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忙起来,就觉得时间根本不够用,很快就到了下班的点。邱静怡看看手表,抬头往后一仰,伸了个懒腰。稍微整理了下办公桌,把电脑一关,套上米色短款外套,换上自己的高跟鞋,拿上手提袋,将U盘和手机收进手提袋,走了出去。
邱静怡背上自己的绿色大款手提袋,双手插进黑色哈伦裤的裤袋里,戴上头戴式银白色耳机,配上她今天扎的随意丸子头,很有街头拍的范儿。她一点不张扬地走出办公室,然后摁下下楼的电梯按钮。
正在这个时候,上一首歌接近尾声,下一首歌正好是前奏的进入,突然听到通道里传来市场部经理朱琴琴的声音,声音很大,以至于邱静怡听到她说:“楠哥哥,你干嘛总问我邱总的事情啊?我进公司这么久了,都不见你问我,一打电话居然是问我老板的事情,你想干嘛啊?你该不会是?啊?”说罢,朱琴琴夸张地一笑。
邱静怡听到这里,心内一紧,但随即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率,随即音乐进入高潮,朱琴琴讲话声便听不到了,电梯正好这个时候来了,于是朱琴琴一走到电梯口时看到电梯门即将合上的邱静怡的最后一瞥,心里一惊,不过尽管刚才那一瞬间极短,但还是还清楚了邱静怡戴着耳机的,于是也就略微放心地拍了下胸口,脱口而出:“幸好!”
电话那头项楠听到,便问:“什么幸好?”
朱琴琴不假思索便说道:“刚才我跟你讲电话的时候,我不知道邱总正在这里等电梯,她要是听到我讲的话,我就死定了。不过幸好她戴着耳机在听歌,应该没有听到我讲什么吧?”说罢,朱琴琴吐了吐舌头。
“什么?你这笨蛋,你怎么可以让她听到?”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凶什么嘛?而且是你自己先打电话给我的耶。”
张如烟和徐凌峰手挽着手走在华灯初上的路上,微风吹来,吹起张如烟微卷的发丝,发丝触碰到徐凌峰的脸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徐凌峰很**丝地沉醉了一秒钟,用手帮张如烟的耳鬓边的头发理了理,满眼深情地望着张如烟,徐凌峰的眼望着张如烟,心里却还是禁不住闪过郑晓萌的影像,他继续装,装得连他自己都相信自己是有多爱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张如烟则很娇羞地微笑着回望着徐凌峰。
就在徐凌峰凑下去准备要吻张如烟的那个犹犹豫豫轻缓的过程中,突然间,一辆邮局的送差的大哥骑着电动车在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直接就飚过来了,送差大哥原想要避开这两人的,不过还是没能完全避开,于是由于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将两人撞开了,张如烟穿着细跟的高跟鞋,被撞倒在地,由于细跟刚好卡在木头与木头拼接的地板里,一时间竟发现,张如烟的脚扭伤了。
于是,来不及追究肇事者的责任,徐凌峰立即抱了张如烟,拦了辆出租车,往医院送去了。经过医生诊断以及X光片的仪器显示,证实张如烟的右脚脚踝韧带被严重拉伤了,医生说要好好休养,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一两年之内不得再穿高跟鞋。
得知这个噩耗,突然间,张如烟觉得很难受,但是她竭力使自己看起来很自然平静。
然而,徐凌峰并不知道张如烟的想法,心里已觉得很自责,心想:“都怪我不好,没能好好保护她,她现在突然间要卧床休息,肯定心里不痛快,我应该要多抽些时间好好陪着她打发这段时间才是。”
一时间这些朋友全都知道了,于是,大家都纷纷赶来医院探望问候。
邱静怡当时正好在医院看杜江的奶奶,听到消息,便和杜江一起来看张如烟。
她陪着张如烟说些宽慰的闲话,张如烟虽然面上表现得很淡然,也很热切地回应邱静怡的话题,但是她心里总是想着一两年之内不能再穿高跟鞋的事情,觉得很郁闷,又觉得可惜。心想着:“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可穿可不穿,这突然间被迫不能穿,反倒觉得心里难受了,这真是飞来横祸了,呀!好烦哪!”
可是她还是很感激邱静怡跑来看她的这份心意的,总是笑着说话。
慢慢,周博带着刘莹莹,陈战天带着姜珊一起来了,一时间病房内显得热闹活络起来,接着舒慧琪来了,姐妹间连忙说些体己的安慰话。
正说着,项楠和朱琴琴一起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一时间这一群人好听八卦的兴致又被勾起。
下午通电话的时候,朱琴琴主动开口说要见项楠一面,项楠也不好拒绝她。于是下班后,朱琴琴就自己跑去找项楠。当时,项楠正和她在一起吃晚饭,接到周博打来的电话说张如烟和徐凌峰发生的小事故。两人马虎地解决了一下晚饭,就即刻跑过来看张如烟了。
照说,朱琴琴原可以不来,但是朱琴琴却自己主动要求要来,项楠想着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不方便拒绝,于是便带了她一起来。
邱静怡看着朱琴琴的那一瞬间,很讶异,也想到今天下班的那阵在电梯口听到的话,心里一阵迷惑,不知道项楠到底在搞什么鬼。但还是如常地跟项楠和朱琴琴打了招呼,“嘿,琴琴,你们来啦。”
邱静怡原也想着随众人的口吻叫项楠一声阿楠或是楠哥的,可是,一想到两人现在在众人面前不过是刚认识不久的关系,而且还连着心里对项楠与崔朵颐的事情的恼火,便赌气似的不叫他。
项楠其实也在意邱静怡为什么要省略自己的称呼不叫,但他得故意扮冷漠,装着根本就不介意邱静怡的任何事,于是就只是很随分地轻轻点了点头,“噢,”一声算是回应,便不再看邱静怡。
张如烟是病人,病人为大,于是大家撺掇着张如烟要审项楠,张如烟笑着盘问项楠,说:“阿楠,你也听到了哦,并非我有意要八卦你,而是群众的要求强烈,我不能罔顾民意,是不?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代这些热心的民众关心一下你的恋情哈。”
项楠笑着回避道:“这些八卦的家伙,如烟,其实,我没什么可以跟大家分享的哈,因为,都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人,是不?”
在一旁的朱琴琴听到项楠的回答,反倒觉得很高兴,在一旁附和道:“是呀,楠哥哥真没有女朋友的啦,我可以作证的哦。”
“哈哈,楠哥哥?”刘莹莹在一旁拍手起哄道。
于是旁人便一起起哄“楠哥哥!”,项楠笑着指向这一群幸灾乐祸的死党,朱琴琴立即害羞地低了头,还扯了下项楠的衣襟。
这一下的动作被邱静怡看到眼里,心里觉得一阵不快,项楠虽然眼睛没有直接盯着邱静怡,但是眼神虚晃而过的时候,明明看到了邱静怡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她,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好玩的表情。
项楠轻轻地不经意地往前走了几步,避开了朱琴琴的小鸟依人的情状。
项楠笑说道:“其实琴琴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啦,我们楼上楼下的关系,加上父母的关系好,所以我们也是较要好的玩伴,仅此而已,大家可以放过初来乍到的小姑娘不?”说着便伸手拉了朱琴琴,搂着她的肩对众人介绍道:“她姓朱,叫琴琴,朱元璋的朱,钢琴的琴,她是我妹妹,以后也就是诸位的妹妹了,知道了没?呵呵。”
朱琴琴笑着扭捏地推开了项楠的手臂,笑着说道:“大家好,初来乍到,以后请多多关照!其实我喜欢我们家楠哥哥很久了,是他笨不知道而已啦,我可不想做他什么妹妹。”
接着众人又是群哄道“噢。”声音拖得老长,张如烟笑开了,她发觉邱静怡坐在病床边有点不高兴了,于是便巧妙地转移话题,说:“哎哟,人家小妹妹,别这么瞎起哄,没得吓到人了,不好。是了,大家来看我,有没有什么表示啊?”摊开了双手,一副要礼物的神情。
邱静怡笑笑说:“我没准备礼物诶,这可咋办捏?不如这样吧?我明天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蓝莓蛋糕,可好?”张如烟笑着说:“嗯,这个,表示可以通过。下一个。”
于是众人纷纷许愿说下次来探望给她带什么礼物,说到周博的时候,张如烟突然一伸懒腰,打了个呵欠,说:“好困,阿博,你就给我唱首歌吧?醒醒神,不过事先声明,唱得不好要罚的哟,嘻嘻。”
周博也不推辞,当即就双手插袋,坐在病床正对着的椅子上,开始唱起来。他唱的是莫文蔚的《原来没可能》,他唱功一般,贵在有节奏和旋律感,粤语的功底也勉强过得去,于是大家一起帮他打着拍子,想不到邱静怡竟也刚好会唱这首歌,她听着周博唱到“原来跟你共行没可能,原来深深盼望没可能,深爱的心来负这从前的爱;原来思想也并未一样,原来生生盼望是假像,失意的心留下这无言一生,没有恋爱”,不禁动容跟着轻声附和,邱静怡的声线原本就好,加之对这首歌的歌词有一些共鸣的理解,于是一开口,便有无限的哀怨与魅力,成了两人的和声,反倒变得更加动听了。
只是项楠,虽然并不去看邱静怡,但是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像冰雪融化般,对她全是疼惜,是愧疚,是无奈,一时间,心疼得紧,只是,嘴角还是挂着看客般的玩笑。
陈战天看了一眼舒慧琪,神色复杂,随后又收敛了。
敏感的姜珊,时刻都关注着自己的男朋友,陈战天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岂知姜珊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好多回,对舒慧琪的怨恨也越发地深了。
姜珊面上平静随众,但内心里开始嫉妒舒慧琪,“真讨厌她,一副温柔娴淑的德性,为什么不死一边去?为什么要来破坏我跟战天之间的关系?恨死她了。”
舒慧琪不是傻子,虽然并不知道姜珊在想什么,但女人可怕又可敬的直觉让她感觉到姜珊对自己的敌意,与其说是敌意,不如说是醋意更确切。所以,舒慧琪更加谨言慎行了,尽量避免与陈战天的任何可疑的对话。
杜江和邱静怡商量着回去他奶奶那里照看下,便同张如烟打招呼道:“如烟,你好好养着,我和邱静怡去陪陪我奶奶,陪她说会儿话。”
“行,赶紧去吧,替我向奶奶问好!”张如烟坐起身来说道。
“嗯,好嘞。拜拜!”杜江说着往外走,邱静怡也跟在场的人打了招呼:“拜拜。”
项楠看着邱静怡跟杜江一起离开,心里觉得有点别扭,然很快掩盖了这一想法。