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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拍了半天门,无人应声,信手一推,门竟是虚掩的,我倒不自禁后退一步——朱苑还是小偷?

门里一片幽暗,仿佛大雨将临前的黄昏。我不敢入内,只扬声:“朱苑,是你在吗?我是叶青。朱苑。”是投石入深谷,良久,一无回响。

我犹豫地把门稍稍推开了一点,目光曲曲折,经过小小吧台,博古架,圆几,一个急刹车,丝绒沙发上那一堆旧布似的东西是什么?

朱苑就那样仰躺在沙发上,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是空的,只是幽幽的两个洞,深不见底。那盲人一样的眼睛。我怕起来,轻轻唤:“朱苑。”

扑过墙边,在桌脚按开了大灯。

一室雪亮,朱苑瞪瞪的双眼却没有一丝变化,颧骨高突,松驰的长裙里,是她瘫痪般软弱的身体。是几日不见,她便瘦了。她过半天,对着空气喃喃:“阿季死了。”

我说:“我看到电视了。你有没有事?你当时在不在场?”

她低低地说;“他死了。”忽然坐起身,抓住我摇撼:“他死了呀,阿季死了。”

她全身巨颤,喉头发出一连串稀奇古怪的声音,我以为她马上要嚎啕大哭,却原来是在笑,笑得双肩直抖,笑得不能自抑,掉下泪来,眼中炯炯放光:“死得好,真好。”

我慌了,搂住她,不知不觉,学了电视词汇;“你要是很难过,你就哭一场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推开我,冷笑一声:“难过?叶青,我昨天去是给他送钱的。”

我“啊”一声,不知是怎样一回事。

朱苑的声音迷惘恍惚,非常吃力,仿佛追记得十分模糊,又仿佛太清晰,历历在眼前,不知该从何说起:“他还是,开口向我借钱。我们在东湖边的百鸟林。那天,天气很好,鸟儿啁啾,绿草如茵,他在那时候说,要退出赌场,开一个正正经经的生意,然后和我……只说后悔认识我太晚,没有养成攒钱的习惯,又说吃吃喝喝的朋友太多,能真心相助的太少,他倒不怕受苦,只怕委屈了我。我听着听着,心就一点点往下沉,明知道是个陷阱,还是身不由己要往里跳,我问他要多少钱?”

一口气说下去,朱苑的命好象就维系在这一口气上,来不及地要说完。我非常地不忍,揽她入怀:“朱苑,不要想了。”

她自管说下去:“他跟我翻脸。他说他可以去干苦力,可以为钱去杀人,可以……去卖身卖命,就是不能用我的钱。他说我当他是什么。假的呀,都是假的,我知道,可是,我心里疼,从五脏六腑里一起疼出来,一生从来这样疼过。我也跟他着急,吵,说他不把我当自己人,不相信我是真的,然后他说了。”

“他要多少?”我忍不住问。

朱苑呆呆地:“一百万。”

“喝——”我吸气的力度那么大,如果当时有只蚊子飞过,一定被我吸进肺里了:“你怎么会有一百万?”

朱苑垂下眼皮,浑身都是黯然:“我拿了景生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去银行办了密码挂失,把他美元帐户上的二万美金,还有我们准备付房屋余款的七万,钻戒也卖了,三万六买的,只卖了两万。”

我听呆了:“那你怎么跟景生交代呢?这么大一笔数目。”声音都颤起来。

难道,爱就是明知是火坑也往里跳,明知是俎上鱼肉还含笑将头颅伸向?

朱苑抬起她死一般的眼睛:“我没想过,我想,只当我死了。”

我急问:“你给到他手里了吗?”

朱苑紧紧伏在我怀里,异样地,感觉到她的心跳,缓慢,沉重,每一记都象一把大锤夯下来。

她充耳不闻,只说:“出租车还没到,就看见到处都是警察,司机不敢过去,就停在路边。到处人都说,开枪了开枪了打死人了。我下车走过去,被警察拦住了,我看见他们把阿季抬出来……他死了。”

“他死了。”

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朱苑静滞若是,可是我的胸前瞬间湿透。她的泪水仿佛穿透我的肌肤,一滴滴坠入心脏,让我痛楚地领悟到那里面所有的咸涩滋味。

为什么,女人的爱总是同样的咸与涩?

人生的道路太艰险困苦,至少我们还可以互通安慰,我说:“黑道上混的,不这样死还能怎么样呢,抓到也是坐牢。朱苑,不要伤心了,他还骗你钱……”

朱苑突然抬起头,眼神狂乱如波希米亚女郎:“不是,他是为我死的。”

朱苑慢慢绽开笑,“如果他还活着,他就是个老千,我就是个凯子。但是他死了,他用他的死换了我以后的安稳日子,是他成全了我。”那样灿烂欢畅的笑容,配着她惨白的脸色,极其诡异邪恶,仿佛生生画了一朵彩云在上面,“他没用过我一分钱,他对我,一直比我对他好多一些。”

朱苑定定看我:“我爱他。”

我低声说:“是,我相信。但,如果他活着,你也不会嫁给他。”

朱苑也回以同样的低声:“可是他死了,我想念他。”

她从我怀里滑下去,又倒在沙发上,眼睛深陷,双颊却火红,脸上的那一份宁静,仿佛是新婚燕尔的少妇,幸福而丰足。

她无比地信任她的男人,他终生,都不会再爱其他的女人。

朱苑领口歪斜,露出胸上半块青紫,仿佛淤血。定睛细看,竟是半片破碎的蝶翼——原来是纹身贴纸褪剩了的半张,

——蝴蝶静静落在她胸上,仿佛栖息于花瓣,以春衫薄遮,待那男人的手,那男人的眼,那男人的唇,蝴蝶刹那间绽翅飞翔。

我问;“你现在想怎么样?”

朱苑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我想了很久,慢慢地问:“谢景生知不知道?你有没有跟他提起过?”

朱苑低声:“我本来想,给了阿季钱,然后就走,他自然就知道。”

我哗地站起:“那就是说,他不知道了?钱呢?你存回银行了没有?钻戒卖哪里去了,赎不赎得回来?”

我连问几遍,她才摇摇头。

我用力拉她起来:“快,小区里边就有一家农行,只五分钟就办完了,趁谢景生还没回来。女人一辈子,哪有什么错事都不做的,不要紧的,只要他不知道就行了。”

我一松手,朱苑又倒回去:“随他知不知道吧。”

根本与我不相干,却莫名地,觉得生死攸关,“你钱放哪里?”她如活死人一般,我便胡乱找,拎起她的皮包:一大包,废报纸随便一扎,露出美金的暗绿,纸一样贱:“你相不相信我?你要相信我,我帮你存。”她无可无不可地点个头,我也不管是笔巨款了,往皮包里哗地一塞。

仍觉不妥,又问朱苑:“他有没有给你写过信,送过东西,在哪里?”

她行尸走肉般抬手:“酒柜最下一个抽屉里,钥匙在花瓶里。”

一打开抽屉,馥香扑鼻,一时也无法辨清来源:到底是来自晶莹的香水瓶,还是玫瑰柔粉的信笺,甚至是银相框里阿季的明朗笑容。我一眼看见吧台上搁着打火机。

背后的朱苑发出了一声哀鸣,我回头,她正跌撞撞撞爬起来,双手向前张着,仿佛是想扑过来阻拦,却又颓然坐倒,哀哀哭泣。腕上手链动荡起来,彩光隐隐,原来缀满红蓝宝石蝴蝶。

我想也不想,上去就摘,但是朱苑尖叫了一声,双手用力合抱在胸前,声音嘶哑:“只有这一件了,只有这一件了。”

她的眼光,她的神情。

——她是蝴蝶,还是他是?抑或他们都是?朱苑与阿季的这一段时光,仿佛是坟头訇然开裂,让情人化为蝴蝶,如此七彩绚目,却又盲目绝望,在春日暖阳里相遇,相伴,相逐,翩迁起舞,然而夏天阳光匆匆坠落,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哪有蝴蝶还能飞在凋零与冷寂里呢?而朱苑知不知道呢,所有的蝴蝶都是色盲。

我缓缓缩回手:“这是我去年去新马泰旅游时买的,我带不合适,送给你了。”

其余的都在垃圾袋里了。我正要出门,朱苑突然喊住我:“叶青,你听我说。”

“我有一次跟阿季说,老这么偷偷摸摸的真没劲,不如我们私奔吧。他说,好啊好啊。他去过一个叫榆林的地方,旁边便是毛乌素大沙漠,可是它的水非常清凉沁人,池塘开满荷 花,大米柔软香甜,夜里听得见沙漠里的风。我会是世上最美丽的沙漠新娘,他骑着马、赶着羊群来迎娶。我说:可我到哪里去买衣服呢?要不还是去美国吧。美国多好,高楼大厦,到处都是机会,我们先在唐人街洗碗,攒了钱,你开店,我读书,等成了大款还可以衣锦荣归。他说:他坐过牢的,出不去。偷渡的话,他又不会游泳。然后我们就都笑了,都只知道只能是句玩笑话。”

“可是叶青,当他说到榆林的时候,当他说要骑着马、赶着羊群来迎娶我的时候,多多少少是有一点认真的吧?”

——他是永远的浪子,他的心便是浩瀚沙漠,风沙不肯止息,暴戾呼啸,却在某一个角落里藏了一座桃源般的小城,大米香甜,女子美丽,天长地久仿佛真是一桩可以想象、可以预期的事。

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停留呢?

我还是没有回答。

正欲推门,门开了:谢景生。

见到我,他非常讶异:“叶青。”眼光闪烁,惊疑不定,瞬间已然设防:“你怎么来了?”转头看见朱苑,吃了一惊,“朱苑,你怎么了,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我急忙解围:“她感冒了,不大舒服,我刚陪她坐了一会,现在好多了。”回头向朱苑,“朱苑,多喝水,多休息就好了。”

谢景生左右嗅嗅,“什么味道?厨房煮什么了吗?”

我顺口:“我刚刚抽了几枝烟。”

谢景生眼睛都瞪大了:“叶青,你抽烟?”上下打量我。

我不欲跟他多纠缠,笑一笑,拎起垃圾袋,“谢大哥,我该回去了,以后再聊。”匆匆而去,还觉得谢景生狐疑的眼光追着我的背影。

一路不时频频回首,走出小区大门很远,才把垃圾袋扔掉。袋子很轻,可是抛出的那一瞬间,仿佛扔的是杀人碎尸案的最后一块尸身,整个人便是“如释重负”的化身、图解、具象。松口大气。

垃圾袋都一模一样,里面,又藏了多少不为人知,不能保留的心事与秘密呢?进了焚化炉,也便都一样了。

九信抬头看看钟:“又逛街去了吧?洗衣机插头拨了没?”

我这下突然想起来了,昨天洗衣机插头真的没有拨,紧急呼叫;“快快快,诺诺,赶紧回去拨插头。”急得团团转,又打一下九信,喝道:“不许笑。”——真是百忙之中。

第二天早上被铃声惊醒时,天光尚是蒙蒙,我睡眼惺松地接起,“喂。”

“叶青!”一声大吼。

“哪一位呀?”我哈欠连连,怕吵了九信,一手持了电话,边向外走。

“你昨天跟朱苑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谢景生语无伦次,声音里全是疯魔,震耳欲聋。

我睡意全无。难道朱苑还是向他坦白了?

我百般运筹措词:“其实没有什么的,朱苑一时糊涂……”

谢景生哈哈大笑起来:“她糊涂,你可精明。叶青,我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几乎是怨愤的。

我害他?从何说起。“朱苑到底怎么了?”

“她割腕了。”

轰一声,电话自我掌中摔在地上。

她真的追随他,做一只没有明天的蝴蝶?

我愣了半晌,忽然不顾一切往回冲。“嘭”一声推开病房的门,九信被我惊醒,吓了一大跳地抬起头来。我久久地傻在门口,涔涔落下泪来。

九信挣扎着想要坐起:“叶青,怎么了,谁的电话?是爸妈吗?出什么事了?”

我颤抖地扑上去,握住他的手:如此宽大有力,仿佛阳光:“九信,九信,你不可以做伤害我的事。”含混得,我自己也听不清。

刹时间,如醍醐灌顶,我决定一切:防患于未然,从此终生,不会再给这男人任何机会。

我考虑转院。彻底地分开,由身至心。

医生答得干脆:“还不容易,往担架上一放,想去多远都可以。”

我赶紧问:“可是他的腿……他不会痛苦吧?”

他漫不经心:“象他这样的病人搬上搬下,哪有不痛苦的?”看我一眼,稍稍改口:“不过可以先给他打一针麻醉。”犹豫一下,“你别以为我们是为了赚你的住院费啊。他现在是康复期,应该以静养为主,何苦来兴师动众这里那里地跑,又不是长征时代带着担架两万五千里。你有什么理由非要转院吗?”

我仓促地笑,“啊啊”两声。

不是不想一劳永逸的,可是妈的,我用力咬咬下唇,我竟没法不投鼠忌器。

我重又在医院广发红包,仍旧丰厚,唯一的、小小的要求: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她——九信的情况,实在问紧了,就说九信病势沉重,生死未卜,——没错啊,谁能卜自己的生死?当然更不能让她来看九信。

她的反应起初是坚决的不信,但是人人如此说,她终究不得不信,痛哭流涕,甚至多次趁人不备,拖着一条打了石膏的腿,艰难地下床来找九信,多半走不了几步,就被护士们吼回去。只有一次,她居然一路摸到了病房门口,被诺诺挡住。

对美丽的女子,诺诺象与他同年的所有男孩一样,温柔而耐心——却又多了一份自己的坚持。把她一路送回自己的病房,又陪她坐了许久,叫她不要哭,为她擦泪,真心地心疼她,安抚她,劝慰她,可是,绝对不答应她和九信见面。——柔情经典兼一夫当关万夫难开,诺诺实在是个人物。

诺诺后来对我形容她的哭诉及乞求。

我不为所动。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争从来没有第二种面目。

她终于放弃了。日日夜夜,她切切哭泣,幽咽无声,整个人迅速地苍白憔悴,有护士告诉我,每天早上,她枕上密密如草的落发。连眼泪也是要精力的,她想是精疲力尽,最后只是麻木地靠坐在床头,神色恍惚,脸上的哀伤静滞如死水。

我隐身幕后,看她一招一招地输掉,甚至不知道输给谁。仿佛我当初,看着我的疆土一分一分地失去,甚至不知道是落入谁的手中。

我想我是恨她的——因为我不能恨九信。

猫捉老鼠的游戏,不单是老鼠在心惊肉跳,猫也是。一点点,最微小的错误就会使一切付诸东流。

我非常疲倦。九信恢复良好,但是天气大热,此地最着名的高温咄咄而来,蒸蒸逼人。这种热,可以连续40天天天40℃,甚至容不下一把长发的累赘,不得不一剪了断,遑论其他。医生告诉我:她已接近全愈,可以出院。

八月酷暑,病房里却永远是弥漫着药水气息的秋。她看到我,一惊,不能掩饰的敌意和慌乱:“你来干什么?”

我示意诺诺出去,然后在床前坐下。

她穿着病人的宽袍大袖,荏弱苍白而且惊恐,却仍有着细致眉眼和娟静肤色,婉丽有如夜晚的一抹月光,他们说,她是秭归人,昭君的故乡。

传说昭君曾经浣纱,在一条名叫香溪的清澈河流,因而生生世世河畔留下她的美丽与芳香,流动在后世无数溪边的少女身上。那样的,可以撼动一个国家的美丽,什么人可以拒绝?

我在刹时间想起了另一个女子,另一个,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的女子。

我沉吟不语。

她很焦灼,声音颤抖:“问怎么样?他没事吧。”

她叫他“问”。

我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支票,摊开让她看清上面的数额,然后放在她眼前。

她怔怔看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淡淡道:“要你离开,离开这个城市。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为什么?”她整个身子弹起,如受惊的鹿。

“因为九信快死了。”我不动声色地说,“他一生,都是好儿子,好公民,好男人,好丈夫,我不希望有你的存在,让他死后还要被人指指点点。我爱他,我要维护他一生的清誉,所以你必须走。”

她的脸在刹那间惨白。无论多少人告诉她九信伤势危重,她总是心存侥幸,然而连我都这么说。她在顷刻间,信到不能再信,绝望到死心塌地,眼圈马上红了起来:“不,我要陪他到最后。我不走。”

我答:“他,有我陪。你不能不走。你的医药费是我付的,我已与医院结帐,你马上会收到出院通知单;另外,九信为你租的房子,我已退租;还有,他为你找的工作我也帮你辞了。”

她完全傻住,半晌不置信地看我,嗫嚅道:“你为什么,这么赶尽杀绝?”

我反问:“你说呢?”

你说呢?

她不说,只是头,一点一点地低下去。

我放缓声音:“走吧。你还年轻,回到自己家里,养足精神再到别的地方去打天下。你留在这里,误人误已。”

她霍地抬头,满脸的破釜沉舟:“如果我不走,你又能怎么样?”

“说的好。”我喝采,“我正想问你:如果你不走,你又能怎么样?没有栖身之所,没有职业,没有钱,没有亲人,你不过是附在树上的一根藤,树都倒了,你还要靠谁?”我冷笑,“你以为,你留下来,还能得到什么,还有什么理由?”

我将自己的不屑清清楚楚写在脸上,给她看。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生生地忍下去。久久,她艰涩地说:“因为,因为,我怀了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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