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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静夜思(1)

“你不能进京致仕,因为你要留在南阳作我的丈夫。”永夜郡主把手按在韩静轩的手臂上,一半像命令、一半像预言。

侍女们缩在旁边,全都大气儿不敢出,一边忍不住偷看韩静轩。

不愧是南阳郡第一佳公子,眉如春山、目似晨星,容貌姣若女子,又胜在气质恬淡冲和,故不显脂粉气,举手投足只是天然宛转,难怪人赞说:“韩家大公子如一卷写意山水,不雕不凿,舒展间自有沟壑。”

他着一件暮青色袍子,交领,露出里面中衣的雪白领子,丝棉的,贴着他脖颈、贴得不是很紧,微妙而含蓄的松开一隙,叫人想把手掌伸进去,感受他的脉动。

永夜郡主没有看他的中衣、没有看他的脖颈,攥着他的手臂、仰头,固执的看进他的眼睛,像要从他瞳仁里掏出什么东西来。

韩静轩轻轻的咳了一声:“殿下,你能解读他人的命线。”

永夜郡主一怔,松开手,神情黯下去:“嗯。”

“那么,请为在下一读。”

永夜郡主定了定,第三次念出写在他血脉中的谶言:“从心所欲不逾矩,背井离乡,家人平安,美眷成空,抱残寿终。”

韩静轩眼眸里云雾深深,毫无波澜:“多谢殿下赐卜。”

“总是可以试试看更改的!”永夜郡主挣扎的摇头,像是想带着他从什么罗网中逃出去,“从一开始就改过呢?譬如你不要从心所欲、不要离乡——”

“殿下,”韩静轩打断她,“你真的见过有谁改变命运?”

永夜郡主咬住了嘴唇。

韩静轩淡然一笑,一揖到地,衣纹如行云流水:“殿下宽坐,在下告退了。”

永夜郡主一动不动的坐了会儿,站起身,把镙钿小案碰歪,案头供的水晶盏掉下去。地上明明铺了厚厚的波斯挑花小方毯,盏儿还是轻易跌得粉碎,千万片晶莹碎片洒在那儿,美丽似星辰,郡主不觉笑了笑,缓步走开。侍女忙上来清扫。为首的侍女还记得几年前,这只水晶盏跟其他几十样珍奇摆设一起送到郡主面前过目时,郡主唯独指着它说了一句:“这东西好,有一天会碎掉给我消气。”过了这么些年,果然一语成谶。

南阳的永夜郡主一直会作出不吉利的预言,还每每应验。她聪颖美丽,却人人畏惧,原因正在于此。

韩静轩快要走出南阳王府时,给王妃派来的侍女叫住了——确切的说,是侧王妃。永夜郡主的生母是王妃,出于忌惮,在王妃病逝之后,没人敢顶上这个位置。大家小心的、默不作声的,避开它。让它像一颗旧牙掉了、却永远长不出新牙,黑洞洞在那儿蒙尘。

侧王妃居住的园子宁静而幽雅,梅林中有个亭子,亭子上有个人,侧对着他,穿一身洒线绣裙衫,乌亮秀发挽成双鬟,气质娴雅、与世无争。韩静轩在十几步外停住,拱手:“四小姐。”

她是侧王妃的妹妹,偶尔来这里居住。有些王妃不方便出面的事,就由她来传达。譬如现在,她转身微笑着问:“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公子同郡主的新婚大典了?”

坦率得鲁莽,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没人能怪她。她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气质,混和着天真与狐媚,眉目流转间带着种微妙的情愫。她提出什么要求,别人难以责怪她。

韩静轩低头回答:“这并不取决于在下。”

四姑娘却摇摇头道:“郡主喜欢什么,王爷是不会拂逆的,我姐姐自然也不会,那末,岂不就取决于公子了吗?”

韩静轩笑起来,一笑如天上的云开,露出无垠的淡青颜色:“四小姐是担心在下拒婚,惹来杀身之祸;还是怕在下成婚后触怒太座,一样不得善终?”

四姑娘也笑了,梨涡逗得那么调皮:“坊间下这两样赌注的都不少,总之没人看好公子未来的人生。又有人传说,公子要躲到京城去。我过阵子大约要去京城选秀,公子若给个准信儿,咱们约约日子,说不定能一道儿走呢!”

这话也只有她敢说得出来。

韩静轩错开目光:“她有没有替你读过命?”

“没有。”四姑娘几乎有些遗憾,“很多年来,她都只替亲近的人读命了。”

韩静轩并不是永夜郡主最亲近的人。初初见面,她是深居简出的郡主,他只是个普通文官家的公子。

她本来不该去玉佛寺上香,他也不应该去玉佛山赴樱桃宴。

樱桃宴是按习俗替新进士们举办的盛会,春末夏初,漫山遍野点点朱樱新熟,浇以糖浆酥酷,盛在画榼9中,既悦目、又可口。韩静轩头天晚上身子欠爽快,本来不待赴宴,又怕人说他恃才傲物不合群,勉强支持着去参加。

那辆朱红锦帷、络带飘飘的翟车驶过,跟他们隔着半座山头,所有人都知道是郡主的车驾,一起把头埋得低些又低些,三分是守礼,七分倒是怕被她传说中的乌鸦嘴晦气沾到。

翟车本来该驶过去了,顿一顿,却掉转方向,径直向他们而来。银熏球叮当摇晃,散发出细细的香味,她缓步下车,恍若明霞流光,在那群人之中找到他,对他说:“你很好,可以舍己为人。”

四月的原野模糊成一片云彩,他眼中只能看见她霞光般的艳色、深邃的黑眼睛,还有叹息般的赞扬:“你很好……”

他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直到郡王府里那次文比武试。人们传说,郡王作主,要替四姑娘招亲。

侧王妃这么多年操持内务,并无差池,深得郡王之心。四姑娘身为侧王妃最亲的妹妹,也帮了不少忙,郡王对她比对自己女儿还亲些,给她挑个好夫婿,也是应该的。

韩静轩同四姑娘家是世交,自幼就认识,彼此都有些情意在心里,只不说罢了。这次比试,听说侧王妃特意过问,一定要把韩家大公子名字添在里面。韩静轩想,他是一定能拔得头筹的——为什么不呢?

金线凤尾裙姗姗而来,又一次的,郁灼灼黑眼睛在那么多人找到他、单单是他,千万载千万里千万人偏偏将这一刻留他与她相对,听她说:“你不会。”

那天他诗不成篇、词不成调,走马控鞍,弯弓未射断三十步外的柳丝吉钱串。

那天大出风头的是另一个年青人,郡王对他委以重任,却绝口不提亲事。后来听说,四姑娘聪明毓秀,侧王妃打算过几年送她进京,从来托郡王在南阳给她招婿。

王家说“从来”,那就是“从来”了。

数月后,永夜郡主表示,她要招韩静轩为夫婿。

韩老爷的心情很复杂:连永夜郡主的亲生父亲南阳郡王都躲着这个女儿,小小文官没理由希望跟传说中的巫女攀亲沾故。但反过来说,连南阳郡王对这女儿都敬畏有加,听她说一、不敢道二,小小文官自然没有忤逆的余地,看来也只能从了。

倒是一向温和孝顺的韩静轩,却表态:他要去京中游历。这话一出,别人看他就已经像看一个死人。

只有四姑娘不仅不躲着他,反而敢趟进这潭混水。她道:“我想请公子见一个人,也许对局面会有所帮助。”

韩静轩一见此人,饶是好修养,也几乎惊呼出声。

此人站没站像、蹲没蹲相,如同一只大野猴子,可面貌却跟韩静轩这么想像。倘若韩静轩自幼被丢进猴子堆里,恐怕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韩静轩吃惊问四姑娘道:“他是谁?”

野猴子当下翻了个白眼:“你问我还是问谁?”——他居然还会说话!虽然态度粗鲁、口齿也有些不清,却分明是人话。

韩静轩当即拱手:“在下失礼了。敢问兄台是哪位?”

野猴子“哼”了一声扭过头:“我是我,有什么好问的。”

四姑娘把韩静轩引到一边:“此人浑浊未凿,不跟他多言也罢。我是发现此人在王府旁边窥探,才命人将他擒下,问下来,他只说有个朋友原先跟他顶好,不知为什么又不肯出来见他了。他生气得很,过来找朋友的。他形容那朋友的样子,倒有些像永夜郡主。”

韩静轩脑袋里“嗡”一下,口中道:“是么,那又如何?”

四姑娘在睫毛底下瞟了他一眼:“郡主与‘这位朋友’断交之后,便打算与公子成婚,公子不觉得太巧么?”

外头忽一阵喧哗。受四姑娘吩咐把着门的卫士们,如秋天不中用的茅草纷纷向两边倒伏、甚至抱头鼠窜。永夜郡主一马当先闯进门来,目标很明确,直取屋中间绑的那只野猴子,拽了拽他的铁链,拽不开,眼睛往旁边侍卫一瞄,嘴唇一抿,侍卫抖抖索索过来替她开了。

野猴子双臂一振而起,不忙和永夜郡主寒喧,指着四姑娘怒道:“你使奸计擒下我,不算!我们再来过!”

韩静轩挡在四姑娘面前,四姑娘却不慌不忙、也不要人挡,手一摊道:“我这样的弱质女流,不使计胜你,还能怎样?”手划在脸皮上羞他,“再来过,怎么来?单打独斗?你把我打倒了,算是很英雄吗?”

野猴子说不过她,空自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的。永夜郡主推他:“你还不走?”野猴子道:“你跟我走。”

“跟你?”永夜郡主笑得高傲而讽刺,“我贵为郡主,见你骨格清异,或许能为社稷造福,故折节与你相交。你却烂泥扶不上墙,我看你已经没什么用了,你还不懂?走!”

最后一个字,叱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

野猴子脸色一刹青、一刹白、一刹转为酱紫色,猛的大喝一声,如雷霆霹雳,令人心惊。这电光火石间,如果他要杀永夜郡主,大概没人拦得住吧?他骨节“格格”作响,却双臂一振,走了。

永夜郡主这才把视线转回四姑娘身上,慢慢道:“你倒不怕我。”

“怕什么?”四姑娘言笑晏晏,“殿下是否看到,命中我对你有碍?”

“哼。”

“如果命该如此,那有什么好怕的。”四姑娘倾身凑近她,“殿下要替我读命吗?”

一柄折扇不动声色隔开她们,韩静轩轻咳一声:“殿下劳顿了,是不是该回驾休息?”

永夜郡主依言低眉,转身,却抛下一句话:“婚期订在下月。”

四姑娘面色一变。

韩静轩只是道:“知道了。”

韩静轩去见母亲时,他母亲正在哭泣。他并不是他母亲唯一的孩子,却绝对是最得意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被那样的郡主召为夫婿,像母亲心头的明珠给恶霸强娶了去,她被塞进一嘴的糖衣黄莲,还吐不出来,只能悄悄哭泣。

听见他的脚步声,韩夫人忙拭泪,转而向好处想:那怎么说都是郡王府,是高攀;虽然谁都说郡主乌鸦嘴,但她父亲、继母现在还好端端活着不是吗,可见她知道轻重,也未必妨害亲人,更不见得妨害了丈夫;再说、再说,郡主无论如何都是个美人儿,以后生下孩子,也准是个漂亮宝宝——她总不至于连自己宝宝都妨害吧?

这般想着,虽有凶险,又俨然是门好亲事了。

韩静轩踏进门时,她得以向他展露自然安慰的笑容:“什么事,轩儿?”

韩静轩装作没有注意到她微红的眼睛,同母亲寒喧了几句,问:“母亲,我是不是有什么兄弟不在家里生活,流落在外面?”

韩夫人吃了一惊,皱起眉:“你的兄弟姐妹都在家里,你是知道的。”虽然有几个妾室所出的子女,顽劣不堪,韩夫人倒宁愿他们“失散”在外头才好。勉强压下这令人不快的思绪,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此外就是你的亲弟弟,年幼时……得急病死了。你也是知道的。”说着,又忍不住想哭。

韩静轩带着这样的回答去同永夜郡主举行了婚礼。一应奢侈排场都是郡王府出资,男方只是意思意思的出了点钱。婚后他将住在郡主府,从此挂上“郡主的夫婿”头衔,不再是年少俊逸意气扬扬的韩公子。他有什么意见?即使有,他并不说出来,永夜郡主也没问。

新人的卧室收拾得稳妥而精致,榻上杏绫绣被叠得整整齐齐,香丝芙蓉帐儿稳稳罩住鸳鸯枕。屏风外头隔的则是书房,摆着书架、意思意思的陈设了半架儿书,书桌边垂着时兴的织花幔,也放了张竹榻供休憩。永夜郡主坐在卧室里的绣墩上,一点都没有请夫君上床的意思,韩静轩也就自动自发的转过屏风到书房,拿了一卷书坐在桌边看,一副完全不需要休憩、靠书本就可以消磨良夜的样子。

老成的侍女觉得不太妥当,想说点什么,永夜郡主冷淡的一个眼神,让她们屏息凝气敛袂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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