌与漫雪再次笑的前仰后保。他摆了摆手,再次施展了一次,但没想到的是居然比第一次还要不堪。而那两人更是笑的越来越厉害,越来越肆无忌惮。男孩急了,苦求他们不要再笑了,可那一声声的笑声却一遍又一遍的振动男孩的耳膜,击打在那颗冰凉的心上。北山很气愤,雪白的脸庞此刻憋的通红,无边的恨意充斥心间,他突然有想杀了他们的冲动。他想克制,可不知怎的无论如何都压不下胸中的杀意。突然,丹田处破出一把冰凉的东西,而自己的杀意也到达了最鼎盛。他紧握跃出体外的物事,一纵而起,刺向苍天忌与沈漫雪……“不要”一声震天的叫声把他从梦中唤醒。北山拭了拭额头的细汗,方知是一场恶梦。他怔怔的坐了半响,想起刚才梦中的情景,心有余悸。而后又看了看自己的丹田处,并无任何异样,换了一个姿势,又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