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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戊戌六君子”被枉杀

公元1898年是农历戊戌年,因此这年由资产阶级维新派发动的变法图强运动又称“戊戌变法”或“戊戌维新”。领导这次运动的有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严复等人。维新思潮发展成为一个政治运动,是从康有为领导的“公车上书”开始的。1895年4月,日本逼签《马关条约》的消息传来,全国人民无比悲愤。当时康有为还在北京参加会试,于是发动各省应试的一千零三名举人联名上书,提出“拒和、迁都、变法”的主张,请求光绪皇帝载湉当机立断。“公车上书”后,康有为得中进士,授工部主事。同年五六月份,他又连续两次上书,进一步阐述变法图强的道理,指出若不及时变法,革旧图新,恐有亡国灭种的危险。并提出抚慰、鼓舞人心;迁都西安,以利再战;把对列强的赔款移作军费加紧练兵;根本的是要发愤变法,实行“富国”、“富民”、“教民”。

1898年5月,一向阻挠变法的奕病逝,康有为认为这是个有利时机,于是催促翁同龢提请光绪皇帝立即变法。光绪皇帝决定利用不断高涨的维新运动来推行新政,于6月11日颁布“明定国是”诏书,表示变法决心。从这一天开始,到9月21日变法失败,历时一百零三天,史称“百日维新”。

变法的失败是在预料之中,因为:第一,变法一开始,就遭到了顽固派和洋务派的阻挠,慈禧太后更是采取了针锋相对的措施。虽然光绪皇帝支持变法,但处处受到慈禧太后和后党重要人物如荣禄、内务大臣立山及庆王奕劻、端王载猗等人的箝制,并没有多少实际权力,一旦慈禧发动政变,从颐和园回宫重新“训政”,他只好束手就擒。第二,对帝国主义的本质和袁世凯的真面目认识不清。在变法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变法派寄希望于帝国主义的干涉和袁世凯的支持上,其实那是幻想。时袁统帅七千多人的新建陆军,装备精良,被维新派认为是有实力的人物,于是康有为等人便向光绪皇帝推荐袁世凯。9月16日,光绪皇帝召见了袁世凯,令他以侍郎候补,专办练兵事宜。18日深夜,谭嗣同只身赴法华寺袁世凯寓所,以光绪皇帝密诏示袁,劝其效忠皇帝,诛杀荣禄。袁世凯当时表示忠于光绪皇帝,慷慨激昂地保证:“若皇帝于阅兵时疾驰人仆营,传号令以诛奸贼,则仆必能从诸君之后,竭死力以补救。”还说:“诛荣禄如杀一狗耳。”(梁启超《戊戌政变记》)20日光绪皇帝再次召见袁世凯,袁也再次表示“忠诚”。当晚,袁世凯回天津向荣禄告密,出卖了光绪皇帝和维新派。

变法失败后,以慈禧为首的顽固派和洋务派,就对变法派人物进行了疯狂的镇压。21日晨,慈禧先将光绪皇帝囚于中南海的瀛台,正式宣布重新“训政”,并下令逮捕康有为。政变前一天,康有为已赴上海,并在英国保护下,潜往香港。梁启超也在日本人帮助下化装出走,流亡日本。谭嗣同在政变发生后,积极设法营救光绪皇帝,很多人劝他逃往日本避难,他坚决不走,表示“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梁启超《谭嗣同传》)。28日,慈禧未经公开审判,便下令将谭嗣同、杨锐、林旭、刘光第、康广仁、杨深秀六人斩于北京菜市口。时人称谭嗣同六人为“戊戌六君子”。谭嗣同在临刑前曾大声疾呼:“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表示了为变法不怕杀头的英雄气概。

“将相和”和“窝里斗”

“将相和”说的是廉颇、蔺相如为了国家利益,不计较个人恩怨而团结合作的事实。《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对此有精彩的描述。

廉颇曾率军伐齐,大败齐国,夺取晋阳(今山东菏泽西北)。因其战功显赫,以勇气闻于诸侯,被拜为上卿。

蔺相如是赵国太监首领缪贤的门客,身份虽低微,但却有智慧和胆略,两次出使秦国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赵惠文王时,赵得楚和氏璧,秦昭襄王便使人给赵王书信,愿以十五城请换取和氏璧,赵惠文王和廉颇诸臣计议,遂派蔺相如为使,奉璧赴秦。蔺相如至秦,观察以秦对赵之蔑视,秦王得璧后绝不偿给赵国十五城,于是乃阴使从者怀揣和氏璧,抄小路回到赵国。秦王得不到璧,欲杀相如,但怕杀相如,终得不到璧,而绝秦赵之谊,不如厚待之,使其回赵。赵王以此称赞蔺相如出使不辱于诸侯,并拜为上大夫。

赵惠文王十八年,秦昭襄王二十六年(公元前281年),秦伐赵,拔石城(今河南林县西南),明年又攻赵,斩杀两万人。秦王同时派使者告赵王,想双方会盟于河西渑池(今河南渑池西)。赵王带蔺相如如期赴会。宴饮中,秦王说:“寡人听说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国史官走上前去,书写:“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亦上前说:“赵王听说秦王善为秦声,请奉盆瓿给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上前进瓿,因跪请秦王,秦王仍不肯,相如说:“如不击瓿,我将和秦王同归于尽。”于是秦王为一击,相如即召赵国御史书写:“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为赵王击瓿。”于是秦之群臣说:“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祝寿。”相如针锋相对地说:“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祝寿。”直到酒宴完毕,秦王始终不能胜于赵。

经“完璧归赵”、“渑池会”,赵王拜蔺相如为上卿,位居廉颇之右(古时以右为上)。廉颇因而怒说:“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且扬言要侮辱蔺相如,相如听到后,常常回避廉颇。因之相如的手下人都很不平,一致要求与其抗衡。相如解释说:“以秦王之威我都不怕,还怕廉颇,强秦之所以不敢侵犯赵国,因有我和廉颇在,今若我二人相斗,其势不能俱生,我所以为此都是先国家后私仇也。”廉颇听到后很受感动,肉袒负荆上门请罪,遂与蔺相如结成生死之交。廉颇、蔺相如这种不计个人恩怨的崇高精神,在我们中国历史上被传颂为“将相和”的佳话。

大约经过一千多年,在“安史之乱”后,唐王朝中央政府除宦官专权外,又发生朝廷大臣的朋党之争,具体讲就是“牛李之争”,或者是牛李两党的“窝里斗”。争斗的一方是以牛僧孺、李宗闵为首的官僚集团,另一方是以李德裕、郑覃为首的官僚集团,牛李两党形成的原因,在于两党官僚集团进身的途径不同。牛党首领牛僧孺和李宗闵都是进士科出身,而李党首领李德裕和郑覃则都是门荫出身。李德裕的父亲李吉甫是宰相,李德裕便以父荫得官。郑覃的父亲郑殉瑜做过宰相,郑覃也以父荫得官。不管进士科出身的官僚或门荫出身的官僚,同屑腐朽的大地主阶级的代表,并无优劣之分。因此,牛李两党的斗争,完全是统治阶级上层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是毫无积极意义的“窝里斗”,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只能使朝廷官员像走马灯一样更换得快一些,朝政更混乱一些罢了。

在牛李两党斗争中,也贯穿一些是非问题,主要有二:一是如何对待科举取士的问题。李德裕主张废进士科,按门第取士,以为“朝廷显官,须是公卿子弟”(《旧唐书·武宗纪》)。进士多是寒士,即使有出入之才,总不及公卿子弟熟悉政务。郑覃在唐文宗时做宰相,同样主张废进士科。牛党的态度则相反,他们都是寒士出身,靠科举晋升为朝官的,所以赞成科举制度,反对按门第取士。在这个问题上,牛党的主张比李党要合理进步些。二是如何对待藩镇割据问题。李党主张对藩镇不能姑息迁就,要以武力讨伐叛乱。牛党则主张对藩镇要妥协,承认现状,相安无事。很明显,在对待藩镇这个问题上,李党优于牛党。因为藩镇割据是当时的最大祸害,抑制藩镇要比优容藩镇可取得多。

牛李两党虽有是非之争,但实质是争夺官位,是私人恩怨,是统治阶层内讧。他们的争斗虽没有战场上的残酷,伹互相排挤、攻讦、诬陷却是相当激烈的。在两个统治阶层内,自觉受尽委屈的世家出身的官员,集结在李德裕、郑覃的旗帜下,对平民出身的官员进行排斥。而平民出身的官员也集结在牛僧孺、李宗闵的旗帜下进行反攻,互不相让。一个党派得势,便尽量驱逐敌对党派,占据所空出来的官位。围绕这个问题,牛李党争从唐穆宗李恒到唐宣宗李忱,历经五任皇帝,斗争持续四十年(公元821—459年)之久。结果虽两党互有胜负进退,但造成朝臣力量内耗,使朝政混乱不堪。在唐文宗时两党斗争最为激烈,互相攻击不已,唐文宗曾叹息说:“去河北贼(指河朔三镇)非难,去此朋党实难。”(《旧唐书·李宗闵传》)到唐武宗时,李党当国,牛党失势。李德裕为宰相,牛僧孺、李宗闵均被逐出朝廷,流贬外地。到唐宣宗时,李党失败,牛党得势。这时李宗闵已死于贬所,牛僧孺被召回后也死去。牛党人物白敏中、令狐绚先后为宰相,李党全被清除,李德裕被贬到崖州(今广东儋县西北)做司户小官,不久死于崖州。至此,牛李两党争斗由于李党完全失败,才逐渐平息下去。

从“将相和”到“窝里斗”的事实看,朝臣以大局为重,消除私怨,互相忍让团结是多么重要啊!由此推论,任何一个政权,如果官员们不团结,搞内耗,那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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