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苗翠云,今年多大啊,不知道。我是属老虎的,你把我逼急了可是会咬人的!”苗翠云稚嫩的声音逗笑了放牛娃:“翠云啊,我叫牧童,今年属猪的,十五。那你比我小,应该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你如果不嫌弃就叫牧童哥哥吧!”
“哦!”苗翠云淡淡的应道:“牧童哥哥,你这名字怎么来的啊?!不会一直到这当牧童吧。”牧童闻言点了点头,苗翠云又嘟囔道:“一辈子当牧童,多没趣啊。你的家人也是这么想罗?”牧童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当牧童也不错,多好玩啊。现在的小日子过的真心挺不错的,要是以后我有了娃娃,继续让他放牛羊,做个小小的牧童。”
苗翠云很郁闷,为什么有人愿意到山里待一辈子呢,真的很奇怪。到外面长长见识,平日里多读书,这样蛮好的。
苗翠云叫着牧童哥哥,理所当然的住进“哥哥”家。刚好牧童家里人上城里做工,要过年才回来,平日里牧童就一个人放牧过活。在之后的一段日子让她改变了出去读书长见识的想法,苗翠云在这山里过得很美满,很幸福。
牧童一有时间就带着她去河里抓鱼,捞田螺,快活极了。若是老去小河玩腻了就下到田里摸泥鳅,抓青蛙。还可以在山上打猎和摘野果子吃。这些日子让苗翠云觉得山里也能这么好玩,她若是可以一直住在这里,这生活倒也是美满了。苗翠云这么想倒也对,有的人容易满足,只要活的好,活得快乐,生活才是圆满的。
此时的我听着听着,不由得会心一笑,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在比自己高一些但年龄差距不大的男孩后面屁颠屁颠的追着跑。俏皮的双马尾,银铃般的笑声浮现于眼前,嘴里还时不时喊着:“牧童哥哥!牧童哥哥!”
母亲又说这两兄妹住了短短一段时间,感情却比家里亲兄妹还要亲。他们在一起放牧,看日出,看星星,看繁华落尽。当我问起后来两个人有没有在一起,母亲却笑了,直说我想太多。母亲说认识哪有那么多西方故事,才不可能在一起。多年后两人早已各自有家,但少不了互相的帮衬。
“娘亲,那苗翠云是你吧?”我问道,却见母亲点了点头:“我不想和你说太多和爱情有关的东西,那是我儿时最纯净的回忆,我不希望它被现实玷污。阿起啊,你还小,有的事情我就没和你说了,等你大一点再告诉你。”
“那娘亲在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回忆是在什么情况下产生的?”我问了问,只见她蹙了蹙眉头,道:“星空下!”
在母亲的话语中,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并肩坐在山腰看星星。
“翠云,知道吗?天上的星星,每一颗都对应一个人哦!”苗翠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星星发怔。对应一个人?这可真有点奇怪,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又怎能知道哪一颗是自己!
苗翠云把自己的疑问说给牧童听,牧童只是摇了摇头,他也曾听家里人提到过,但究竟怎么一回事牧童自己也无从所知?“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何必要知道哪一颗是自己呢。总有一颗是的话,你一直存在着啊。听老人说,星星代表一个人的命理,人的命数与其想通。”牧童说完,苗翠云更加迷茫了,这模棱两可的话语,她并不知道。
苗翠云淡然一笑:“我不在意这些,我们继续吧!”
“嗯,那我教你数数把,到时候一起看星星。”
“嗯!”
苗翠云很感谢牧童教她数数,这段回忆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到此,我真的看见了两个孩子,坐在山上仰望星空,一颗颗数着星星,那画面,无比美好。母亲说她现在还不懂,为什么人的命数要与星星连在一起。她说她自己在我父亲逝去的那一天,真真切切的看见了流星划过。流星划过代表陨落,这是曾给我父亲算命道士的解析,母亲说那个道士算的很准,还说那个道士很会研究星象。就像牧童哥哥曾经对她说过自古以来便有星象传承,信则有,不信则无。星象这种东西很神奇,是可以看出些命理,却绝不能沉迷其中。
母亲说她拿这个萍水相逢的哥哥于家里人做比较,凸显了家人的冷漠无情。明明都没读过书,为什么牧童对自己的子女更好,牧童并没有让孩子不去学堂,当时山上一说也只是儿时玩笑话。苗翠云更加不理解,同样是没有读过书的人,她这一代,母亲那一代,怎么有怎么大的区别?
母亲还跟我说,要当时没有被拐带,说不定会一辈子住到山里。紧接着,母亲叹了口气,道:“可惜啊,这都是命,也是命让我认识了你爹,见证了我们家怎么由盛转衰,富不过三代这种话真心灵验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